“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的意思呢……”
那天在祭天臺上的事到最后自然是不歡而散,沒了謝遠那等高手的約束,林晨自然是想走就走的,婚約也就不了了之沒了下文,但是……
“喂香蕓,連續三天了,你每天跑過來問這問那的,你又不考科舉,要那么多學問干嘛?當個文盲不好嗎?”林晨無奈的背靠著窗邊,看著桌前的兩人。
他最近也跟玉娘學過一些東西,可憑他那腦袋,怎么也不得要領。
想想前世還一直羨慕別人上學來的,現在倒有些同情他們。
“不求上進。”坐在床邊吃著香蕓帶來的糕點,十九可愛的小嘴鼓鼓的淡淡道。
一句話就說的林晨滿臉臊紅,“嘿!你這么說我可不樂意了啊,這叫少俠成長進行時,懂不懂?”
“少俠?呵呵。”
林晨直起身來就要過去打她的屁股,卻被玉娘伸手拉住了,“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鬧了,難得陶小姐來一趟。”
聞言林晨轉頭看向認真看書的香蕓,有些疑惑。
自那日去搶親之后,兩人之間的芥蒂似乎是消除了,但香蕓每日來三人所住的客棧,卻不是來找林晨的,甚至一直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反而不知為何與玉娘格外親切。
什么情況!前陣子這倆人一碰面自己就感到陰風陣陣的,怎么現在說變就變的!
“林晨,你別打擾我看書。”
???
這里難道不是自己住的地方嗎!
“大姐,你有沒有搞錯啊,這可是我們的房間。”
“你們過兩天就走了,我今夜要與玉瓊姑娘促膝長談,你晚些時候自己找地方呆著去。”香蕓眼都沒抬,翻著書道。
看書學識自然不是她的目的,如果不能把他留下,那自己便只能盡力為他鋪平道路,可笑的是自己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他能站在另外一個女子的身邊……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與那兩個女子打好關系。
翻了個白眼,林晨抱著雙臂往外走去。
“晌午飯我叫人送來了,你一會吃了再走吧。”
“氣……吃飽了。”
他頭也沒回,氣呼呼的走了。
直到林晨的身影消失了,香蕓這才緩緩抬起了頭,望著門口的方向巧笑嫣然。
旁邊的玉娘看了看門口又轉頭看了看她,眼中滿是耐人尋味。
……
走在喧鬧的街頭,看著周圍漸漸有些熟悉風景,林晨心中也是有些感慨。
恍惚的走了一陣,陶府的大門已經近在眼前。
不需要什么通報,門口的家仆見到林晨都是一臉的敬佩,問到了陶老爺的位置,他也不停留,徑直走了過去。
“噗嘶噗嘶。”
“林少俠,你別在那噗嘶了,聲音過于怪異,很是不雅。”陶老爺這兩天心情舒暢的每天想唱歌,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他喜笑顏開的樣子像是年輕了三十歲。
這暗號難道不是你發明的嗎!這父女倆一個比一個氣人。
林晨推門走進了書房,陶老爺正抖著腿坐在書案前。
“老哥,挺樂呵啊?”
“那是,今早在花園里撿了二兩銀子。”陶老爺呵呵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書,“放心吧林少俠,你既然已經解決了婚約之事,我明日便會備好車馬,你何時牽走都可以。”
說著,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當然,若你想留下,賬房護院馬夫家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林晨微微一愣,抱拳拱手道,“車馬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只是留下一事……林某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恐怕不習慣這府苑的活計,慚愧慚愧。”
“無妨無妨,林少俠年紀尚輕隨性灑脫乃是天性,無需介懷。”陶老爺將他扶起道,“只是老夫擔心少俠離去后,盧家重蹈覆轍……”
“如今盧府疲于上京贖人,恐已無力糾結婚書一事,冰獄堂沒了堂主也是早晚解散,陶老爺大可高枕無憂。”林晨安慰道。
“如此甚好。”陶老爺笑瞇瞇的撫了撫胡子,忽的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皺了皺眉,“只是蕓兒前日找我,說是要什么財冠天明……哎,我這休息了幾年的老骨頭又要出山咯。”
林晨聞言也滿臉疑惑,“她這是受了什么刺激?財冠天明這目標也太大了吧……”
搖了搖頭,陶老爺嘆了口氣,“不過若給蕓兒幾年時間,也許這天明的商界格局真的會被她改變也說不定。”
“那就祝陶老爺財運亨通了。”
“借你吉言。”
兩人相互客套了一番,林晨起身就要離去,忽然又想起了陶元杰,拱手問道:“不知令公子何在?林某想去與他道個別。”
提起陶元杰,陶老爺的神色卻有些怪異,“呃,他這兩天閉門不出,林少俠來了正好去看看他。”
林晨眉頭微皺,“陶兄他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咳,前日陳府來人想要說樁親事……因著蕓兒的事,我總有些猶豫不決,想著明日讓他自己去見見那姑娘。”
林晨雙目圓睜,“哈?相……相親!?”
……
相親是啥陶老爺當然是不知道的,不過這老哥的思想當真前衛,古代社會絕大多數的人婚姻之事都是父母做主,也就這老頭能整出個類似相親的事來。
林晨佩服的看著身前的陶老爺,隨著他走了一陣。
到了陶元杰的院落前,陶老爺推門請他進去,自己便離開了。
“陶兄,陶兄?”林晨走到主室門前輕輕敲了敲。
見無人回應,正要再敲,忽的從門里露出個大腦袋,急慌慌的將他拉了進去。
“噓,林兄噤聲……”
眼前的陶元杰賊眉鼠眼的往里屋看了看,似是確定了里面聽不到,這才小心翼翼的拉著林晨坐到了一邊。
天明這邊的主室構造都差不多,主子住在里屋,外面還有個隔間是貼身侍女休息用的,以便主子夜里也可以隨叫隨到。
此時兩人就在隔間里的榻子上并排而坐,里屋似乎還有著什么洪水猛獸般讓陶元杰忌憚。
“陶兄,何故如此啊?”
他如此小心,林晨自然也是心領神會,壓低聲音悄然問道。
“唉。”陶元杰低下頭嘆了口氣接著道,“還不是因為小晴,這兩日她不知為何,總是偷著哭,今日便體力不支暈倒了,我剛剛才將她抱到里屋休息一陣。”
林晨白了他一眼,我特么信了你的邪,之前還以為你是個挺機靈的人,沒想竟是個呆子。
如果這心聲能被陶元杰聽到,定然也會白他一眼,然后兩個鋼鐵直男在這小屋子里相互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