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有的時候會想,自己真的是穿越者嗎?還是個偶然間記起前世記憶的人而已?前世的記憶太過繁雜,導致自己忘記了之前二十幾年的事……否則自己為什么受到某些刺激的時候還會回憶起來那些畫面……
“殺手?”
“我可是親耳聽到的。”
“嗯,我省得了,明日便會差人將囚犯壓往別處關押。”
林晨驚異于千城的信任,坐在床上看著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怎的?”千城坐在桌子上,手撐著桌子瀟灑一笑,“你是不相信自己呢,還是不相信我的判斷?”
“呃……千城大人說笑了。”
聽他如此叫自己,千城笑容一滯,眼波微蕩,最后強忍住了心中的失落,嘴邊泛起一抹寂寥,“嗯……千城……千城講的笑話可讓你笑了?”
“哈……哈哈,千城大人,小人話已經帶到了,就不多打擾……”說著,林晨便準備起身離開。
“那人不好惹。”千城嘆了口氣,瞥了他一眼,“若我所料不差,那個人大概是天外天組織的魁首。”
“天外天?”林晨好奇的張口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千城輕盈的跳下桌子,“我會處理好的,不過……”
她話鋒一轉,撫了撫額頭繼續開口道,“你也太能惹事了,想必你在他手下逃走也費了一番心思。”
太不讓人省心了,當然這句話她也只能在心里暗暗想著。
林晨想著那個虛無縹緲的男子,也有些后怕,“確實是個……很棘手的人,不過我林晨武功蓋世……”
千城嫵媚的白了他一眼,這呆子的底細還有人會比她更清楚嗎?不過武功蓋世的人,倒的確是有個……
轉頭看向十九,千城也有些憂心。
凌瓊武功高,高的自己難忘項背,但這也只是她而已,莫說她不知為何不能動用內力,光說自己,也從來沒有信任過她,林晨又仿佛自帶引禍屬性……
怎么才能讓他擁有絕對自保的能力……
怎么……
千城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雙眸一亮,幾步走到旁邊的書桌前找來一本空白的冊子,隨后提起了筆……
“喂,千城大人……”林晨見她如此,有些奇怪道。
“別吵!”
千城低頭認真的寫著什么,一聲嬌喝,林晨便當場沒了聲音,得,您是老大您說了算。
半晌,筆停。
“你可記得……你可認得穴位?”千城將冊子合起,走到床前,婷秀的瓊鼻上竟有了一層細汗。
穴位林晨當然是認得的,前世的那個老頭可是用了大半年時間教會的自己。
千城見他點頭,便將冊子交給了他。
林晨愣愣的看了看冊子,又仰頭看了看她……乖乖,這神捕府之主,也跟十九一樣是個中二病?
“啟命,是我……嗯,從一位好友那借來的絕學,你記在心中,便燒了它。”千城抹了抹額間的細汗解釋道,“將銀針刺入這些穴道,可短時間激發自身潛能……可那之后……會有些虛弱,這便當做是你通風報信的報酬吧。”
這武技也當真詭異,只是回想下穴道的位置,她便有些渾身發熱。
至于啟命的后遺癥,對常人來說也許是癱床半月,她這等高手,也要禁武三天,但對于林晨……
也許這世上沒有比這武技更適合他的了。
“啟命……”林晨嘴上喃喃的,盯緊了手上的冊子,林千城送出的秘籍,總不會是三流的武技吧。
事實上也正如林晨想的那般。
千城說的簡單,可啟命的簡單粗暴程度,可不像她說的那樣輕描淡寫。
要知道,林千城只靠著這一武技,便逼的凌瓊不得不全力施為與她對戰,一流與極境的差距,說是天與地也不為過。
哪怕林千城無限接近極境,那一道界線亦是多少人窮極一生無法跨越的天塹。
若是這本武技流落到江湖上,怕是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的。
旁邊的十九將一切看在眼里,面上雖還是冰冷一片,心中卻已是滿心疑惑。
她知道啟命的價值,林千城那死前被捏斷了全身骨頭的‘朋友’,自得到這秘籍后,在江湖上著實掀起了不小的風浪,哪怕當時如日中天的九霄宮也受到了些波及……
可她竟然就這樣輕松地將秘籍送給了林晨……真的只是報酬這么簡單?
十九思慮良久,卻怎么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沒……什么事……你們可以離開了。”
林千城甩了甩手開口催促他們離開,話語中卻不知為何有些微不可察的顫抖。
她自是不愿林晨離開,如果可以,她想要他今生今世都伴在自己身邊……可……不行,他是皇帝親子,越是接近自己這種高官,暴露的風險便越高。
到時攪了朝廷這趟渾水,在想要脫身,可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了。
他是義父的眼中釘,與自己越接近,被義父發現的風險就越高,義父不會殺他,但自己再想要見他,也許還要在等上一個十二年。
所以……她的心揪著……很疼,疼的無法呼吸,但為了保護他,無論如何也要狠心將他趕走。
從自己身邊……再一次的……把他趕走……
“小人告辭。”林晨倒是如蒙大赦,在林千城身邊待的久了,他總能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想要生吞自己的氣息。
匆匆走了兩步,他卻好似想起了什么,忽的回過頭,有些討好道,“千城大人,如果方便,嘿嘿,能不能幫我調查個名叫傾城的女孩子……比我大幾歲,高高的很漂亮,胸很大……雖然其他的我都不記得了,但她絕對是個無比善良的女子。”
請求歸請求,林晨自然是沒報什么希望的,只一個名字和記憶中片面的描述,誰能找到什么線索,但他的目的也只是讓這個消息靈通的神捕府之主記住這個名字罷了,也許某一天,自己還能和記憶里的她相遇呢……
千城氣息一滯,接著看著他微笑頷首,“……好。”
林晨沒想她能答應自己,敷衍了事也好,隨口答應也罷,自己到底是該謝她的。
一聲道謝后,林晨便牽著十九的手,朝神捕府門走去了。
站在門口望著兩人的背影漸漸的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千城的一雙玉手便緊緊的揪住了胸口。
一陣冷風吹過,吹走了溫暖與柔情,她揚起的秀靨上愛意與悲傷也漸漸的消失,明朗的月光灑在她同樣晶瑩白皙的臉上,將那堅定、狂熱、暴戾和仇恨,映的無比清晰……
“再等一等,晨……你再等一等……真如海,何震玄,洪烈,句讓,凌瓊……很快,很快……”
不明所以的喃喃細語隨著夜風飄散,誰也沒能聽到。
緊握的拳頭慢慢收到背后,遠處響起了白芷急促的腳步聲,千城雙目一閉,再睜開時整個人又重新變的儒雅隨和,恣意灑脫,仿佛剛才那個扭曲的女子……從未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