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群沒用的東西!連個人都找不到!”
入江樓樓主魏遠舟眼底浮起一抹殺氣,滿臉怒容的看著下手邊的人,身旁腳下是一堆木屑,從碎片的形狀來看,多少能看出不久前它應該還是一張桌子。
他人至中年,雖不是什么彪形大漢,可在黑道混跡這么多年又在花城能有一席之地,身上的煞氣依舊令人膽顫。
一句話出口再一個眼神下來,氣氛就好似凝固了,眾小弟趴在地上冷汗直流大氣都不敢喘,少頃,才有一個小弟硬著頭皮回了話。
“稟樓主,陸堂主行蹤一向沒有定數,況且,況且以她的功力,我等連她的腳后跟都摸不著啊……不如找個人頂包……”
“媽的,月如霜要是這么好糊弄,老子早就把你綁去扔衙門口了蠢貨!”魏遠舟怒狠狠地破口大罵道,“全給我滾出去,找不到人就不用回來了!”
“是是。”
一眾小弟聞言擦擦冷汗,如蒙大赦般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
待周圍再次安靜下來,魏遠舟才面色沉重的坐了下來仔細思索后招。
那日月如霜來找他要人的時候他著實是嚇了一跳,此刻卻只剩下憤怒了。
陸飛魚那女人定然是跑了!她前些日子可是犯了幾件出人命的大事。
葉家少爺之死是誰做的尚有待考證,但前些時日據眼線的情報,月如霜進京了,而她進京的目的也是顯而易見,面見林千城。
滅門案頻出她解決不了自然要移交給她的頂級上司這本就無可厚非,可對于他們這些黑道人士來說,就不免要戰戰兢兢了。
“狗日的……”
魏遠舟越想越氣,咬了咬牙低罵出聲。
林千城不是沒來過花城,那時他與陸飛魚兩人聯手林千城多少有些忌憚,如今少了一個,再加上月如霜,恐怕他這入江樓便要從此在花城除名了!
想來這命案也是月如霜有意嫁禍,既解決了上官家與葉家的紛爭,又將矛頭指向他們入江樓,到時清剿起來自是名正言順!
如何是好?
想到林千城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魏遠舟面色低沉深思片刻起身走向后堂,不多時,后堂中發出了一聲惱怒不已的吼叫。
近日花城大大小小數十家酒館茶樓的老板臉上都要笑開花了,遠超平常的酒客茶客三五成群地吃著喝著,嘴里談論的大多都是同一件事……
“我去兄弟,你怎的才來?”
“嘿,去給葉家壯聲勢,站一天十兩銀子吶!”
“多少!?”“十兩!”
“咳兄弟,要不這樣吧,你下次也帶我一起……”
“這葉家看著聲勢浩大,可大多是些烏合之眾,真要是打起來我反倒看好上官家。”
“可不嘛,要不是上官老爺不在,葉家怎敢如此肆無忌憚。”
“嘿,等上官老爺回來,這戲就更好看了。”
上官家與葉家在府衙門外已經對峙了數日,一邊喊著殺兇手,一邊喊著放人互不相讓,除開衙門口,監牢外也各自布置了人手嚴防,生怕對方有什么異動。
這按說是一個鬧不好就要刀兵相向累及全城大禍事,可看著這些武林人士半點不帶怕的,反而一副湊熱鬧的態度,多少讓林晨看出些煙州人士的性格。
“怎樣,我說你那幾個朋友不會出事,現下信了?嗯,此酒醇烈,甚好。”
某家酒館角落里,頭戴紗笠一身黑衣的林千城捏起一杯酒抿了抿,愜意的道。
酒名‘長相思’,是這店家獨有酒品,酒色清晰氣味醇香,入口有些酸澀回味卻無比的熱烈辛辣,與尋常酒品相較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我怎會不信你。”
林晨哈哈一笑道,但事實上他就是不太信任千城,與宮四的計劃也半點沒想過要透露給她。
究其緣由大概是自己總能在她眼里看到很強的侵略性,加上她之前的行為來看,林千城絕不是什么正道之士。
這些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總是令他忌憚。
“你帶著我在這花城中走街串巷找了三日,連在找些什么都不肯告訴我,卻說信我?”
“千……老大,明明是你防賊似的跟著我好嗎。”林晨有些無奈,略一思索后才接著道,“你既然選擇讓我那幾個朋友當敲門磚,想必前日的糾葛你也看到了,可那日除了他們三個以外,還有一個身處事件中心的人。”
“哦?”千城捏了捏光滑的下巴,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那個老乞丐?”
林晨點點頭,面色稍顯凝重,“若那人落在葉家手里,恐怕不止自身難保,更會成為葉家對付有為他們的武器。”
“我倒是不在意,不過你能想到這一點,恐怕別人也早就想到了。”
千城自然是無所謂的,她的目的本來就是讓花城亂起來。
“嗯,這幾日總覺得街頭巷尾鬼鬼祟祟的武林人士越來越多了。”林晨苦惱的道。
“葉家財大氣粗,甘于為其賣命的人自然不少。”
“是啊。”
林晨撓了撓頭他煩惱的也正是這點,待抬頭看到對面的人,他靈機一動,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哎,也不知道有沒有武功高強,菩薩心腸的俠士來助我一臂之力呢,最好長的還很漂亮那種。”
“噗。”千城笑出了聲,思慮片刻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小女子可不是什么菩薩心腸的俠士,讓我幫忙,總得拿出讓我心動的條件來。”
林晨聞言心里一驚,咽了咽口水,“你不會又想咬我吧?”
“其實……”千城湊到他耳邊悄悄說了些什么,林晨忽地瞪大了眼睛,隨即在她身前掃了一眼,最后痛苦的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見他同意,千城滿意的站起身來,自腰間取出幾塊碎銀子放在酒桌上。
“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