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羅奇瑋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開始運動,似乎回到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那個時刻。
下了夜班回到家中的他,剛剛睡著,整棟樓一陣劇烈的搖晃,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樓塌了,他也被掩埋在廢墟之中。
緊接著,畫面一轉,那是大學畢業之后參加工作第一年,那個時候,青澀的他,對整個行業充滿了激情。
高中時刻的他,對一個女孩有著懵懂朦朧的感覺,因為年少自卑,那份感情,一直沒有說出口……
……
小學時候,因為牙疼,對牙醫充滿了恐懼……
前世的人生,好像倒放錄像帶一樣,一幅幅畫面般的呈現在他面前,錯過的,恐懼的,害怕的,喜歡的,忘記的,都在他眼前浮現。
人生就像一盤錄像帶,放完,也就到了終點,一切也就該結束了……
突然,羅奇瑋感覺陌生而又有點熟悉的畫面出現在眼前,一個六歲的小孩,茫然無措的看著眼前的以前化成火海的家,眼中的淚早已哭干。
羅奇瑋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應該是這具身體主人的經歷,那一幅幅畫面,就像放電影一樣,展現在他眼前。
十六歲遠房叔叔去世,他陰差陽錯成為黃天啟的學徒,跟在他身后學習牙醫知識。
老師黃天啟出國,他只身前往上海,經歷一系列事情后,報考中央陸軍軍官學校。
畫面在他被間諜一槍擊中,就戛然而止,然后前世的畫面和今生這具身體的畫面不斷的重疊融合。
這個時候要是有人的話,一定會看到,羅奇瑋的整個身體顫抖,汗水猶如流水一般的往下淌。
……
第二天一大早,羅奇瑋睜開眼睛,感覺有些不對,被褥怎么有些濕潤,下意識的用手摸了一把。
幸好不是特殊位置,整個被褥都有些濕潤,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起身,感覺渾身上下酸痛不已,渾身上下的骨頭,好像被人用鐵錘,一寸一寸的敲過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才強忍著渾身的酸痛坐起來,腦海中莫名的回憶起昨天晚上夢中出現的畫面。
想到一點,掏出身邊的槍,猶豫一下,動手拆卸組裝,沒有特意提高速度,速度比昨天快了不少。
那動作,好像是經歷了無數次的訓練一般……
難道昨天晚上,自己才和這具身體完全的合二為一?
渾身酸痛的感覺,消退的很快,半個小時之后,除了手臂還有一點酸痛以外,其他地方沒有明顯的不適感覺。
起來打了一套拳,順暢了許多,不是特別熟練,但沒有了昨天那種別扭的感覺,興致勃勃的他,繼續練了好一會兒。
一直練到身上熱氣騰騰,汗水把衣衫打濕,他才停下來,洗漱一番,吃了早餐,去情報處。
到了情報處,查看房義傳回來的消息,跟蹤了一個多禮拜,并沒有太大的收獲。
付成每天按時上下班,基本沒有朋友應酬,上下班路線也很固定,大茂洋行內也安插了人手,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情況。
看著房義傳回來的路線,羅奇瑋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具體是哪兒不對勁,一時間他說不上來。
正好顧巧鳳從外面回來,他叫住她:“顧副隊長,你幫忙看看,從這兒到大茂洋行,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沒?”
顧巧鳳點了點頭,接過路線圖,坐在一旁仔細研究起來,特別行動小隊里面其他人也在各司其職。
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不會出結果,羅奇瑋就想起去石力夫那兒轉轉,順便看看自己的槍法進步沒。
來到廚房,石力夫正躺在躺椅上休息,看到他來,睜開眼說道:“桌子上的槍,自行拆卸。”
羅奇瑋快速的把槍拆卸組裝完畢,驚得石力夫一下從躺椅上站起來,圍著他轉了兩圈,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這水平,比昨天強了太多。”
“要不是認識你小子,我都懷疑換了一個人。”石力夫上下打量著他,沉吟一下說道:“去外面試試,看看你的槍法怎么樣?”
來到射擊訓練場,擺好玻璃瓶,羅奇瑋舉起手中的槍,扣動扳機,作為靶子的玻璃瓶應聲而碎。
連續試了好幾種槍,成績都差不多……
石力夫像看妖怪一樣盯著羅奇瑋看了兩眼說道:“這才是黃埔畢業生的水準,怎么一晚上提升這么多?”
看羅奇瑋有些難以回答,石力夫搖了搖頭道:“罷了,在這個世上,誰還沒有一點秘密呢。”
“以后不用找我了,我也沒什么可教你的,有機會,多去外面轉轉吧。”
搖著頭,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慢搖搖的消失在羅奇瑋的視線中。
羅奇瑋摸了摸自己的頭,這老頭,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有什么變故不成?
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想明白,羅奇瑋也搖了搖頭,回到情報處特別行動小隊辦公區。
剛剛回來,顧巧鳳就拿著一份地圖,還有房義傳回來的那份路線圖走過來說道:“隊長,你回來了,這份路線圖還真有些不對。”
“哦!”羅奇瑋立馬來了精神:“仔細說說。”
顧巧鳳把地圖放在桌子上,把路線圖在地圖上畫出來,然后說道:“隊長你看,從筒子巷到大茂洋行,這條路線并不是最佳的路線,走這條路線的話,要繞很大一圈。”
羅奇瑋仔細看了看,果然,從筒子樓到大茂洋行,有近十條路線,唯獨這條路線是最繞的。
付成每天上下班,都要繞這么一大圈,是為了什么?
難道中途有什么人要聯系?
如果是真有人要聯系,以房義的水平,不可能發現不了。
等等,羅奇瑋突然想到,前幾天和石力夫聊天的時候,就談到一種情報傳遞方式,就是利用死信箱的方式傳遞情報。
通知的方式各種各樣,或許旁邊一張不知名的海報,或者是陽臺上的一盆花,都可用來傳遞消息。
那這樣的話,通過付成順藤摸瓜,難度將大大增加,但是只抓付成一人,羅奇瑋又覺得有些不大甘心。
他決定,下班后,他替換房義,去付成居住的地方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