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單在哪兒?雀組你還知道有哪些人?”
柳木真一臉色一變,名單是他一直想回避的事情,但終究沒能躲避掉。
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可不可以把針取走,太難受了。”
羅奇瑋搖搖頭說道:“不行,所以還請你快一點,要不然后面會出現什么事,我也不敢保證。”
“好吧。”吳名也就是柳木真一嘆了一口氣說道:“名單我就放在放病例的抽屜里,從下往上數,第三個病歷本。”
“你的代號,還有,你們之間聯系的密碼本?”
“我代號黑雀,密碼本我沒有,據說掌握在一個飛雀的人手中。”
看來榨不出更多的東西,羅奇瑋站起來,正準備拔掉剩下的針的時候,就看到柳木真一松了一口氣,那種感覺,和有個人,太像了。
羅奇瑋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吳義在交代結束后,也松了一口氣。
等等,兩人都姓吳,會不會有所聯系?
想到這兒,羅奇瑋把他臉上的針取掉,左側的肌肉,因為神經長時間刺激興奮,已經完全失去知覺,想要恢復,已經不大可能。
羅奇瑋看著他,突然開口問道:“認識吳義嗎?”
“不認識。”
“哦。”羅奇瑋拉長一個音調,看著他說道:“你在撒謊。”
“剛剛我提到吳義的時候,你的瞳孔有明顯放大的趨勢,并且你在回答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抬高聲音。”
“這幾點,都說明你在撒謊,看來,你是想把剛剛的套餐,在右臉上,再來一遍。”
想起剛剛那生不如死的感覺,柳木真一打了一個哆嗦,看向羅奇瑋的目光,猶如看一個魔鬼一般。
更可怕的是,在這個人面前,好像沒有什么可以隱瞞,如果不想受罪,那就只有好好的交代。
“吳義,和我一樣,都是日本人,他叫赤井勇太,從小一同在中國長大。”
“十五年前,按照老師的吩咐,我去學牙醫,他報考警察學校,之后我們再也沒見過面,直到兩年前,他來到我的診所。”
柳木真一想起兩年前的一個下午,吳義,不,是赤井勇太來到診所時的場景。
他剛接診完一個病人,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的時候,一個頭上戴著帽子,戴著眼鏡,穿著風衣的男子走進診所。
“先生看牙嗎?牙齒有什么不舒服的?”
“牙疼,去了幾家醫院,都沒找出原因,疼了兩年一個月零三天了。”
這話,讓柳木真一渾身一震,他清楚的記得,在他牙科學習結束之后,老師找到他,讓他在南京潛伏,上面那句話,正是喚醒他的暗語。
他在南京呆了整整十年,他以為,帝國已經忘了他,沒想到,今天有人前來啟用他。
他一直沒有忘記,接下來的暗語。
“您這是頑固性牙疼,偏方效果好。”
“可有良策?”
“遙遠的海上,有一種偏方,能夠止住你的牙疼。”
“能治本嗎?”
“不能,但可以讓您不疼。”
說道這兒,接頭結束,眼前那人摘下帽子,拿掉眼鏡說道:“柳木,這么多年不見,變化很大啊?”
“你也差不多,赤井,老師讓你喚醒我,是有什么吩咐嗎?”
赤井勇太看了看附近,笑著說道:“不請我到你的牙椅上躺躺?”
“您請這邊來。”
說著,把赤井勇太請到牙椅上,一邊給他檢查牙齒,一邊聽著任務。
他的任務,就是利用牙醫的身份,尋找那些比較容易拉攏的人,然后在距離一公里處尋找一個房子作為死信箱,把情報放入死信箱,接下來的事情,就和他無關。
審問結束之后,羅奇瑋心中有些不平靜,雖然他早就知道,日本亡中國之心不滅。
或者說明治維新之后,日本對中國就虎視眈眈,尤其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后,他們挑選了很多小孩,送往山東一帶偏遠的農村生活。
由于他們一直在中國長大,從行為舉止,說話談吐,根本看不出半點日本人的影子。
中間又有人一直給他們洗腦,柳木真一口中老師,就扮演這樣的角色。
十五歲左右,他們會在老師的安排下,學習各種技能,學成之后,就在全國各地潛伏下來。
這些人中,有人從政,有人經商,有人當醫生護士,有人從軍,有人當警察……
可以說,這群人遍布中國的各個行業。
據柳木真一回憶,他們那一批,大概有近三十人,除了吳義以外,其他人具體做什么,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
羅奇瑋立馬把這個情報上報給唐正奇科長,他也感覺事情嚴重,立馬上報給戴處長。
得到這個消息的戴春風也非常吃驚,但他也知道,查獲這些人,不是短時間的事情,需要長期的斗爭……
柳木真一交代的那份名單,羅奇瑋已經讓顧巧鳳帶人去取了。
付成和井上致敬也是硬氣,用刑到現在,還是沒有交代出有用的東西。
胡平輝他們幾個,在柳木真一交代之后不久,也陸續交代,他們都是雀組的一員,代號麻雀。
任務是跟蹤調查,然后把情報交給付成匯總,除了這個以外,他們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保護付成的安全。
至于付成怎么把情報傳給特高課本部,他們不知道,也不允許隨便打聽……
一號審訊室,付成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整個人血肉模糊,那高杰有些嫌棄的說道:“這人已經暈刑好幾次了,再用刑,估計支撐不住。”
羅奇瑋走上前去看了看,付成的呼吸微弱,有醫生在給他處理傷口。
看到羅奇瑋,醫生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么重的傷,即使蘇醒,后期的感染控制也是大問題。”
“醫生,保住他現在不死就可以。”
看著羅奇瑋,醫生搖了搖頭,繼續處理傷口。
二號審訊室,相對于一號審訊室來說,少了一絲血腥,但整個審訊室,充滿了焦糊味。
走上前去,才看清楚,井上致敬渾身上下,全是木炭燙出來的傷口,房義用水潑了之后,又用針挑破水泡。
看的羅奇瑋渾身發麻,這種折磨人的手段,讓人不寒而栗。
即使這樣,還是沒能撬開井上致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