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特韋爾心中一驚,表現上保持著持槍的姿勢不動聲色,實則小幅度地調整起視線朝自己身上看去。
他在嚇唬我?
這是西特韋爾在檢查無果后的第一個念頭,同時也沒有感到任何不適,甚至覺得在這寒冷的冬春交替之際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腦袋都比以往溫暖。于是他槍指易松,在對方看起來毫不在意眼神下開始逐步逼近,想要借機向手下所在的位置匯合。
倒不是他有多關心屬下的生死,而是此次所攜帶的大型槍械都還在三名手下的身上。
“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看見西特韋爾如此明顯的動作,易松臉色橫移到對方的路線上,淡然地出聲警告道。
前人說得好,凡是敵人想做的,我們就要堅決反對。因此,雖然他不知道西特維爾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出言阻止肯定是錯不了的。
為了使演技看起來更加真實,易松接著又以能讓西特韋爾看出來的動作幅度側頭往三名特工身處的地方瞥了一眼。畢竟敵人只有四個,就算要整什么幺蛾子也肯定出在他們身上。易松不需要防備他們出什么主意,只需要盯著可能會出“餿”主意的人就行了。
快了快了。易松看了看CD已經僅僅還有十來秒的大招,心中頓時安定下來,不知不覺已經拖過一半多的時間。
他此刻無比慶幸,自己給時光老頭模板配置的裝備和符文都是朝減CD方向發展的。滿級R技能“時光倒流”基礎冷卻時間原本就只有60秒,在如今45的冷卻縮減加成下,用一次復活理論上只需要間隔27秒。當然,易松相信自己的反應速度沒這么快,不過頂多再浪費幾秒而已,他不認為會運氣差到遭遇連續死亡的情況,畢竟打不過還可以……戰略性轉移嘛
西特韋爾看著擋住他去路并且越湊越近的易松,不得已只能止住腳步。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槍槍口已經觸碰到了對方的胸膛,然而卻遲遲沒有扣動扳機,手臂關節也被其胸口頂得開始慢慢彎曲。
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毛孔在自己眼前逐漸放大,西特韋爾深吸一口氣,放任死亡的預感充斥整個大腦。最終,對組織的忠誠戰勝了死亡的恐懼,他在心底怒喝一聲……
“砰!”
“嘶——”易松倒吸一口涼氣。他感到眼前一陣發黑,原本圓潤中透著幾分清秀的面龐在疼痛之下皺成了某宿根草本植物的模樣。
上一秒,越過心魔之后的西特韋爾終于扣動了扳機,既然連死亡都能坦然接受,也就無所謂害怕與顧忌。
可是,與那些因為看到“敵人”背后噴出血花而面露驚喜的下屬不同,聽到了易松在他耳邊低語的組織通用問候之后,西特韋爾感覺自己的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他就這么一動不動,目無焦距地睜著雙眼,心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念頭:易松是自己人?那為什么要妨礙我的行動?我親手殺死了組織的超凡戰力,皮爾斯先生會怎么處罰我?但是考慮他的行為,我應該不會承擔主要責任吧?
然而,時間卻不會隨著任何人的恍惚而停留,八秒鐘的間隔很快就過去了。由于在那之后一直未受到傷害,狂徒鎧甲的回血效果已經被觸發,沒有當場去世的易松也在體內持續涌現的暖流中很快緩了過來。
“你踏馬在做什么?”易松憤怒的吼道,“看來你還是喜歡我躺著和你說話。”
然而此時西特韋爾卻是有一個接一個的念頭從腦子里冒出來:這話是應該我問你才對吧?既然是自己人你為什么還要干擾我的?不對,潛伏在神盾局內的同事名單上沒有他,難道我們暴露了?不可能!難道是皮爾斯先生先暗中培養的超能力人士?沒錯,一定是這樣!我可是他最得力的手下,怎么我連一點端倪都沒注意到?皮爾斯先生真是一如既往地深不可測啊。莫非是因為……
這么想著,西特韋爾立刻按掉了手上的通訊器,壓低了問道:“等等,那位先生派你來有什么指示?是不是已經做好準備要提取瑪雅漢森的資料了?讓你過來是為了防止尼克弗瑞得到相關的情報?”
“哈?”聽到他這么說,易松忽然有點亂,自己還沒說什么呢,這人怎么就開始瞎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