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嘟,雨中的湖面,驀然猶如燒開的鍋,沸滾起來,滾動的湖水,猶如墨汁般的混濁,從湖中心迅速擴散開來,猶如一盤泥湯。
河岸上的眾人,已經看出了不好,大家本來還打算在河岸邊應上一陣。但此刻見狀,紛紛退回到暗陣,而暗陣里的云涯、晴海、無雙、英賀須之介和楓婆婆,也紛紛放棄結印,這情況不對,埋伏陷阱已經沒有意義了。
天空中雷聲陣陣,雨勢似乎猛烈起來。站在雨中的士兵,有些混亂,被武士們大聲喝止住,然后強行按好隊伍。
坐于陣后的小馬扎上,著當世具足的北條氏信。將手中的金扇不停開闔,見著混亂的情況,有些不適,讓小姓菊丸去問詢情況。
相貌頗好的小姓武士菊丸受命來到陣前,見到了愛洲佐助。
“眼下情況有些變化,但是請回復氏信大人,在下會盡力作戰,請務必相信我等。”愛洲佐助面對來問詢的菊丸時,躬身請他回復,菊丸當即把原話帶回。
得到愛洲佐助回復的北條氏信,感覺到情況不一樣,卻是沒有害怕,而是捏著扇子一拍雙腿,臉上帶著點興奮:
“這樣說來,敵人看上去很強,我要到前陣,去給佐助壯大聲勢。”北條氏信說罷,便自和菊丸一道到陣前。
此刻陣前,沸騰變黑的湖水岸邊,渾身青黑,尖爪利齒的水虎浮出水面,如蝗蟲般涌上岸,其面貌及數量,足以讓人膽寒。
北條氏信趕到時,正好看到河岸上樹林中,俱是青黑色的人形怪物,差點嚇得腿軟,對他這樣的貴胄公子來講,人,還不算可怕,可怕的是猙獰的怪物,因為這些東西脫離他們的常識。
雖然差點嚇軟北條氏信,但是好在本陣沒有垮掉。經過愛洲佐助的指揮,除了幾個指揮的武士,其他武士全部和僧兵一起站在最前方,隔絕了普通士兵的視線。
法力僧們也在一旁,將符咒分發開來,并大聲念誦降魔咒文,向眾人講述水虎的來歷。水虎也叫河童,是水中亡靈所現妖怪,離開水之后,能力就不大。
雖然天上在下雨,但知道敵人是什么,總能安穩一些士兵的情緒。除了北條氏信過來時,惹出的系列混亂。
重要時刻不好好當吉祥物,突然跑來的北條氏信,讓武士們有些驚慌。
對于武士們來講,討伐可以輸,平民可以死,而北條氏信卻不能有半點閃失。否則他們會因此受責,失去榮譽。
好在那些爬上岸的水虎也還沒有發起進攻,而且有武士和僧兵遮擋,士兵們積在一起,膽氣還沒有散,眾武士只慌未亂。
雖然膽氣沒散,但是北條氏信引起的騷亂,終究讓士氣有些混亂。愛洲佐助趕來,和菊丸一起把他撐住,同時略帶一些埋怨:
“氏信大人,您怎么來了?”
“來了就來了吧!氏信大人,請務必要鼓起勇氣,撐起本陣的氣勢,讓大家合念佛號吧!”彌勒從后面跟了過來,幫著扶起這個嘴上留了胡須,但實則年紀不大的家伙,給了他一些安排,試著重振士氣。
“念什么佛號?”北條氏信勉強將身體撐住,向彌勒詢問,這不對怪他,畢竟扶桑佛門教派眾多,佛號也各有不同,如日蓮宗念南無妙法蓮華經,凈土宗念阿彌陀佛,還有念觀世音、地藏王、八幡菩薩、毗沙門天、不動尊的,比比皆是。
“就念阿彌陀佛吧!大家最知道這個,鼓起氣,告訴大家,這些怪物并不可怕。”彌勒捉著北條氏信身前的鎧甲邊緣,把他的身體往起提了提。
“哦,哦。”北條氏信被彌勒拎著鎧甲顛了兩下,卻是感覺心里舒服一點,回了一聲,感覺沒多少氣,于是又喝了一聲,但轉過身來。面對后方神色各異的士兵,北條氏信強迫自己露出笑臉,可要說話時,卻愣是吐不出半個字來。
“記住了,待會兒聽到南無阿彌陀佛的信號,大家就一起念佛,向外殺去,氏信大人也在這里。”彌勒看著笑得比哭難看的北條氏信,不由抽了下嘴角。親自走到士兵中,發出壓過雨勢的隆喝聲。
“不要驚慌,也不要害怕,那些怪物不是不可戰勝的,佛祖會保護你們,記得念佛,南無阿彌陀佛,只要念這個就好。”彌勒空著雙手,行走在士兵中間,平靜的話語夾雜著幾聲隆隆佛號,令得士兵很快安靜下來。
見到彌勒安撫住士兵,愛洲佐助微微點頭,而后迅速返回陣前,與武士、破戒僧和法力僧們匯合在一起,遠處的水虎已經開始逼近。
渾身濕透的僧兵與武士們,舉起手中長長的和弓,放出帶有符咒的箭矢。
沖過來的水虎陣型混亂。羽箭拖出水跡,拋物線落下,釘到了不少水虎,中箭的水虎無不顫抖倒地,被箭上的符咒凈化,爪牙與青黑的皮膚褪去,化為帶淤泥的枯骨。
那些符咒是英賀須之介和云涯法師、無雙等法力僧提前畫好的。和尚也是會畫符的,符是咒的文字體現,陰陽道最早的開創者觀勒僧正,就是僧人,扶桑佛門多少也吸收了這些。
靠著弓箭與符咒,武士和僧兵們射倒不少水虎,頂住了第一波的攻勢。在這些攻勢之中,戈薇站在武士中間,身著透明塑料雨披,箭無虛發。被她干掉的水虎,無不被凈化消失,連骨頭都沒留下,看得手持纏藤木杖的楓婆婆不停點頭。
“行了行了,干掉這些就夠了,快到后面去吧!”犬夜叉用鐵碎牙砍倒一只水虎,見戈薇神勇的樣子,不由連聲催促,讓她顯夠了能耐,就趕緊到后面去。
“你少大男子主義,如果你能放出風之傷的話,就能一下子收拾掉這些家伙了。”戈薇卻是不服氣,她是準備到后面去保護楓婆婆的,但是犬夜叉的話,讓她很不爽,就像她在顯擺似的,就算她是顯擺,難道他就不能夸兩句。
沒有得到犬夜叉的夸獎,戈薇是很不爽,反戳中他的一個痛處。自從上次退治村夜戰后,犬夜叉忘了如何施展風之傷了,道理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用的時候總出茬子。
“我,這些水虎河童太雜碎了!”面對戈薇的指責,犬夜叉很想跳腳,但奈何這里正在大戰,只能含混著嘴,表示此刻已經布滿河岸的水虎太雜碎,不值得動用風之傷而已。
“快道歉,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戈薇見犬夜叉語氣含混有認輸之意,口上不服輸,但還是扶著楓婆婆往陣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