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燕玲和徐琪琪并肩,往周夏家走去。
聽說周夏因病請假,于是,放學后兩人前來探望。
燕玲戴著頂鴨舌帽,帽檐丫的很低,襯得雙眼格外深邃。
五官輪廓深刻而立體,面頰線條如刀削斧劈,分外凌厲。
徐琪琪還是標志的嬰兒肥。
只是,與以前相比,有個地方,發生變化。
多了一個櫻花發卡,就別在右邊,額頭上方一些的位置。
某一天,似乎是馬戲團后兩天吧。
徐琪琪神神秘秘地拉住燕玲,并且讓其蹲下。
燕玲不明所以,奈何嬰兒肥撒嬌賣萌,只能應了。
于是,三分鐘后,燕玲便在自己頭上,看到了一個,櫻花發卡。
粉粉的,超可愛。
只是,配合上燕玲那張帥氣而冷庫的臉,莫名喜感。
再后來,歷經波折,櫻花發卡還是回到了徐琪琪腦袋上。
為此,嬰兒肥的臉,更肥了一圈。
琪琪嚴重懷疑,自己的臉,完全是被燕玲捏腫的!
總而言之,無論如何,燕玲表示,櫻花發卡什么的,絕對不可能。
所以,沒辦法,徐琪琪只能自己戴了。
“明明很可愛的說。”
嬰兒肥生氣地嘟囔。
此刻,走著走著,徐琪琪肚子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嬰兒肥的小臉,頓時燒紅了一片。
燕玲揉了揉她的頭發。
“吃點東西吧。”
徐琪琪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其實……沒有!”
慌里慌張地試圖解釋。
燕玲搖了搖頭,發現周夏家對面有一家小吃店,雖然門前堆著很多集裝箱,但看卷簾門開著,里面似乎還有一些奇怪的聲音,看樣子應該還在營業。
“在這等我,不要亂跑。”
囑咐一聲,燕玲徑直進了小吃店。
穿過堆在一起的集裝箱,便看到一個身材壯碩的大叔,正盯著電視里的黃色海綿笑得愉快。
她愣了愣。
有點眼熟。
燕玲皺眉回憶。
好像……是那天街機廳的高手?
燕玲喜歡游戲。
尤其是類似于拳皇的格斗類的游戲。
她每次握著操縱桿,便感覺自己就像是那游戲里的角色,所有的技能都仿佛融入了骨子里,信手拈來。
這種感覺很奇妙,而且并不是因為長年累月的鍛煉所形成的肌肉記憶。
當燕玲第一次上手游戲,就有這種感覺。
而每次與人格斗游戲,她都能全身心地投入進去,酣暢淋漓。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賦吧。
也正因如此,燕玲喜歡游戲,喜歡街機廳黑暗的環境中,那一塊塊閃著熒光的屏幕。
而她自第一次上手至今,竟一次都不曾敗過。
所以,她的第一次敗北,記憶便格外深刻。
就是眼前的大叔,整整一個下午,自己一局未勝。
在后來的日子里,燕玲無時無刻不在思考如何打敗對方。
但這位大叔的操作,怎么說呢,燕玲只能用嘆為觀止來形容。
明明相同的游戲角色,放在大叔手里,就能換發出別樣的風采。
如果把在燕玲手底下的角色像是活過來,擁有生命來形容。
那么在這位大叔的操作下,角色已經從一個活人到了職業者的水平。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大概是讓燕玲一只手,都能完勝的那種。
自那之后,燕玲再也沒碰到大叔。
只是,不曾想,這次來看周夏,倒是碰到了。
“你來了。”
燕玲看去,發現大叔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神色親切,像是,等了很久。
“來,黑米粥。”
燕玲插上吸管,遞給徐琪琪。
“謝謝啦!”
徐琪琪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小口小口地吸起了黑米粥。
周夏家樓下已經有了些人。
都是夏大團的成員,聽說團長請假,特地跑來探望。
燕玲酷酷的沒有說話,徐琪琪發現了兩個認識的好友,開心地打招呼,聊了兩句。
很快摸清,在場的人都已完成探望。
她們上樓。
有人幫忙指路,很快,兩人站在周夏臥室門前。
燕玲屈指,不等敲下,房門已自行開了。
愣了下,低頭,是周雪。
周雪微微點頭,讓開路。
“進來吧。”
周夏躺在床上,雙眼緊閉,一張臉蒼白如紙,燕玲兩人進來,也不曾睜眼。
“這是?”
燕玲本以為只是普通的生病,不甚嚴重。
不曾想,周夏竟昏迷,不省人事。
“多久了?”
“一天。”
三個女生在床邊圍坐。
徐琪琪嬰兒肥的小臉,滿是擔憂。
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
燕玲有意詢問,試圖了解周夏具體情況。
周雪只是沉默,看著周夏的臉,不答話。
“那,什么時候能醒。”
燕玲問道。
周雪眼中有堅定的光。
“很快。”
這里是……
周夏睜開眼,目光迷茫。
四周很黑,還是夜里。
面前有縹緲的霧氣,除此之外空蕩蕩的一片。
他能感覺到狂風撲面,自己的長發和衣衫隨之亂舞。
等等,我為什么會有長發。
周夏震驚了。
他下意識就想動手,撩起自己頭發看一看。
直到現在,周夏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完全控制不了這副身體。
明明想要動手的指令已經發出,但身體沒有任何行動。
這是什么情況?
周夏努力回憶。
失去意識前,他在臨三,鬼神賜福巨大的代價,還有夜之女和趕來的小雪。
所以,我是……死了么?
這里是哪里?
地府?
輪回?
疑惑間,身體有了行動。
周夏只能旁觀。
他耐下性子,靜觀其變。
視線下移,做出低頭的動作。
這是?
周夏先是疑惑,隨后一臉懵逼。
他發現,自己竟然站立于一片懸崖之上。
而面前,則是無邊云海。
從未曾見過的奇景。
一時云海如浪濤怒卷,一時間卻風平浪靜,忽然光芒閃動,卻見其中似乎店蛇亂竄,倏忽又是不見。
卻見萬浪千重,氣象雄渾,令人心神為之一奪,在如此自然偉力之前,頓時覺得自己如蜉蝣蟲豸般,渺小卑微。
周夏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一方面是因為這奇景。
另一方面則是自己身上這衣服。
太熟悉了。
黑色繁復的哥特式長裙。
等等,這不正是夜之女的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