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剛走出校門,一輛黑色商務車就堵到了他面前。車窗緩緩搖下,是周濤冷冷的看著他:“我想跟你談談。”
李澤聳了聳肩:“其實咱們倆沒什么好談的,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好好和周小羽談談。”
“上車吧,這事咱們兩談就行,那個女人其實與我影響不大。”周濤顯然是沒把周小羽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他這次過來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李澤也不再推脫,事情總是要解決的,所以也就施施然上了車,倒也不怕周濤耍什么陰謀。
兩人坐在車上,先是互相打量一番,誰也沒有開口。過了好一會,還是周濤先打破了僵局:“那個孩子對我很重要。”
“那個孩子對他媽媽也很重要。”李澤翹著二郎腿,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回道。
“我今天來是念在同學一場的份上,如果你不再插手這件事,咱們可以冰釋前嫌,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周濤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情緒不要激動。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這不是你和我的事。是你和周小羽的事,我覺得你更應該跟她好好說,畢竟你也是孩子的爸爸。”
“你的意思是沒得談了?我勸你最好別再管這件事,不然有些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李澤很郁悶,我什么時候說沒得談了,這富二代腦子都有泡嗎?這么愛演霸道總裁的戲份?
“不是,那個周濤咱們正常點,我是說你應該去和周小羽好好談談,不是說咱倆在這里沒頭沒尾的談你懂嗎?”
“我和她沒什么好談的,當初她差點送我進了監獄,如果不是我二叔把事情壓下來,我現在還在里面關著呢。我就問你,把孩子給我,可不可以?”
李澤搖了搖頭:“這恐怕不行,你之前已經做過一次傷害別人的事了,你一點沒有悔過,反而還想繼續傷害別人。而且這事我也做不了主,就這樣吧。我走了。”李澤說完拉開車門準備要走。
周濤伸手拉住他:“我把她送給你,以后你們的事我不會再管,只要你把孩子給我。”
李澤是真理解不了這家伙的腦回路了,就好像什么東西都是他的。這人得多霸道才能感覺什么事情都可以予取予奪。揚手甩開周濤之后,李澤就大步離開了。
周濤狠狠朝著面前的座椅靠背捶了一拳:“哼,我念在同學一場好心提醒,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又對著司機說道:“去閑雅樓。”
閑雅樓是城郊一處茶樓,環境清幽,風格雅致。這里是周濤四叔周振峰的一處產業,倒也不是為了經營,只是圖自己能在這里養養心,安安神而已,所以也沒什么消遣客人。
周濤坐車到了閑雅樓便有專人過來引他入內:“周少,四爺在鳳棲閣打牌,我領你過去。”
周濤點了點頭,跟著那人身后走了進去,穿過一排隔間,上到三樓,然后一直到了一處廂房外,還沒開門就聽到里面嘈雜聲。
“周少您請。”侍者輕叩三下之后拉開門讓周濤入內。
周濤墊著腳,躲著滿地的瓜子殼和煙頭,尋著滿屋子還能落腳的地方走了進去。
周振峰剛和了把牌,正是高興的時候:“來,去給我拿包中華過來。”隨手就給倒水的服務員扔了幾百塊錢。一包中華也就幾十塊錢,剩下的都是小費。服務員美滋滋的那些錢跑下樓去。
“四叔,是二叔讓我過來的。”周濤趁著他在洗牌的功夫說道。
周振峰叼著煙,微瞇著眼睛:“老二讓你來的?是什么事啊?他還解決不了。”
“那個人官面上有人,二叔不方便插手,所以讓我來找您。”
周振峰揮了揮手,把在座的人都遣散出去才又說道:“官面上都有人了,你們讓我解決,這時候倒不怕我捅簍子了?”
周濤一時語塞,這話他不敢接,也不能接,不管怎么接都是要得罪人的。
周振峰看著逗他也逗得差不多了,這才繼續問道:“說吧,什么人,有什么本事,要怎么解決,做到什么程度?”
周濤擦了擦額頭的汗:“一個叫李澤的年輕人,本地人,之前在北京闖蕩過,有些京城里官場上一些背景。會武術,很能打。最好不要驚動警察,何子謙也被他救過,讓他知道不好。最好是能把他廢了,讓他永遠也開不了口。”
聽完周濤所說,周振峰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這個侄子:“沒看出來啊,你小子心夠黑的。說說吧,對方會武是會到了什么程度,有多能打。”
“我找人試過了,三十來個好手不容易近身。”
“這就有點難辦了,行了你回去把那個人資料都發過來吧,這事我找人平了。”周振峰說完端起茶杯,慢慢的品了口茶。
周濤識趣地說了聲告退,然后就退了出來。周振峰等他走后,也起身出來,守在門外的幾個服務生進了屋開始打掃。
閑雅樓五層是一個大廳,里面各種吃喝玩樂的設施一應俱全,還有好些不同風格的屋子。里面住的的人都有些奇奇怪怪的,一般時候,服務生除了打掃,都不愿意上來。
周振峰信步上了五樓,坐在大廳的主坐上,拉動手邊的搖鈴。不一會,房間陸續走出一個個風格迥異的人來。
“各位,又來活了,這次可能棘手點,應該和你們一樣是個練家子,誰想去試試手?”周振峰掃視了一圈臺下的人。
這時候一個赤裸著上身,紋著幾只奇怪異獸的彪型大漢站了出來。
“周老板,白吃白喝你這么久,俺也沒出過啥力氣,這次就讓我雷大力給你露露手。讓在場的各位也都知道雷某這碗飯不白端。”
周振峰見有人主動請纓自然是大喜過望:“好!雷兄弟果然為我分憂啊。不過此事要做到萬無一失,還需要幾位兄弟幫你掠陣,可還有哪位兄弟想要活動活動?”
又一個身穿白褂長衫,面相清瘦約莫三十來歲的文士模樣的人走了出來:“周老板,陳年升有禮了,就讓我隨雷兄一同前去吧。”
“我也想試試,好久沒動過手了。”又一個臉色醬紅,走路打著擺子,手里還拿著一個現在已經很少見的酒葫蘆的醉漢走了出來。
“好好好,那就有勞三位了,我馬上就把資料發給三位,等商議之后馬上動手。”周振峰說完大手一揮:“那我今天就提前擺宴,給三位慶功。”
“那就謝謝周老板了。”
“那感情好,我們也跟著吃一頓占占光。”
臺下眾人紛紛起哄附和,就像是三人已經成功歸來一樣。
李澤還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和周濤不歡而散之后就回到學校繼續上課。但是他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一樣。
一直到放學的時候,他都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直到白軍喊他下班了才回過神,先是去了英語組去等盧雅青。早上來的時候他已經把周小羽的事情都告訴了她,現在盧雅青非但不在對周小羽有敵意,反而還有些同情她。
“李澤,你說她要在你家住多久啊?這么下去也不是個事,我覺得還是報警比較靠譜。”盧雅青坐在副駕駛,和李澤說道。
李澤是深以為然啊:“誰說不是呢,可周小羽不答應報警,說是警察和他們周家沆瀣一氣,要是報警警察會把孩子送給周濤的。”
“我就不信了,現在都法治社會了,還能有這種事。我還是覺得要報警的,警察才能保護她安全。”
“唉~再等幾天吧,等她想通了讓她自己報警。我能保得了一時,也保不了她一世啊。”
兩人討論著沒多久就到了家,周小羽也真是勤快的很,又把李澤換下來的衣服洗了,還做好了晚飯。
等李澤一進屋,噴香的飯菜香味撲鼻而來,一時間還真讓李澤感受到了家的溫馨。
盧雅青倒是一反常態,走上前去拉上周小羽的手,一口一句姐姐的叫著:“周姐姐,你的事李澤和我說了,你就在這住著,以后做飯還是我來吧。”
“他都和你說了啊,那個真不好意思,我也是被逼無奈才會躲到這里的,給你們添麻煩了。”周小羽也就坡下驢,兩人沒一會就姐姐長妹妹短的說著悄悄話了,現在倒顯得李澤成多余的了。
女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明顯昨天還都有敵意的一對人,今天卻拉著手,跟失散多年的親姐妹一樣。
李澤和小安很無奈,也不再管她們,先盛了飯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兩人說了一會,見李澤都開吃了,也拉著手走到飯桌一起吃起飯來。
等四人吃完,李澤把碗筷一放就了練功房,他心緒不寧時候總愛多運動運動,出一身汗倒是能緩解一下焦慮。
盧雅青和周小羽一起收拾了碗筷,然后又坐在沙發上,盧雅青看著時機差不多了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周姐姐,這么躲下去不是辦法,我覺得還是要把壞人繩之以法,咱們報警,讓警察處理吧。”
周小羽擦了擦眼角:“唉~我怎么不想把周濤送進監獄,可我也沒辦法啊,我想好了,這兩天我就走,走的遠遠的,我這輩子只能靠這個孩子了,我不管付出多大代價都要把孩子培養成才。”
“我是做教育的,我覺得還是不要給孩子太大壓力的好,在教育的基礎上稍微嚴厲點是可取的,但是如果期望太高,孩子壓力過大反而適得其反。”
兩個女人又就著孩子的教育聊了起來,大多是周小羽向盧雅青取經,可見她是真想把小安培育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