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蛟飛縱而下,云雨之間蜿蜒龍軀在滾滾烏云之中似隱沒天際的白線般不值一提。
“先生,有人來了!”白蛟面色極其凝重,焦急的喚道。
“怎么?”
剛剛準備繼續練習浮光法印的陸長生看到白蛟面色不對,不由問道。
“有人持地脈龍氣而來,聲勢極大毫無掩飾,氣機更是牢牢鎖定清風山!”白蛟連忙說道。
地脈龍氣,可不是尋常人可駕馭的了的東西。
更不用說以這般浩大的聲勢洶涌而來,氣機鎖定,分明是已存了殺心,毫無掩飾。
陸長生:“?”
他招誰惹誰了?
難不成陳道長曾招惹到什么不得了的人,然后隱姓埋名的躲在這里怕人清算?
如今人家總算是找到了這里,要來尋仇了?
“別急,先去看看。”
陸長生深吸口氣,這些日子以來他的養氣功夫漸長,哪怕是此刻聽到有性命之危,面上表情也算平靜。
他雖然不知道地脈龍氣怎么厲害,但聽上去就很牛逼,完全不像是他能打過的對手。
但事到臨頭,打不過也得上啊!
陸長生走出清風觀,站在山頂,試圖全力催動右眼那多出的紅色眼瞳,想要其再彰顯一下前些日子在長壽老龜面前所展現出來的威能。
可惜的是任由他如何催動,紅色眼瞳古井無波,掀不起半點波瀾。
倒是灰暗世界之中,有一枚星辰似被陸長生此刻那焦急的心情所引動,投下一縷星輝落于陸長生眼中。
頓時,陸長生所看到的東西大變了模樣。
遠方似乎有一頭大地之龍蜿蜒而來,常人所無法看到的地脈之氣托扶一人轉瞬間好似掠行千百里一般。
遠方的一切在那地脈之氣面前都變得不值一提,靈氣在地脈之氣前顯得是那般的脆弱,一觸即潰。
山下傳來焦急的呼喊聲,在白蛟招來的暴雨之中,無數人收拾著東西準備離開,雨下的太過迅疾,連天色都是黑乎乎的,烏云蓋頂。
哪怕是再虔誠的求仙者,也不至于在這樣的天氣還要待在山腳下。
更不用說那些人本就是投機取巧之輩了,正好可以找個由頭離開,好好享樂幾日。
陸長生身軀顯得有幾分僵硬,山下是倉皇的人群,但更遠處,那些人看不到的地方,滾滾地脈龍氣似洶涌江河奔騰而來,決堤洪水般遮天蔽日。
那恐怖的聲勢之中任何人都如同浮萍雜草一樣不值一提,個人的力量真有可能面對天地之威么?
修仙修仙,要修行到何等程度才能做到這樣腳踏地脈龍氣擁簇而至?
他什么時候得罪過這樣的人?開什么玩笑?
“怕你一樣。”
山林之間驟然傳來一聲嬌喝。
一封白紙在暴雨之中升騰而起,其上靈光氤氳之間似潛藏日月之輝。
“金甲衛士!”
徐清淺手指輕點,那白紙竟驟然間迎風暴漲,最終化作人形,手持巨錘屹立在清風山前。
“???”
本已生出必死之心的陸長生頓時反應過來。
尼瑪啊!
這哪里是找他或者陳道長尋仇,分明是找那兩個不愿意離開清風山的家伙尋仇啊!
這叫什么?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求求你們不要打啦,我可不想做那被余波炸死的幸運觀眾,也沒興趣看你們斗法!
但很遺憾,兩方人馬顯然并未因他心中想法有何收手的打算。
金甲衛士足有數十丈之高,頂天立地一般。其手中金錘猛然間碰撞在一起,金輝如日芒耀目無比,朝著那涌動而來的地脈之氣橫擊而去。
金輝觸及地脈龍氣,陸長生想象之中的震耳嗡鳴之聲并未傳出,那龍脈龍氣似無數泥沼一樣,將金輝盡數吞沒其中,不彰不顯。
眨眼間,地脈龍氣已至清風山腳下。
一人屹立空中,看上去不過是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女孩,背上背著一塊......一塊土黃色的門板?
陸長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還真特么是一塊門板!
那門板斑駁無比,有著無數脫落的痕跡,古樸而又厚重。
女孩身穿黃袍,黃袍上繡巨龍,巨龍手托宮闕,此刻她腳踩地脈龍氣,目光盯著清風山中的二人。
徐清莫、徐清淺!
至于那更招人眼球的金甲衛士,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是你?”
徐清莫臨空而上,顯然是認出了女孩。
“怎么?尋仇來了?”
徐清莫面上并無懼色,淡淡的說道:“如果只是你的話,還是回去吧,讓你家大人來。”
屹立半空的女孩似乎被這句話激怒了,纖細手掌握住了身后的門板。
門板一端有一段如劍柄般的凸起,女孩兩只手掌一同交握之下正好可以抓住。
地脈龍氣再度涌動起來,化作一枚枚鐘乳石的模樣,對準了徐清莫,蓄勢待發。
“大靖的時代已經過去,你便是心有不服又能如何?”
徐清莫嘆了口氣,“你若真有推翻大乾之心,又何必一人來此?”
“便是于事無補,利息卻也是要些的。”
在徐清莫擠兌之間,女孩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下方忽然間又一人臨空而上,笑著說道。
“秋野郡郡王,李秋明?”
徐清莫顯然是認出了那人,略顯驚訝道:“沒想到你竟藏在了這里。”
“若無你刻意安排下來的私塾先生,還不知能在何處等到你們。”
李秋明手持青鋒劍屹立,一手掐訣,一枚枚法印在其周身盤桓,組成游魚之勢,落于其身。
“只有你們兩個么?還不夠吧?”
徐清莫目光四望,意有所指。
他的目光最終匯聚在了清風觀的山頂之上,那白蛟身旁的俊逸之人身上。
“清風觀小道爺。在下大乾三皇子,不知您站在何方?”
徐清莫開口,客氣問道。
雖然心中已有中計之感,但總要知曉一些態度。
這些人——當真只是想收一些利息么?
“我站在清風山上。”陸長生沒好氣的說道。
這尼瑪是我能選的么?
你們打就打,別殃及圍觀群眾好不好?
他老老實實的呆在清風山,這些人怎么就突然要在他家門口打起來了?
“有小道爺這句話,在下便放心了。”
徐清莫總算是松了口氣。
那凝了龍軀的白蛟想要對付都足夠艱難,若是再加上一個深不可測的小道爺,他們今日怕是兇多吉少。
還好,這位小道爺好像并不準備插手國運之爭,對他們而言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
一邊說著,他連忙拉著徐清淺離開清風山,省得等會小道爺覺得煩了收拾他們一頓。
離開清風山的范圍,徐清莫神色又恢復了最開始的嚴肅,目光看向那腳踩龍脈的女孩。
“今日可是你尋來的,若是要分個生死,誰也不能說什么。”
他聲音之中帶著警告,至于那一旁的李秋明,連目光都未投去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