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這些客人們,陸長生難得感受到一種清凈。
畢竟尋常時候,清風觀可沒有這么多特別需要他耗費精神的來客。
但總的來說,陸長生心中還是很開心的。
一來,他凝聚出了道果,所謂憑空凌虛白云飛縱之術終于可以施展,不再只是一個花架子。
二來嘛,當然是因為常言的到訪。
先不論大乾與大靖之間的不合,起碼在對付那隱藏在暗處的真魔這件事上,無論是大乾還是龍君,都和他站在同一個立場之上。
對于這種在背后煽風點火只想陰損行當的家伙,肯定要先行處理,別的矛盾都可以放放。
毫不夸張的說,真魔還沒有現身,便已經將他們全都給得罪了。
所以陸長生有很大的把握說服正在趕來的龍君,等到他們抓到那位潛藏在暗處的真魔馬腳,再用乾坤無量鏡作為最后的手段,層層布置之下,足以讓真魔無處可逃!
現在的當務之急,并非是龍君還未趕來,而是如何去尋覓出魔君真身。
乾坤無量鏡只能作為最后的手段,卻不能當做追蹤器來使用。
陸長生手掌輕輕摩挲著下巴,最終也只能嘆了口氣。
還得從紅娘的身上入手。
來紅娘的回報之中,如今她已經成為了一等魔君印記的擁有者,如果能夠再上一層的話,便能夠直接覲見魔君,成為魔君種子,會被重點培養。
可一等魔君印記想要攀升到魔君種子,乃至被魔君召見的程度,絕不是那么簡單便能夠做到的。
怎樣的“功勞”,才能被魔君看好?
陸長生所思,便在此處。
難不成真的要讓紅娘掀起大亂子?除非是能夠毀滅一座城池,不然不至于被魔君看好。
但這種事情別說沒有可能,就算是真的有可能,陸長生也不會允許它發生。
“先生在苦惱什么?”花生看著陸長生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的模樣,輕聲開口問道。
對付魔君,她當然不能算是看客!
雖然她心中急不可耐的想要將大乾給推翻,把大靖拿回來,但對那種背后煽風點火的家伙,同樣也不會有任何的好感。
東海龍君在外面忙前忙后三年,都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撬動大乾。
如今爆發沖突,對他們而言無疑是不利的。
最關鍵的是,花生一直都想把陸長生抓在手里,成為大靖的人才,她可不是什么花瓶,一拳打爆一座山都沒什么問題。
“我在想,究竟有什么能讓真魔看重的東西?”陸長生下意識的直接說道。
“能讓真魔看中?”聞言,花生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件事情其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難。
比如真魔喜歡吞噬魂靈,埋葬一座城池的人真魔肯定喜歡......
但連想都不用想,這種“誘惑”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做出來,否則與真魔有什么區別?
除非......
花生想了想又想,忽然間抬頭看向陸長生,無比認真的說道:“我。”
“什么?”陸長生一愣。
“我的價值,足以讓魔君動心。”花生一本正經的說著。
既然魔君會派人毀去小書苑,想提前掀起大乾與大靖之間的戰爭,那沒道理不會對她動心。
畢竟小書苑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就那么一回事兒。
小書苑只能算是一個見證之地。
成為了大靖,也是當世首位圣人的悟道之地,也成為了龍君廣招天下宗門會談的見證之所在。
可若是龍君臉皮厚一點,乃至忍辱負重,全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的話,小書苑毀也就毀掉了。
雖然會加身大靖對大乾的仇恨,可能否作為推手還不好說。
而若是花生被抓,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大乾放走花生,便是為了避免東海龍君直接要“魚死網破”,大家都不好過。
但,若是真魔抓住了花生呢?
身為大靖的未來女皇,以及花生在龍君心中的地位,直接讓龍君暴走都不是不可能的!
真龍一怒,可不僅僅是伏尸百萬那么簡單。
東海水波綿延千萬里,到時必然會如遮天之云般席卷而出!
以花生為代價,何愁真魔會不動心?
那簡直是太動心了!
問題是......
“你在開什么玩笑?!”陸長生的臉色立刻就黑了下來。
他瘋了才會讓花生當做誘餌。
不論他們之間相處之下的感情,哪怕僅僅是就事論事,真魔即使要毀掉秋野郡,都比抓住花生的代價更輕一些!
否則陸長生不敢肯定龍君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哪怕這是假的,但用花生去做誘餌本身的風險甚至比真魔窺伺還要更大幾分。
真魔再可怕,也勢單力薄,若是想要掀起風浪,還需要小心謹慎,一旦冒頭定是舉世皆敵的局面。
喜歡吞噬眾生魂靈和一切負面情緒的真魔,是所有人討伐的對象。
可若是龍君一怒,東海便是龍君的主場,在東海誰敢說穩壓龍君一頭?
這種事情陸長生根本就不會去想,更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先生,我有自保之力。”花生還在堅持著。
“這跟自保之力沒有任何的關系!”陸長生的臉色沉了下來,聲音更是變得極為嚴肅,認真的告誡著。
“記住,便是真魔禍世,無論是我還是龍君,都不會讓你上場。這件事情,完全沒有必要商量,連想法都不行!”
陸長生斬釘截鐵的說道。
哪怕是不論花生的身份,就按照一個小女孩算,他又豈能讓一個小女孩去做誘餌?!
一旦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陸長生簡直不敢想象。
他但凡松一點口,等龍君回來都敢把清風觀給直接掀了。
這種大膽的想法,什么時候都不能有。
花生雙唇微張,想要說些什么,但看著陸長生那陰沉的臉色,眼中也不由得多了一抹暖意,心想先生還是蠻在乎我的嘛。
“好吧。”花生點了點頭。
“不過,你說的方法,也并非完全不可行。”陸長生忽然又說道。
“嗯?”花生不由得微微一怔。
之前不還千叮萬囑的嘛?
怎么忽然就變臉啦?
“你的話,絕對不行。但是......未嘗沒有更好的選擇。”陸長生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