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陽看女孩呆愣地看著自己還以為自己臉上沾了什么東西,便用右手從上到下擼了臉一下。確認沒問題之后發現女孩還看自己,毛利陽有些不解,“我臉上是有墨水嗎?”
女孩搖頭,卻沒有說話。現在的她沒有太多心思和別人說話,總感覺每次一張嘴,喉嚨內壁就仿若被膠水黏在一起了一般,張口卻發不出聲音。
“病怎么樣了?”毛利陽又問,在發現女孩根本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后,便主動湊上前去試了試她額頭溫度。女孩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發覺不對,遂停了下來任由毛利陽摸頭。
嗯,還算正常。
“飯都吃了嗎?”
女孩點頭,表示吃過。不過桌子上并沒有晚飯,加上初來乍到,作為陌生人她根本就不方便動冰箱,所以即使吃了午飯如今到了這個點也是饑腸轆轆。
“咕~”
打臉啪啪啪。毛利陽看著女孩的肚子忍俊不禁,而女孩自身也窘迫地紅了臉。
思量了一會兒,毛利陽才想起來自己并未給小女孩準備晚飯,于是把腕上的手表摘下來放在桌子上,袖子也挽了上去,準備開火。
“現在家里還有一些米和面包,可以做一些東西。你到沙發上坐著吧。晚飯我來做。”
女孩抿了抿唇,想去幫忙。但考慮到自己感冒,怕去幫忙反而給對方添麻煩,于是便老老實實地呆在沙發上。
不消一會兒,晚飯就做好了。毛利陽做得簡單,如今家里就只有他與女孩二人,餐食也不用太過繁瑣,對付一口就行了。更何況他與女孩沒有任何利益關系,能做飯就是他最大的讓步了。若為了一個陌生人還特地做豪華料理……他沒那么大心力。
可即使如此,毛利陽的手藝還是讓這頓簡單的料理顯得精致許多。白瓷碗里盛著用雪菜熬好的咸粥,盤子里是形狀完好的煎蛋,中間籃子里放著的是剛剛出鍋還冒著熱氣的炸面包。
如果不是女孩知道廚房里只有毛利陽一人,她真的不敢想象這些東西全部都是毛利陽他做出來的。
“吃吧。”把碗筷都擺好后,毛利陽坐在了女孩的對面,說了一句「いただきます(我要吃了)」后開始動筷。
女孩看到毛利陽已經開始吃東西,便也行了個禮,隨后開動。她剛夾了口粥,卻沒想到粥入口即化,淡淡的咸味帶著股雪菜特有的香氣。在這時配上一口香甜的炸面包或者半熟的煎雞蛋,簡直可以說是人間美味。
好好吃……
“不好吃嗎?”毛利陽看到女孩愣住便出聲詢問,女孩搖頭表示不是,卻引來毛利陽的皺眉。不過毛利陽并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的時候暗暗思忖——
這孩子,一直都沒有出聲。難不成是個……啞巴?
那可就麻煩了,畢竟上報人口失蹤必須得需要知道對方名字才行。也不知道這孩子會不會寫自己名字。
“如果病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和我出門。我給你做個登記,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家人。”
家人……
女孩停下了筷子,有些呆呆地看著他。她張了張口,第一次當著毛利陽發出了自己的聲音,“我,沒有家人。”
“???”毛利陽下意識感覺有些不對勁,“原來你會說話啊。”
“……”她自然會說話,不過就是沒有當著毛利陽的面說過而已。“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家人了。”
所以,沒有上報失蹤人口的必要。
直接把她送到孤兒院就好了。
“沒有家人明天也得去登記。”毛利陽內心毫無所動。他不知道女孩之前的悲慘經歷,他只知道如果不登記的話就沒有身份證明。沒有身份證明的人就等同于“黑人”。在東京,國·家是不會允許任何“黑人”生活在陽光下的。
“……”女孩沒有說話,不過她也明白毛利陽的良苦用心。她抿唇,然后又吃了口煎蛋,繼續保持沉默。
尷尬的氣氛就這樣維持到深夜。
客廳,毛利陽用家里自帶的打印機打印了一張表格。這張表格是他跟局里同事要來的。填完了這張表再蓋上一個銼,戶籍登錄就差不多了。按理來說正規的戶籍登錄要比他手上這個要復雜得多。可他畢竟是警察,再加上年輕,所有人都愿意賣他個好。于是順水人情也就來了。
“我剛剛跟管理戶籍那邊的同事打了聲招呼。你現在把這個表填了。如果有不認識的單詞隨時來找我。”毛利陽把表遞給女孩之后就沒有再管她了。他現在已經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多管閑事把這個小女孩撿回來了。
“嗯。”女孩接過表格,然后跪坐在電視柜旁開始填寫表格。毛利陽則是在另一邊給小葉子(小貓)喂食。
最近小葉子的食量嚴重下降,難道是貓糧的牌子出了問題?
“小祖宗,我求你你可吃點吧。再不吃餓壞肚子對身體不好。”
女孩看著毛利陽擼貓的舉動,手上的表格卻一筆沒動。畢竟,名字她不能如實照填,歲數……本身就是假的。
這張表格,沒有什么填的價值。
“你等一會兒,我給你查查。原本好好的貓,為什么忽然就不吃東西……”毛利陽在這邊還在為他的貓著急。他拿出了手機,開始一個個排查貓咪食量下降原因的一個個可能性。
難道,是因為貓糧吃膩了嗎?
可現在這個時間寵物用品專賣店幾乎都已經關門了,他上哪兒給它買貓糧啊……要不然明天再去,今天先這樣?
“怎么了?”女孩看毛利陽一臉困擾的樣子忍不住靠近。而毛利陽則是在發現女孩的靠近之后強行微笑,“表格都填好了?”
女孩搖頭。
本來毛利陽就因為小葉子的事情有些煩悶,再看到好不容易找到的表格一片空白,不知為何,有些無力。在他的眼里只是覺得這個孩子還小,不懂事,根本就不知道戶籍身份的重要性,“表格是必須要填的。”
“名字,忘記了。”
毛利陽愣了一下,隨后有些苦笑,“真是沒辦法。這樣吧,既然你沒了家人,那你的名字也好,歲數也好,都由你自己來定。如何?”
“嗯。”
“我現在處理一下和小葉子有關的事……”表格的事情你先自己解決。
可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毛利陽有些煩躁地接下電話,卻聽到了久違?的大阪腔。
“毛利,那個小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被服部平次這么一炸,毛利陽先是一愣,什么小孩子,什么什么身份?服部這家伙在說什么呢?
“什么小孩子,什么身份?服部,你冷靜一下。你在說誰呢?”
“毛利,你說我能說誰啊?柯南啊,柯南!這小孩子明顯有些不對吧?為什么每次在找線索的時候都能和他撞一起?上次也是……這次也是……柯南那個孩子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毛利陽雖然知曉工藤的真實身份,但他并不想揭穿。反正有點智商的都能看出來,他有什么必要把話說得那么白。
“話說我想起來了,和我齊名的那個叫做工藤的家伙也是在前一段時間失蹤是嗎?剛剛我問過小蘭了,小蘭說自從柯南到你家之后,工藤便開始消失不見……果然,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毛利陽聳了聳肩,“還有你怎么會和小蘭她們在一起?”
“因為我也報名參加了福爾摩斯迷的旅行團啊。”對面的服部平次也是有些氣悶,經過上次東京一役,他也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俗話說知恥而后勇,他為了磨練自己,便跟著福爾摩斯團開始解謎之旅。
可沒想到,明明只是個旅行,卻連續發生了命案……
真是足夠倒霉的了。
“哦……”毛利陽的語氣意味深長,“祝你一路順風,早日安全回家。”
和柯南的主角光環在一起,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倒霉事情。雖說柯南走后,東京命案依然發生。可發生在米花町的頻率卻明顯下降了。所以,目暮警官說毛利偵探(身邊的柯南)是黑色死神也并非一點原因也沒有的。
“我知道啦!”對面的服部也是翻了個白眼。中途,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發聲提出邀請,“毛利,如果可以的話,下周能來一趟大阪嗎?”
“大阪?”去大阪干什么?
“我父親想見見你。還有就是……有個案子,想拜托你也過來一起去查一下。”
“??”毛利陽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想推辭,“我這邊有點事情,而且警局那邊的工作可能不太會讓我隨便跑到外地……”
服部笑了笑:“沒關系,我可以拜托我老爸給你調令啊。雖說大阪和東京警署中間有些不愉快,可高層都是通過氣兒的。像是調令什么的,輕而易舉的事,不要在意啦。”
毛利陽:……
官大了不起嗎?可以隨便調動他人工作?
對不起,官大還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