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內社長丈夫撞人了？”毛利陽反問，內心感覺無比復雜，“是肇事逃逸？”
“也不是肇事逃逸了……”前臺小姐雖然只是個前臺，但好歹也在律師事務所呆了這么多年，對于案子也了解一二，“如果是肇事逃逸，事就會鬧得更大了……當事人在撞人之后下來找過被害人，但是被害人被撞到旁邊的草坪…再加上天還黑，當事人就沒有看到。雖然當事人有一定責任，可因為是自首再加上被害人沒有死亡，妃律師主張減輕刑罰，并努力爭取無罪釋放。但是對方檢察官卻死咬著不放，而律師拿那個檢察官沒辦法……這讓律師十分頭痛……”
“老媽因為這事是很難過嗎？”毛利陽皺了皺眉頭，他曾經親眼看過自己母親上法庭時的場景，說她是律界的女王大人也一點也不為過。可就是這樣的母親，竟然會為了一個這么簡單的案子感到頭痛，想必也是因為對面檢察官的原因吧。
“是的。不過更具體的原因我就不太了解了。”前臺小姐撥了一串號碼后給毛利陽指了指方向，“既然這么擔心妃律師就親自過去看看吧！妃律師如果知道她兒子親自來看她肯定會很開心的！”
“那謝謝了。”毛利陽溫和地笑笑，然后步到電梯。
這是他這個月里第幾次聽到竹內這個名字了，就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這次竹內建設會社的丑事也確實是他爆出來的不假。畢竟房地產這種東西，背后利益相關，黑色交易自然也在所難免。更何況竹內建設的崛起速度太過驚人，背后的信息網和金錢網絕對遠超人想象。
同時，關于那個山本，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作為沒學歷沒能力沒人脈甚至身后還藏著命案山本又是什么好東西？他曾經暗中查過山本的履歷，也知道這人打擦邊球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就是這樣一個山本進了正規會社當了小官，這不讓人感到奇怪嗎？
毛利陽將兩個事情結合在一起下手，然后暗中調查山本曾經經手過得所有案件，并挑出最扎人眼球的案子，再將相關人的履歷詳細信息發到了竹內建設會社的對頭，鈴木企業那邊。鈴木企業出手很快，直接找到可靠媒體人將丑聞爆了出去，也可以說是雷厲風行。
而他在研究竹內建設會社新任社長的行事風格后，又把相關利益人——河谷英子推了出來，并將竹內麻里子的目光引到了山本的身上。
不過在調查期間，他也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國家政府的一部分人確實有動竹內建設會社的意思。不過竹內建設會社身后也有要員支撐，輕易動不得，所以他也就不會踏入這灘渾水。
起碼，按照目前的形式推測，竹內建設會社頂多就會因為此事元氣大傷，但還沒有到倒產的這種程度。替罪羊一推，社長再出面來一個罪己狀，跟大眾謝罪，沒有管理好屬下，最多再來個自責辭職，等風頭過了又是會社的一把手。
而他，只要等山本判刑的時候再把當年的案子翻出來，直接在輿論上把他定性為殺人犯……現在可是科技社會，與之前截然不同。
網絡是具有歷史性的。它比人類要長情，比人類要可靠，也比人類擅長謊言。
不說兇手本來就是他，當年的案子只是苦于科技落后，沒有證據才難以判案。就算兇手不是他，可只要利用得好，他不是兇手也能變成兇手。
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人排斥網絡，拒絕在網絡上分享生活。
網絡是把雙刃劍。它既可救人，亦可害人。不過它確實是一把利器，能夠殺人于無形的利器。
而這也是毛利陽喜歡網絡的原因。
到了三樓后，毛利陽走出了電梯。迎面而來的是妃英理的秘書——栗山綠。也正因為她上衣上的胸牌，所以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毛利陽還是知道了對方的名字與職務。
“剛剛我聽鶴田來電話說了，你就是律師的兒子毛利陽吧。律師現在正在想事情……不過我還是帶你過來吧，說不定能給律師一個驚喜……她已經兩天沒睡了。”
“這樣啊……”看起來對方檢察官確實讓母親倍感頭痛了。
“實際上律師應該也是開心的吧。她好久沒有在法庭上遇到如此勁敵了。不過也是，對方也是牟足了勁要和律師一決高下，雖然是新人，但也不可小覷。”
“新人？”
“是啊。”栗山綠把剛剛托人買回來的高級巧克力遞給了毛利陽，“這個雖然不是律師愛吃的那個牌子，不過味道也不錯哦，你就帶給律師吧。”
“好的，麻煩栗山小姐了。”
“沒關系。”栗山綠溫和地點了點頭，“實際上律師真的教導了我很多事情。而且律師真的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她告訴了我律師是一個什么樣的職業……我很感激她。”
毛利陽不知道該如何回復這句話，便接過了栗山綠遞來的巧克力，道謝后又打開了妃英理辦公室的門。
而在門里，妃英理律師一邊看著手中的文件一邊頭也不抬地不斷地往自己嘴里灌著咖啡，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自家兒子的到來。甚至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她還誤把對方認成了栗山綠，在那里自顧自地說話，“栗山，你把書架上第二排從左數第三個資料夾子遞給我。”
毛利陽看妃英理誤會也沒有出聲澄清，反而按照妃英理的吩咐將資料夾子遞給了她。等了一會兒，毛利陽看妃英理還忙，便把走來走去的goro抱到了懷里，坐在了辦公室的沙發上曬起了太陽。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妃英理才停下手上的工作。她摘下了眼鏡按了按晴明穴，再戴上眼鏡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兒子抱著自己的愛貓goro坐在沙發里快要睡著的樣子才驚了一驚，“小陽，你什么時候來的啊！……”
“剛剛才來。”毛利陽把栗山綠送給自己的巧克力遞了過去，“這是事務所的那位栗山秘書送的。看樣子她很了解媽媽的喜好。”
“栗山那個孩子啊……一直都那么貼心。”妃英理笑了笑，然后拆開了巧克力，吃了起來，“果然動腦之后吃巧克力最舒服了。”
“不過這次的案子這么棘手嗎？”
“是啊。那個檢察官真的是太難纏了，不過好久都沒這么痛快了。不過還有一個很麻煩的事情……”
“什么？”
妃英理微微瞇了瞇眼，“當事人的口供。我總感覺他并沒有和我說實話。”
“不過竹內建設會社的水很深……沒問題嗎？”
“更大的案子我都接過，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怎么可能會在一個小小的交通案里翻船……”
“不過還是把手頭的案子早點忙完才好吧。畢竟媽媽和爸爸的結婚紀念日快到了。”
“！！！”妃英理的臉上泛紅，不過卻仍是傲嬌得轉過了身，“誰想和那個笨蛋一起過結婚紀念日啊！”
“可是我看爸爸可沒忘啊，前一段時間我看他盯著珠寶店的珍珠目不轉睛的……媽媽還是很喜歡珍珠的吧。”
“……”怎么辦，臉更紅了。
毛利陽看著自己母親害羞的樣子反而還挑了挑眉，“都老夫老妻了也不至于這么青澀啊。不過媽媽，你現在也實現職業自由了，不打算再和爸爸住一起嗎？”
“……你把goro放下。”
“哦。”毛利陽放下goro還忍不住吐槽，“明明連養只貓都叫goro……”
“差不多就行了啊，你是我兒子，不是我朋友，在國外學得沒大沒小的。”不過很顯然，妃英理并沒有生氣，反而還把栗山綠叫了過來，對之后的日程進行了重新安排，“栗山小姐，和你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兒子，毛利陽。他最近會到事務所幫忙，你不用對他客氣，有事直接吩咐他就行。”
“是，律師。”
“下午我會去警局里找當事人重新核實一次情況，這回會帶著小陽。麻煩你安排一下向警局那邊重新做一下申請。”
“是……不過律師，剛剛有一個人預約說是要委托您。”
妃英理聽了這話挑了挑眉，“什么案子？問了嗎？”
“是工傷賠償案子。一審已經結束，不過以防萬一，所以她想提出二審。”
“一審敗訴嗎？”
“勝訴……”說起那個委托人，栗山綠也抽了抽嘴角，“不過她還是想請您出手。對了，她就是和竹內建設會社對上的那位家屬。”
“不接。”聽了這話，妃英理斷然拒絕。畢竟交通案和工傷賠償案是兩個性質。為了一個簡單的案子而和竹內建設會社對上，沒有必要。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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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警局，已經轉職成為檢察官的九條玲子看著對面的男人，厲聲呵斥，“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