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外人進入病房,柯南沉默了。他沒有理會步美,而是直接跑出了走廊。
毛利陽雖說有些擔心柯南,但是看著柯南的背影,他并沒有過多理會。反而是少年偵探團對柯南十分擔心。
“這是怎么了?不過感覺柯南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步美凝視著柯南離去的方向有些嘆息,“柯南在大人面前不都是啊咧咧的嗎?怎么突然就這樣,感覺好不習慣。”
光彥也有些擔心柯南的狀況,“就是啊。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很生氣……毛利哥哥,你們剛剛在談些什么啊?”
“沒談什么。”毛利陽抿唇。他回想起之前柯南的種種神情,雖說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但他并不認為柯南的不尋常是自己的責任。
可如若真如柯南所述,襲擊自己的是給工藤下藥的黑衣組織,那背后的意思可就大了。
“我去趟衛生間。”一直保持沉默的灰原跟步美說了一聲,便走出了病房。雖說她不知道工藤人在哪里,但整個醫院能夠藏人的地方也就那么幾個。
而看柯南不冷靜的樣子,他能去的可能也就是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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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醫院的男士衛生間里,柯南不停地把冷水潑在臉上,試圖恢復冷靜。如今天氣還涼,廁所的窗戶還開著,伴著微風襲來攜裹著一絲透骨寒意。可即使如此柯南還嫌不夠,最后干脆把整個頭都埋在了水龍頭下放。就這樣整整持續一分鐘后,柯南原本狂躁的心緒總算在冷水的加持下,恢復了平靜。
剛剛他都做了什么啊……明明他知道毛利陽和這件事是沒有關系的,可最后還是遷怒于他。
可是他自身有什么資格去質問毛利陽呢?難道就因為毛利陽的敏銳他就可以以受害者的身份去指責連警察都不是、甚至年齡都比自己小的毛利陽嗎?
這么做太野蠻了。
他好像做得著實過分了些。
想到這里,柯南抬起了頭。望著鏡子里濕漉漉的自己,他自嘲地勾了勾唇。
真是不堪呢。柯南有些恍惚。曾經的他就算是做夢都沒想過自己竟然也有如此狼狽的一天。
風水……輪流轉。
“呀,恢復冷靜了。”
柯南回頭,卻看到灰原后靠在衛生間門口的墻壁,只露出一點側臉。他嗤笑一聲才戴上了眼睛,“原來是你啊。你沒陪在那幫小鬼身邊嗎?”
“你還說人家小鬼,你現在不也是別人眼里的小鬼嗎?而且就是那幫小鬼在擔心你啊。”灰原瞥了一下還躲在男廁所的柯南,繼續敲打,“你還不出來嗎?而且,沒有真的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工藤。”
“我能有什么好說的。”
“還在裝傻啊。”說到這里的時候,灰原已經不再使用日語,而是臨時使用了西班牙語,“工藤,你有事情瞞著我,對吧?”
“……灰原,你在說什么啊。”柯南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了手帕,將臉上的水同冷汗一起擦了下去。無疑,他是聽得懂西班牙語,也說得了西班牙語的。可是他就是不是很喜歡和灰原單獨接觸,“我能瞞你什么?”
“你瞞著我的事,還少嗎?”聽到柯南的回答,灰原冷笑一聲。她不傻,柯南的小伎倆她都放在眼里,只不過不愿計較罷了。可如果柯南一直都對她隱瞞一些事情,阻礙她的腳步,那么到最后遭殃的只會是他們二人。“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是同一利益團體。”
“利益……團體?”柯南知道灰原的意思,關于這個問題他們之前談過一次,不過被少年偵探團的來訪給打斷。可實際上無論少年偵探團是否前來打斷,結局都是一樣的。
他不會信任一個曾經殺過人的人,更何況這個家伙究竟是不是對方派來的臥底都未可知,他怎么可能信任她?
“或許我這么說你還是不愿意信任我,但我還是想要提醒你,工藤。現在你我必須聯手。”
“我自己能夠解決。而且,那個磁盤博士已經交給你了,你還想怎樣,那個磁盤里的資料不夠你用嗎?”
“我需要實驗體,而且,工藤,你以為我很信任你嗎?”灰原嘲諷地笑了笑,心里充滿了不信,“雖說我現在寄住在博士家,可是我也很不信任你的,工藤新一。”
“什么意思?”
“我給你的,是你必須的東西。現狀雖說我弱于你,可你我的地位真論起來,是平等的。”灰原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硬幣,開始上下拋擲,“組織的龐大,不是單憑你一個人就能夠對付的。就算是美國的fbi、cia聯合調查,對組織的真相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如果你想獨自一人逃出生天,至少也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時間……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有個小女友,對吧。”
“你想干什么?!”一提起小蘭,柯南瞬間就緊張了起來,“你如果敢對小蘭出手……”
“女人是最現實的東西。她或許能等你三年、兩年,但是她能等你十年,甚至二十年嗎?就算她愿意等你十年甚至二十年,她家里人同意嗎?難道她的一生就是為了等你而存在的嗎?不是吧,工藤。”灰原看著柯南越加慘白的臉色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總算也是松了口氣,“工藤,我不想與你為敵。我會配合你,研制出你最想要的解藥。但同時也請你配合我。”
“配合……什么?”
“告訴我毛利陽這次遇襲的真相,還有你的身體數據。”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柯南糾結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決定對灰原坦誠以待。同時,他也提出了一個要求,“但交易都要籌碼。你不是說能夠研制出解藥嗎?”
“在數據足夠的情況下,是的。”灰原并沒有把話說滿,但回答還算是擲地有聲,讓人值得相信。
柯南并沒有走出衛生間。他在思量自己的要求是否合理,“在大學入學考試前,我要恢復成工藤新一的樣子,沒問題吧?”
“好。”
柯南看灰原回答得干脆,便也放心地從衛生間踏了出來,“成交。”
既然別無選擇,還不如破釜沉舟。
總比干坐著等死來得好。
懷抱著這種心情,柯南開始對灰原說起了毛利陽遇襲的真相。
毛利陽遇襲之后,警局對這起案子進行了詳細的調查。但奇怪的是,所有證據都消失無蹤。
除了現場還留著點火裝置以外,工藤宅內入侵人的線索全無。道路上的監控錄像被破壞、就連證人都找不到一個。
如若不是毛利陽還活著,指證犯人的長相,警方全然找不到絲毫線索。可即使知道了犯人的線索,警方也束手無策。
同時,束手無策的還有柯南。
毛利小五郎因為一些事情天天不見蹤影,柯南因為平時還要上學,所以只能用閑暇時間為案件奔波。雖說他知道了犯人的真面目,可他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他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而且,他不明白琴酒和伏加特二人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才會襲擊毛利陽。
按理來說,毛利陽應該沒有和黑衣組織有過接觸才對。可為什么這回出事的,會是他呢?
柯南想不明白。如果他想得明白的話,他也不會跑到病房去質問毛利陽了。
灰原在聽到琴酒這個名字的時候,肩膀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就連腿都有些發軟。可是她一直靠在墻上,所以柯南倒也沒有發現灰原的反常,這讓灰原有些安心。可即使如此,她還是有些發憷。
組織內部有著嚴格的尊卑紀律規定,保密性極強,代號都是以酒互稱。即使是同一級別的高層人員,如若不是工作原因也不能互相聯系。作為雪莉,她自然知道負責研發藥物的熟面孔。可對于組織的其他人員……她知之甚少。
但琴酒的大名,是組織內人所共知的忌諱。他即是組織的線,也是組織的刀。他有著行刑人的身份,也肩負著聯絡組織的大任。所有人都知道他陰狠毒辣的性子,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觸犯他的威嚴。
對于琴酒的到來,灰原即是意外,也是不意外。
“我想,我是知道琴酒他為什么會來襲擊毛利陽了。”
“什么?”柯南看向了灰原,“你知道些什么?”
“琴酒是個多疑的人。”灰原和琴酒是合作過一段時間的。再加上她天生敏銳,所以對琴酒那個家伙也算是了解頗深,“可能是你要被發現了吧。”
“!!!”
“當初組織讓我們來調查工藤宅,雖說我發現了不對,可我還是寫了你的死亡證明。然而,現在的我已經背叛了組織。依照琴酒的個性,他必然會把叛徒曾經手的所有東西給全部都重新再調查一遍。包括……我曾經調查的你,工藤新一。”
“也就是說……毛利陽他之所以被襲擊,并不是因為他曾經和黑衣組織有過什么關聯,而是因為……”
灰原接下了柯南之后想說的話,面色沉重,“沒錯,如果犯人真的是琴酒和伏特加那兩個人沒錯的話,那么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你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