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因為找不到線索急得團團轉。實際上在出發之前,千葉警官也問過毛利陽一些事情。畢竟他不明白為什么佐藤警官會讓自己到米花美術館附近去找高木警官的影子。難道說高木是去美術館的時候受到的攻擊?這不科學啊!高木那家伙他了解,根本就不是去美術館的人。
而對于這個問題,毛利陽給予了大概合理的解釋。依照毛利陽的推斷,鹿野是為了襲擊自己才偽裝成高木約自己出來。高木下落不明,生還可能性較大。按照鹿野那個謹慎的性格,他必然是想把高木連同自己一起處理掉的。
鹿野襲擊自己的時候力道很大,即使并非想置自己于死地,想把自己打得意識昏迷肯定是跑不掉得了。既然鹿野不會開車,那么高木的藏匿地點應該就在他和鹿野起爭執的小巷附近。所以佐藤警官的判斷應該是沒有錯的。
雖說千葉警官有了毛利陽這話總算是放心了不少,但這都找了多久,怎么一點線索都沒有啊……
“千葉,你那邊搜得怎么樣?”說話的警察是與千葉一起行動的同事,與千葉平級。“我這邊沒有什么線索。”
“我這里也沒有。”千葉擦了擦汗。明明還是春天,天氣還微涼,可他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冷汗,“剛剛我去拜訪了這家公寓樓,沒有任何線索。”
“我是沿著路燈那邊找了一圈,沒有線索,人手也不夠用。千葉,你把高木警官的這件事匯報給目暮警官了嗎?”
“已經匯報了。目暮警官讓我們先到場,他們很快就來。”千葉看了看手表,現在已經十點多了嗎,“這附近還有什么地方沒有搜嗎?”
“應該沒有,能夠查的地方我們都查了。”
同事的話讓千葉有些沮喪。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不愿意放棄尋找。哪怕只有一丟丟的可能他也不愿意放棄。
“哈欠。”一陣涼風吹過,千葉打了個大噴嚏。他蹭了蹭鼻子,卻發現在旁邊的自動販賣機附近,有一張千元大鈔。
千葉將臉湊了過去,發現那張千元大鈔上沾著鮮血,似乎是無意中被人落下的。千葉再度將目光移向了自動販賣機,販賣機的返款口里,有著一枚五百元硬幣還有四枚百元硬幣。
莫非,高木警官就是在這個地方被襲擊的嗎?
千葉精神一振,開始環繞四周。他取出了地圖,開始挨個排查附近的建筑。
公寓已經排查完畢、飲食店因為關門無法展開調查、路燈附近也排查完畢……距離二百米的地方有個小型購物區,不過安保設備嚴密,基礎設備良好,所以應該也不會是那里。
似乎唯一可能的就是那個美術館了。
“高杉,美術館那邊搜過了嗎?”
“美術館?”高杉,也就是之前和千葉對過話的警官皺了皺眉,“那種地方不可能吧。我可不想和那種地方扯上關系。如果出了什么事,哪個藝術品丟了,說不定幾年的工資就賠進去了。”
“也就是那個地方還沒查?”
“沒有搜查證,誰敢隨便闖那種地方啊!”
千葉猶豫了一會兒,看了看手里沾了血的鈔票,豪情萬丈地喊了一聲走,便毅然決然地向米花美術館挪動著腳步。
高杉不愛理會千葉,便和千葉分道而行。誰知沒過半個小時,千葉來電話了——
“高杉,高木我已經找到了。你給警視廳打個電話,讓他們趕緊派人來。這是一起惡性襲警事件。而且這個美術館,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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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佐藤拎著已經恢復常溫的啤酒,神情有些沮喪地從審訊室走了出來。她從口袋里取出了手機,關掉錄音軟件,有些苦笑。
沒問出來,什么都沒問出來。
她承認,她去找鹿野是別有目的,借口套話。可她更大的目的是想借著這個事情詢問高木的下落。可是結果,她什么都沒問出來。
沒問出來有關銀行搶案的細節,沒問出爸爸死亡的真相,更沒有問出高木的下落。
經過一番審問,佐藤幾乎可以確定鹿野應該就是當年的真兇。一到關鍵線索曖昧,明顯應該記住的東西卻以記不清為借口隨便糊弄過去。就連她問他在確認高木……明明說好只要不給他酒,他就不會把真話吞進肚子……
看來這么多年過去,爸,你所信任的摯友也變了心意呢。
佐藤有些頗為無奈地趴在了辦公桌上,把臉蒙住。
可是不讓他供出來怎么行?高木現在還下落不明……
“鈴鈴鈴”
佐藤警官的電話響了幾下。她打開一看是千葉,連忙接了電話,“千葉,找到高木了嗎?”
“找到了。高木人在米花美術館,重傷昏迷,現在已經送到米花醫院了。”
“!!你說高木重傷?!”佐藤聽了這話差點站了起來,不過最后又落回椅子,“傷勢怎么樣?有性命之憂嗎?”
“不知道……。高木的頭上全是傷,我也不好判斷……”
“你等等我,我帶著毛利陽馬上就到。”說著她就徑直走進了毛利陽所在的審訊室。
審訊室內,毛利趴在桌子上睡得一臉香甜。佐藤看到有人竟敢在審訊室內呼呼大睡也是無語。不過看在對方孩子的份上,她倒也能寬容眼前的毛利幾分。
“毛利,高木找到了。”
毛利陽睡得極沉,叫一次沒醒,佐藤就叫了第二次。
終于,毛利醒了。在得知高木得救的事情,毛利陽笑了笑,并立刻準備與佐藤出發,前往米花醫院。
米花醫院的急救室面前,千葉看著急救室的門,心里止不住地祈禱。
如果有上帝的話,請你保佑高木那個家伙吧。
雖然那個家伙很笨,但是他真的不壞……他是個好人。
他這回查的案子是佐藤警官的案子,雖然有點私心,但是誰能保證自己做事情一點私心都沒有呢……
上帝,求求你保佑他吧……
“千葉,高木怎么樣了?”走廊的另一邊,佐藤急沖沖地跑過來,語氣有些急切,“脫離生命危險了嗎?”
“沒有。”千葉看了看表,“送進去之前,醫生說我們動作太慢了……結果如何,就看天命。”
看天命嗎?
佐藤愣住了。
她回想起了自己的人生。雖然不能說不快樂,可仔細一想也沒什么可快樂的。
所以,她才想一個人獨自過完一生。
真的,太累了。看那些人一個接一個地離去……真的太累了。
千葉看佐藤陰沉著臉,不敢靠近。下意識后退一步才發現毛利陽也跟著佐藤一起到了醫院,便緊忙與毛利陽打起了招呼。
“毛利,你也來了?”
毛利陽點頭,“嗯。進入多久了?”
“快兩個小時了。”千葉坐在了毛利旁邊,遞給他一罐熱的罐裝咖啡,“那邊自動販賣機買的,我買了兩罐,你來得正好。”
毛利陽看了千葉一眼,接過了他遞過來的咖啡。毛利注意到千葉的膝蓋和袖口都有血液干涸的痕跡,而他剛剛遞過咖啡的手指,似乎也微微顫抖。
警官在害怕嗎?
毛利陽打開了咖啡,一飲而盡。溫熱的咖啡說著管道慢慢流向胃部。原本因為春寒僵硬的手指慢慢變得舒展。
很舒服,真的很舒服。
接頭完畢后,三人并排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待著高木的消息。
“啪嗒”,急救室的門打開,仍處昏迷狀態的高木被醫生推了出來,角色蒼白。
“搶救結束。雖說因為送救時間稍晚,導致病人差點喪命。不過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強。讓護士看一個晚上注意情況應該就沒問題了。”
“謝謝醫生!”三人站起,給醫生鞠躬。醫生擺擺手,似乎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不過這個病人真的有些奇怪……你們是警察對吧?”
“是!”
“病人的嘴里含著這個……也是你們警方的東西吧?”
醫生將一個裝著錄音筆透明塑料袋遞給了現在三人中間的佐藤警官。
佐藤警官疑惑地接住了錄音筆,降低音量后貼耳聽了錄音筆的整個內容。
聽完后,佐藤臉色無比陰沉地關掉了錄音筆,轉身離去。
鹿野……果然是你!!
而千葉與毛利看著佐藤的背影,有些無言。
剛剛的佐藤警官……好可怕……
“毛利,你一會兒回家嗎?”
“回吧。”毛利陽看了看表,“已經很晚了。”
“那坐我車吧,我送你!”千葉的邀請讓毛利不愿拒絕。
可令人出乎意料的事就那樣發生了。
在警局有優秀司機稱號的千葉,竟然被人貼上了罰單……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如果不是因為千葉就在自己旁邊,毛利他真的能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