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這個解釋,灰原沒有說話。
她看著手中的照片,照片上有三人,站在中間的是神婆,靠左側的是那個神秘女人,而右側則是自己的母親。
照片里,母親難得露出了微笑,這與她在組織聽說的母親大相徑庭。
組織里的人稱母親為墮入地獄的天使,說她性格怪異,個性孤僻,不善言辭。
博士也曾在參加發表會的時候與她的父母有過一面之緣。博士對她母親是這么評價的,‘沉默寡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原來她也有朋友,她也會笑嗎?
灰原撫摸著已經陳舊的照片,看著照片上的笑臉,她不禁有些酸楚。
因為組織的關系,家中留存下來的照片不多。
這張算是母親難得的正面照了。
“這張照片,能送給我嗎?”
猶豫再三后,灰原哀還是提出了這個請求。
神婆同意得很快,甚至她將整個相冊都推向了對方,“請便。除了這一張外,這里還有許多。你看哪些喜歡,便拿哪些吧。”
“謝謝。”
灰原接過了相冊,慢慢地翻看了起來。
可最終,她只抽走了那張一開始便看到的三人照。
有這張便夠了。
灰原將照片收進了胸口,然后和神婆道了句晚安。
毛利陽把灰原送到了臥室門口。就在準備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卻被人給截住了。
是三小只。
毛利陽感覺一陣腦殼疼。眼看著距離天亮沒幾個小時,就算現在吃藥睡著,他和通宵也差不了太多了。
但毛利還是耐著性子蹲下了身。
“你們幾個醒了啊。怎么,不再繼續睡一會兒嗎?”
步美怯怯地小聲說,“毛利哥哥,我們幾個一醒來,發現哀醬不見了,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沒等毛利陽回答,步美就自顧自地哭了起來,“沒出什么事吧…都是步美不好,如果不是步美想采蘑菇,大家也不會看到那個人嗝…他在埋尸…嗝…”
眼看著步美都哭出了嗝,毛利陽尷尬地摸了摸耳朵。此時此刻,他只想說灰原實際上并沒有出事,只不過她變大了你們沒認出來而已。
可是這話根本不能給這幾個孩子聽,所以只能委屈他們了。
“現在小哀正在本土的醫院呢。”
“灰原同學沒出什么事吧…?”光彥臉頰有些泛紅,眼里也泛著淚光,“毛利哥哥,明天我、我們能不能一起去醫院看看灰原同學啊…”
看著光彥那青澀的神情,毛利陽皺了皺眉頭,卻并沒有多說。
毛利陽隱隱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他說不上來哪里不舒服,只是下意識把事情歸責于熬夜的后遺癥,不做他想。可面上,他還是溫和拒絕了光彥的請求——
“不可以哦,醫生說了灰原需要靜養。”
“那…”
“你們幾個還不睡嗎?”眼看著幾個孩子還要接著問下去,毛利陽先發制人,“過兩天等灰原的傷差不多都好了我便把她從醫院那里帶回來,這個你們放心。”
聽到這話,三小只總算安靜了一會兒,可下一秒,元太又舉起了手,“毛利哥哥,殺人的是那只兔子!!!我們看到他埋尸了!”
宇佐木又諧音兔子,所以元太稱呼宇佐木跳三為兔子也不算錯。
緊接著光彥又連忙補充,“當時我們被他鎖進了一個倉庫里,本來還算暫時安全的。可沒過一會兒有三個大姐姐過來,把火點著就跑了。”
步美則緊隨其后,“沒錯!當時在我們馬上就要不行的時候是剛才和毛利哥哥在一起的大姐姐救了我們!”
三個小孩兒又嘰嘰喳喳地吵了起來。眼看著三小只聲音越來越大,毛利陽連忙把孩子拽離了灰原的房間——
“情況我都已經了解了。還有幾個小時天才要亮。你們不睡我也要回去睡啊…今天為了查案哥哥也很累,放哥哥回去睡覺好不好啊^ω^”
毛利陽嘴里哄著孩子,心里卻越發感覺疲倦。
這種疲倦和身體無關,完全來自精神。
但幸好三小只好哄,很快便答應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過在毛利陽就要回屋的時候,步美還是叫住了毛利,“毛利哥哥和剛剛的那位大姐姐認識嗎?”
毛利陽猶豫了片刻,隨后點點頭,“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嗎,步美?”
“那毛利哥哥和大姐姐是男女朋友嗎?”
“…”
這話可把毛利問倒了。這幾個孩子才多大啊…就,這么早熟的嗎?
毛利陽按耐住心中的躁動。他用手摸了摸步美的頭,卻并沒有正面回復她的問題,“人小鬼大的小家伙。快去睡吧,現在也不早了。”
步美還想再問,可看著毛利那黝黑的眼睛,她莫名地說不出話來。
看著步美終于沉默,毛利獎勵性地拍了拍步美的肩,“乖孩子,好好睡,明天見。”
三小只乖巧地和毛利陽揮手,“毛利哥哥,晚安!”
“嗯,你們也是,晚安好夢。”
在經過一番波折后,毛利陽總算回到房間,吃完藥后,安然地進入了夢鄉。
可與往常吃完藥不同。以往吃完藥,他都是一夜無夢。可這次,他又聽到了久違的聲音。
那個蒼老且沙啞的男音在夢里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他的名字,然后又喊著灰原的化名,艾蓮娜。
可夢來得快,去得也快。還沒等到他問那個老頭究竟想要干什么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硬是把他從夢境里拉了出來。
毛利陽睜開眼,感受著窗外透過來的陽光,下意識地用手擋了擋,卻被某人將手一把拉開。
“別睡了,前警察先生。你來這里不是有事的嗎?現在已經八點了,醒醒好嗎?”
慵懶的女音帶著一絲磁性,終于讓毛利陽徹底睜開了眼睛。
是灰原。
“早啊,灰原。”
看著毛利惺忪的睡眼,灰原挑了挑眉,“早啊,毛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