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毛利的推理,警探倒也沒有深說什么,只是一言難盡地嘆了口氣。
若說剛剛他還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有所懷疑,可現在那種懷疑已經煙消云散。除了因為對方有不在場證明外,還因為這個年輕人陳述推理的樣子太過冷靜,這與兇手不符。
警探剛剛看過那個埋藏尸體的小坑了。不得不說,埋得很簡陋。且地上拖拽的痕跡也過于凌亂,足以證明兇手的經驗不足、手慌腳亂,與眼前人挖尸、推理的冷靜形成了鮮明對比。
如果眼前人要真犯起罪,結果會是什么樣呢?
警探難以想象。
“所以說小鬼,你究竟是什么人啊?”警探煩躁地摸了摸他那地中海的發型,語氣倍感苦惱,“看你這樣,應該還是個高中生吧?難道是那個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
不對啊,工藤新一不是一直失蹤嗎?還有謠言傳他已經死了。
而且我看過他的照片,他長得不是你這個樣……”
毛利陽這才反應過來他似乎還沒來得及和警官自我介紹,便匆忙補了下自己的名字,“毛利陽,我的名字。”
“毛利……毛利?!”警探反應了兩秒,恍然大悟似地用拳頭敲了敲手心,“那個沉睡的小五郎也姓毛利,你該不會是他兒子吧。”
毛利陽點了點頭,“是的。”
“那你以后也要做偵探?”
“……正在考慮。”
“好小子。”警探自來熟地搭上了毛利陽的肩。可能是由于警察偵探一家親的原因,原本怎么看怎么囂張跋扈的小子,此時看上去倒顯得可愛了幾分,“無論以后從事什么職業,可別走歪門邪道啊。不然叔叔我可是要抓你的!”
毛利陽噎了一下,卻只能點頭,“是。”
短暫的客套之后,警探眉頭微微皺起。由于他已經把毛利陽當成了自家人,所以說話百無顧忌。此時的他不再擺著大人的架子,而是用與同齡人說話的語氣,和毛利陽交談起來——
“除了這些,你還有其他的推測嗎?”
“?”
“好的偵探能窺一斑而知全豹,觀滴水可曉滄海。你父親是名偵探,作為名偵探的兒子,想必毛利君你的推理也不弱吧。
瞧你剛剛那推理的架勢,若我沒猜錯,在警方來之前你已經把現場打探得差不多了。”
警探說著說著便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包煙。他習慣性地遞給了對方,卻在看到毛利陽的剎那,又把拿煙的手往回收了收,“你有二十嗎?”
“……沒。”
“嘖。”警探略微嫌棄地瞥了毛利一眼,然后說,“也就近些年日本內閣下調了成年年齡。按照以前的算法,你這還屬于未成年人呢。”
毛利陽不置可否。
警探把玩著手里的煙剛想點著,卻在看到尸體的瞬間把打火機又收了回去,語氣中帶著寒意,“這里,已經很久沒出人命案了。都說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可像美國島這種小地方,人與人之間的摩擦也不小。
你剛剛說什么兇手是中年男人,歲數是在四十歲到五十五歲之間,身長則在一米六八左右,沒錯吧?”
“嗯。”
“若是在你們東京,符合條件的嫌疑人好找。可在這小地方,這種人卻遍地都是。”
說著警探便嫌棄似地瞅了瞅自己的腳底,又抬頭看了看毛利陽的腦袋,語氣滿是心酸,“我還算好的,但我是外地轉到這里。你看看這兒的本地人,除了幾個基因突變的,其他幾乎全是一米六幾的身高,嫌疑人不怎么好找啊……”
所以,你還有其他想法嗎?
毛利陽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警探的言外之意。
斟酌片刻后,毛利陽便把自己的推測全盤托出,“我覺得兇手一開始來這兒并不一定是想要殺人。死者被勒住后有過激烈掙扎,但指甲并沒有相關組織,所以我懷疑兇手是戴了手套。
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九點多到十一點二十,正巧是島上人的工作時間。
所以我認為,兇手從事的應該是戴著手套、拿著繩子也理所當然的工作。小偷、水手、纖夫等,都有可能。
等天亮的時候,警官你可以帶一波人去查一下島上人的筆錄,問問有沒有人在案發現場附近看到什么人或什么物,然后再去調查一下島上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再從中篩人。
雖然我不知道我推理得對不對,但方向差不多是這個方向。再多……我好像也沒有什么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