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玉京城一片燈火通明。
人群往來于坊市之間，商販沿街叫賣不斷。
一眼看去滿是鼎盛于繁榮。
青云閣之中，更是人頭攢動。
偌大的戲臺周圍坐滿了衣著華貴的貴婦豪商。
這些人的位置挨得極近，但是卻并無一人說話。
就連二樓的圍欄周圍都站滿了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戲臺之上，等待著清倌人的出現。
今晚，是水調歌頭譜曲之后第一次演出，所有人都提前買好了位置，想要聽聽繼鵲橋仙之后，這水調歌頭又是什么樣子。
陸離站在青云閣三樓，他看著樓下的密密麻麻卻又無比的安靜的人群，心頭不由得暗自震驚。
就這般模樣，和現代社會的演唱會簡直如出一折。
若不是這青云閣周遭的位置有限，三樓一般一般不容許尋常客人上來的話。
這里，還能夠坐更多的人。
“陸閣主，對此可還滿意？”
就在陸離驚訝人數的時候，文雅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循聲看去，卻見文雅手持煙桿，朱唇之中云霧傾吐，慵懶之中帶著幾分嫵媚，正微笑的看著自己。
驚艷。
看到文雅這個模樣，陸離的心頭冒出了這樣一個詞語。
當年名鎮玉京的頭牌，到如今也依舊美艷無雙的存在，
念及此處，陸離微微一笑，開口道：“能有這么多人，我自然是極為高興地…”
“只是不知道，這些人的一個位置是多少銀錢？”
之前陸離就曾聽文雅說過，占一個位置五兩銀子，若要中排則需要五十兩，而前排則是八十兩。
占座費就如此的恐怖，那么入場的費用應該更是恐怖非常！
“尋常的位置只要八十兩，中排的位置只需要五百兩，而若是前排，則需要一千五百兩…”
看著眼前的陸離，文雅吸了一口煙，開口淡淡的說道：“單單是下面這些位置，我們就已經賺了五萬兩銀子！”
聽到了這句話，陸離倒吸一口涼氣。
五萬兩銀錢！
這些錢快抵得上一個當朝大員連吃帶拿收受賄賂半年的總和了！
而且，聽文雅這意思，這還不是全部的收入。
“二樓這些圍欄邊上，一個人是六十兩銀錢，若是算上他們，我們今晚的營收在五萬四千兩銀錢上下！”
仿佛是看穿了陸離的疑問，文雅開口解釋道。
二樓的圍欄的還收費！？
聞言，陸離震驚了！
文雅真的是個商業鬼才啊！
這種場合，居然連站票都有的賣！
想到了這里，陸離對文雅越發的欣賞。
然而想到這里的瞬間，他的猛然想起白日里那只鷹隼，心頭又猛然一落。
文雅縱然是美艷聰慧，可是她的立場又在何方？
她究竟只是代為第一軒照顧青云閣的生意和關注自己，還是門主葉凌恒安在自己身旁的一顆釘子？
此時，陸離的心頭居然泛出了一絲低沉。
“罷了，文雅是敵是友，今晚我且觀察一番，便可下的了定論了！”
低沉的同時，陸離在心頭暗暗的想道。
同時，他對著文雅微微一笑，開口道：“還是文善才聰慧，居然能夠想到如此方法，陸離佩服”
“陸閣主的哪里的話”
看著陸離，文雅微微一笑，開口道：“此番還是仰仗了陸閣主的詞作才有如此效果，否則單憑奴家一人，可做不到如此情景啊！”
聽到這句話，陸離剛準備說些什么。
“好！”
而就在此時，一陣叫好聲突然響起。
這聲音極大，居然有種山呼海嘯的氣勢。
聞聲，陸離心頭一動，他的目光落在了戲臺之上，卻看到一個身著藍色紗衣的少女來到了戲臺之上，對著諸多富商貴婦行禮。
“紀玟？”
看到這一幕，陸離瞬間認了出來，這少女，正是青云閣中當紅的清倌人紀玟！
“秦嵐已經演奏了鵲橋仙，聲名大噪…”
聽到了陸離話語，秦嵐此時開口淡淡的說道：“現在他外出一次堂會，銀錢足足漲了以往的三成”
“這些姑娘們年歲尚淺，這突如其來的名頭，容易讓他們忘了自己姓什么”
“越是這個時候，這新出的曲子就越是不能交由一個人去唱，否則的話一些歪風邪氣吹過來，好容易帶出來的姑娘，可就要飛了！”
言語間，文雅吐出一縷煙霧，目光之中帶著絲絲明睿的光芒。
聰明！
聞言，陸離開口點了點頭。
文雅著做法，不僅可以避免清倌人得意忘形坐地起價，還能夠培養其他的清倌人共同發展，如此一來，青云內人人競爭，也不至于逐漸式微落寞。
想到了這里，陸離的目光朝著戲臺看去。
卻見紀玟懷抱琵琶，手指輕輕撥動了幾下，登時間一股悠長空靈的聲音傳來。
聲音傳來的時候，現場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看到這一幕，卻見紀玟輕聲唱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這上闋唱出，輕靈婉轉，空靈至極，真恍如在月宮之上起舞一般，甚至讓人感覺到陣陣的清冷之感。
唱到這里的瞬間，紀玟手里的琵琶陡然一變。
原本清冷空靈的聲音突然變得哀絕婉轉，讓聽取得人頭皮一麻。
這曲子有兩種風格？！
聽到這里，陸離微微一驚，卻見紀玟繼續唱到：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這下闕一出，陸離的身軀一僵。
曲子，還能這么玩？
這曲子完全對應這首水調歌頭，上闋清冷空靈，不食人間煙火。
下闋婉轉哀絕，滿是思念之情！
上下闕結合起來，居然與這詞作想要表達的東西一般無二！
這文雅的譜曲功夫，居然如此厲害！
“好！”
就在陸離感覺到震撼的時候，戲臺下方驟然間爆發出巨大的叫好聲。
一時之間叫好不斷，聲音陣陣，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