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家村位于一塊相對的平坦的小山谷,依山傍水,一百來戶。
遠遠望去,炊煙裊裊,一些孩童正在田間撒歡玩耍,好一副世外桃源景象。
當胥虎二人來到村口時,一些村民便遠遠的招呼過來。當然,他們的目光卻在宋千身上轉悠。有些姑姑婆婆見宋千俊朗,還偷笑著指手畫腳。
小孩子們則蜂擁而上,將胥虎二人團團圍住,對于宋千這個外來人同樣充滿了好奇。
這個時候,從遠處走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
胥虎拿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將孩童們打發了,便快步迎上去。
“村長,我找到了白蹄野豬。”說著,胥虎就將背上獵物取下來。
村長面露喜色道:“不錯,不錯。小壽也尋到了一只,比你這只還大點。”
胥虎不服氣的嘀咕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村長呵呵一笑,便將目光轉向宋千,道:“這位是~?”
“哦,這是宋兄,失憶了,在山中迷路了。”胥虎被一提醒,才忙著介紹起來。
宋千忙上前施禮,用蹩腳的口音道:“在下宋千,想打聽一個叫中禹的地方。”
“中禹~?”村長想了想,搖頭道:“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宋千神情一暗。
村長笑道:“小兄弟莫要失望。過些日子,我們村會過來一位仙師,到時候可以幫你打聽打聽。”接著又對胥虎道:“這樣吧,你先帶小兄弟住在你家吧。”
胥虎自是沒有意見,便帶著宋千前往村北。所過之處,皆是好奇的目光。
沒一會,兩人就來到一座普通的院子。院門敞開著,院中坐著胥虎的父母與一位姑婆,正聊著天。
姑婆見到兩人,就起身要離開。
“徐嬸,怎么就走了,留下來一起吃飯吧。”胥虎熱情的挽留。
姑婆客氣道:“不了,你家里來了貴客,我就不打擾了。”雖對著胥虎說,一雙眼睛卻是盯著宋千上下打量,笑呵呵了好一陣才離開。
“伯父伯母~”宋千施禮道。
胥家夫婦有些愣,聽不大懂宋千的口音,在胥虎解釋了后,才憨厚道:“好~好~,快坐。”
宋千連忙道謝。
胥虎的母親說了句客氣話,便進屋準備吃的去了。胥虎則將白蹄野豬給村長送去,臨走時還嘀咕一句,“下次一定不會輸給胥壽那小子。”
胥父瞪了胥虎一眼,就與宋千吃力的攀談起來。
相比胥虎,胥父更見多識廣,對有關仙師的描述也更加確切些。
胥家村之所以害怕被趕出梅山,是因為梅山之外有著可怕的妖獸,許多山村就是因為被趕出去而滅亡的。
聽到這些,宋千就立刻想到洞中的那條小蛇。在他看來,一條蛇絕不會厲害到那種程度,莫非是妖獸?
胥父說道,胥家村已經遷移過許多次了,非常靠近了梅山的邊緣,即便是一些普通野獸也會非常可怕。所以,為了解決食物問題,早在很多年前,胥家村就開始種植谷物了,不再以純粹的打獵為生。
與胥虎的說法一樣,這次如果不能交上足夠的玉花粉,免不了又要向外遷徙。現在,上交之期就快到了,村里人都非常著急。
讓宋千失望的是,梅山除了村莊,根本沒什么城鎮。而且,想要從梅山出去,若沒有仙師幫助,是絕對不可能的。宋千一陣叫苦,只能在這里暫時住下,將希望放在馬上要到來的仙師身上。
兩人又細聊了一段時間后,胥虎才回來,臉上憤憤不平。
胥父喝道:“你小子是不是又去找胥壽比劃去了?”
胥虎坐到宋千旁邊,猛喝了一口茶,恨聲道:“胥壽那小子實在太可惡了,故意在云珠面前落我的臉,……”
大意是,胥壽也是村里的獵人,似乎總是壓胥虎一頭,惹得胥虎很不服氣。再加上這兩人都喜歡村長的孫女,胥云珠,所以他們總在一起不是比這個就是比那個。
這一次,胥虎去交獵物,正好碰到了胥壽與胥云珠在一起。本就不爽,胥壽又火上澆油,說什么比試箭法。結果,被胥壽技高一籌勝了。在心上人面前丟丑,胥虎的臉色當然是難看之極,但村長在,他也不好發作,就氣鼓鼓的回來了。
一陣牢騷發完,胥母就端上了一些小菜與酒。
盛情難卻,在一番酒足飯飽后,宋千就來到胥家為他的準備的土石房內歇息。
打坐了一會,就聽到院中有人來訪,是個中年女子的聲音。說了客氣話后,那女人就問道了宋千,說什么是哪里人啊,有沒有媳婦啊等等。
聽得宋千一陣無奈,也就運轉真氣,將耳聰閉住,專心調息起來。
當他將真氣運轉至丹田時,那種隱隱的疼痛感又加深了一些。再有數月,他的隱毒就要發作,怎么辦?他不知道。
心煩之下,宋千便結束了調息,緩緩睜開眼,吐了一口氣,從房間出來。
這個時候,只有胥母一個人在打掃院子,見到宋千,就迎了過來,也不說話,直個上下打量起宋千來。
宋千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道:“伯母,有什么事嗎?”
胥母笑呵呵道:“宋公子啊~~,成婚了沒有?”
宋千笑道:“這個~~,我記不起來了。”
胥母笑瞇瞇道:“記不起來了啊,沒關系。反正你又失了憶,不如就留在胥家村算了。我家隔壁有個姑娘,很實在,改天給你……”
宋千一陣無語,正好看到胥父進來,連忙道:“伯父回來了。”
胥父本是心事重重,見到宋千招呼,強笑了一聲,便拉著胥母回到內屋。
宋千在院中無所事事,就隨意走走。
沒一會就聽到內屋傳來胥母的吵鬧聲:“那怎么行!村長不是說免了虎子一年的貢獵嗎!?他怎么能說話不算數。”
“你當是村長逼的嗎?是那小子逞能,自己要去的,拉都拉不住。”
“為什么!?”
“還不是為了胥云珠。”
……
宋千聽到兩人越吵越狠,便回到了自己屋子。
沒一會,院中傳來一陣騷動,大概是胥母要去找胥虎,被胥父硬是攔了下來。
到了日落西山時,胥虎回來,被胥父母一頓臭罵。說什么胥家就只有他一個兒子,要去送死,也要等給他們生了孫子再去死。
胥虎一言不發,任由父母數落著。
到了最后,胥虎實在忍不住,大吼道:“云珠說,她最討厭膽小的男人!”
院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好一會才聽到胥父嘆氣道:“罷了,罷了。”
宋千一陣搖頭。
……
過了一日,宋千早早起來,準備幫著胥家做點事,畢竟在這里住著,不能只吃吃喝喝。
當宋千準備去河邊打點水時,胥虎從屋中出來。
“宋兄弟,快把桶放下,跟我來。”胥虎一邊興奮的說著,一邊拉著宋千往外走。
“干什么?”宋千問道。
胥虎嘿嘿笑道:“打架去。”
“打架~?”
“說來話長,路上說。”
原來,在胥家村以南,有個付家村,里面有個家伙叫付林。這家伙居然看中了胥云珠,還上門提了親。胥云珠自然不愿意,但她的村長爺爺卻沒有一口回絕,似乎是想以此找付村要些玉花粉。
這下可惹毛了胥家村的小伙子們,一個個都說要去揍那個姓付的。結果,被付林打的鼻青臉腫,一個個又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作為村里身手最好的胥壽自然覺得沒面子,便下了戰書,約到今日決斗。輸的人磕頭認錯。
那姓付的毫無懼色,甚至嘲笑說胥家村都是膿包,并提出搞一場村村對決。
雖然胥虎與胥壽不合,但在維護胥家村名譽一事上,還是一致對外的。所以,便答應了胥壽參加這次決斗。
決斗的地方在一個小山谷。
當宋千二人趕來時,小谷中已經站了二十來人。人群分了兩波,互為怒目,氣氛十分緊張。胥虎連忙加入到離他們近的隊伍,為首的應該就是胥虎口中的胥壽。
其模樣二十來歲,八尺來高,生的虎背熊腰,在人群中顯得出類拔萃。再看胥虎,不管是身高還是樣貌都要遜色一些,也難怪胥云珠會更鐘情胥壽一些。
“怎么才來!”胥壽抱怨了一句。
“昨晚喝多了,開打了沒?”胥虎說完,掃了對方一眼,立刻就發現對方人群中一個持著鐵棍的人,又對宋千小聲道:“那個拿鐵棍的,就是付林。其他的,都是付家村的。”
宋千望去,持鐵棍之人大約也是二十來歲,不算太高,身材勻稱,眼神銳利,下盤穩固,一看就是練過武的人。再看胥家村這邊,雖然看上去威武雄壯,氣勢上高一籌,但要打敗對方的話,很難。
“就等你了。”胥壽小聲說了一句,就指著付林大聲道:“小子!現在還有機會,磕個頭,我就當以前的事沒發生過。”
話音落下,立刻引起對面的一陣哄笑。
付林一擺手,示意安靜,上前一步,挖了挖耳朵,一彈耳屎道:“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胥壽冷哼道:“那就別廢話了,開始吧。”
“我先來!”胥虎第一個跳出來,指著付林喊道:“我來跟你打。”
付林哈哈一笑,滿是譏諷道:“你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