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舟憂心忡忡的從司齊齋出來,回頭看了一眼,嘆了一口氣,便消失在人影攢動的街道上了。
對于朱家,那是童秋的孽債所在,宋千本沒有興趣。
不過,朱琳的信上卻寫了三個字:槐幽井。
在童秋的記憶中,朱家并不簡單。
據在朱家密地中的志碑記載,朱家歷來侍奉著一個名叫地幽夜叉的大能。
地幽夜叉是什么?童秋不知道。但碑文上寫著,地幽夜叉是鬼母的侍從。
朱家作為地幽夜叉的從宗,擁有著一種特殊的血脈,地幽血脈。在朱家,只要是陰年陰月陰時陰刻出生的女子,都將擁有這種血脈。
而這種女子所生的頭胎女孩,用特殊手段養成之后,便可以獲得地幽血。
地幽血能做什么?
突破煉神!
只可惜,童玥還沒被養成便被宋千與簡薇殺了。
所以,當宋千知道了童秋的記憶后,惋惜了好長一段時間。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明,童秋的秘密無人知曉。
那……槐幽井又是什么?
碑文中記載,是朱家的寶藏。
當年童秋曾努力尋找過,卻一無所獲。他便認為,就算存在著槐幽井,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很有可能早就被人取走了。
宋千也是這么認為的。
但是,在童秋的記憶中,朱家沒人知道槐幽井,包括朱琳。
而現在,朱琳卻送來了一封只有三個字的信,還真是……意味深長。
此時此刻,一團火苗將那封信化為灰燼,在忽暗忽明的光影下,宋千緩緩閉目。
朱家,他一定要去。
……
十多日后,宋千站在一座不高的山峰上,眺望著前方一個小山谷。
山谷中有著大小不一的建筑,錯落于綠樹與紅花間,在暖陽的稱托下,雖顯得恬靜,卻……有些落寂了。
這里便是朱家所在。
只不過,與他印象中的變化了許多,樹木高大了,人氣卻稀薄了。
時移世易。
萬物皆是如此,何況一個小小的朱家呢?
宋千目光微閃了一下,便準備躍下山峰。
這個時候,一隊人馬從西邊而來。
為首的是個青年,騎著高大駿馬,十七八歲,穿著精致,長的倒也瀟灑,賣相不錯。
其旁邊是個中年武士,也騎著馬,對青年頗為恭敬,說話時,從不直起腰板。
青年的后面,是十來個健碩的武夫,步行者,個個精壯,腰間別著長刀。
在這群武夫的后面,則拖著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
他們的到來,就仿佛猛虎巡視領地一般,本就不多的朱家之人紛紛回巢躲避。
“何家?”
在朱小舟的哭訴中,何家人幾乎天天都會來騷擾他們,不是要東西,就是挑事生非,讓朱家苦不堪言。
不過,這種事情又怪得了誰呢?
當年朱家強盛時,不一樣這么對何家嗎?
輪回報應罷了。
為首的青年來到朱家大門,也不下馬,沖著院子大喊:“朱家小老兒,給爺滾出來。”
朱家大門緊閉,毫無反應。
青年得意一笑,命令道:“去,把那破門給爺砸開。”
“是~”中年武士會意一笑,便轉身大聲道:“兄弟們,抄家伙。”
很快,七八個武夫就圍到了朱家大門處,正要動手時,大門居然開了。
一位五十來歲的憔悴男子出來。
宋千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男人小心翼翼走出來,目光微閃。
這個家伙名叫朱輝,當年仗著他老爹是修仙者,竟不把煉氣二層的童秋放在眼里,而今卻是這么一副衰落的模樣。
真是讓人可笑。
“呦呵,還沒死啊。”青年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嘲笑著。
“何,何公子,昨日我們不是補齊了你要的東西了嗎?今,今日又是,是為何啊?”朱輝吞吞吐吐道。
青年摸了摸馬鬃,淡淡道:“補齊?嘿嘿,你想的美。”
“你!怎么可以這樣?”
“龐超,你來說說吧。”青年難得理會,便從著一旁的中年武士吩咐道。
“是,公子。”中年武士一施禮,便轉向朱輝,輕笑道:“你朱家的下人偷了我何家的東西,這該怎么算?”
言畢,幾個武夫就將那個滿身是傷的男子推翻到了朱輝的身前。
躺在地上的男子滿口是血,早已說不出話來,只得奮力搖頭。
很明顯,什么偷了東西,就是借口。不過,就算是借口,朱輝還不能反抗,否則,只會更慘。
“這是…?”朱輝老者被打腫臉的男子,一時間竟認不出來。
“老兒,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青年啐了一口,喝道。
“朱瑞!?”
“既然你個老不死的認出來了,那就好辦了,就再交十塊靈石吧。”青年陰狠道。
“十塊靈石!?”朱輝愕然,苦著臉道:“何公子,我們真的沒有靈石了,真的沒有了啊。”
“沒有?嘿嘿。兄弟們,他居然說沒有,你們說怎么辦?”青年望向中年武士笑道。
中年武士陪笑道:“這個好辦。那就把他們的房子拆了,或許在某些犄角旮旯里能找到一些。”
青年搖頭,仿佛大義凜然的樣子道:“那怎么行?這樣不是讓他們無家可歸,一想到那些可憐的小娘子露宿野外,本公子的心就一陣絞痛。”
“公子收了那些小娘子不就行了!”某個武夫大聲插口道。
青年望向武夫,豎起大拇指道:“有道理,回領賞。”
“多謝公子!”
中年武士閃過嫉妒之色,便怨恨的看了朱輝一眼,大喊道:“還磨蹭什么!快拆!”
“等等!等等!”朱輝一慌,連忙攔住眾人,沖著青年哀求道:“公子且慢,且慢。”
“怎么,你不會是想讓本公子放你一馬吧?”青年奇怪的看著朱輝。
“沒,沒有,我絕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何公子能寬容幾天。”朱輝臉色一白,連忙解釋。
青年正要說什么,卻被一旁的中年武士附耳了幾句。聽罷,青年目光一閃,頓時神色興奮。
朱輝看的心里發毛,連連擦著額頭。
“寬容你幾天……也可以。”青年輕笑道。
朱輝一愣,看向青年的眼神更加恐懼起來:“何,何何公子想,想干什么?”
“哈哈,老東西不傻嘛。嘿,其實沒什么,只要把朱江平小娘子押在本公子床……哈,是押在我何家,就行了。”青年笑瞇瞇的舔舌道。
“是她~”宋千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