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開始逐漸暗了下來,少年點燃了蠟燭,五塊錢一包六根蠟燭。每天晚上入夜,他都會點燃一根,然后挑燈夜讀,直至蠟燭燒完。
直至蠟燭燒完,可以為他爭取一到兩小時左右的時間,否則入夜后他只能選擇休息。
“不行,得去淘一本英漢詞典才行,否則的話英語越來越吃力了。”看了十分鐘英語教材,少年不得不合起來。四年級到六年級學習了三年,勉強知道一些基礎,音標似乎是要初中才有,他只能靠自學。沒有音標的幫助,要深入學習,卻越來越吃力。
英語尚且如此,語文何嘗不是,但語文至少還有自習的可能性,不懂的地方,多讀幾次,問題也就減少了不少。
“多讀幾次,對,多讀幾次!”少年又拿起了英語課本,然后繼續翻閱起來。吃力的地方多讀幾次,把陌生的單詞背下來就好。
“一山,他怎么還沒有睡覺?”與此同時,在二樓附近,中年人看向白叔。
“他每天晚上都堅持看書,這孩子也厲害,小學畢業后沒有繼續念下去,但自己卻通過自學,來學習初一的課程。就算現在天天撿破爛,晚上也堅持一兩個小時的學習。”白叔有些感慨,到底接觸了兩個月。
“一山,你既然要入拐門,那么就要清楚一點,所有的目標,只能是‘商品’。拐門的弟子,對不能對‘商品’有情感的,這會拖累你。你還沒有入門,可以理解,但以后請不要犯這種低級錯誤!”中年人隨口回了句,不過那語氣如同九幽陰風一般冰冷。
“屬下明白……”白一山一驚,連忙回應道。
“我們兩個上去休息一小時,你繼續盯梢。現在下手還太早,至少要八點后才好下手。”中年人看了看時間,七點過一些,還早,也懶得在這里待著。撂下一句話,待著青年上樓。
“什么玩意……”看著兩人上去,白一山才稍微抱怨了句。但他也清楚,自己惹不起這兩人,而且自己有求于他們,或者其背后的‘拐門’,不得不繼續盯梢。
十分鐘后,白一山都覺得無聊,奈何又不好離開,只能繼續坐在這里。爛尾樓這里到了晚上,就是陰森森,靜悄悄的,要不是沒地方去,誰會在這里落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這樣謠傳鬧鬼,結果不管白天晚上,都沒有人敢過來。
“踏踏踏踏……”一陣腳步聲傳來,是從一樓往上的,空蕩蕩,靜悄悄的一樓,起到了很好的回聲效果,對方的步伐很輕,但卻聽得出來。
“誰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白一山把手中的煙一丟,踩了踩,然后嘀咕起來。
他拿起旁邊的鋼筋條,在這爛尾樓周圍,要找到這玩意并不難。這玩意不長,但卻是粗鋼筋,厚重。一頭還給他磨得尖銳,完全可以當成長匕首來用。
不多時,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年輕人走了上來,兩人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看到對方。年輕人拿出一張紙看了看,然后看向白一山,把紙放入口袋,問道:“白一山?”
“獵人?!”白一山眉頭一皺,從半年前開始,就遇到過好幾個這樣的存在,不過最后都被他僥幸躲了過去,甚至反殺對方。
“白一山,你涉嫌多次犯罪,你有權在被我逮捕前投降自首,否則我有權將你當場擊斃。”白袍青年緩緩說道,同時慢慢朝著白一山走來。
“以前不少人那么和我說,但你知道他們都怎么了么?”白一山彎著腰,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他此刻發出陣陣古怪的笑容,雙眼冷漠地看向白袍青年。
隨即立刻向前猛地沖了出去,然而卻在臨到對方面前的時候,突然停住后第一時間,向后猛地一跳,同時另一只手朝著青年撒出去一把沙子。
“他們都死了!”白一山猛地拿著鋼筋,朝著白袍青年捅了過去。可以說是一點都沒有猶豫,還是直接朝著對方的心臟刺過去的。
“學藝不精,怪不得誰……”青年卻是早有所料,一只手擋住了沙子,另外一只手卻是朝著鋼筋一握,硬生生把鋼筋掰彎了回去。
“騙人的吧?那么粗的鋼筋,怎么可能……”白一山不敢置信地看著手中的鋼筋,這可是粗鋼筋,用來構筑承重柱用的啊!
“你有權保持沉默……不要嘗試抵抗!”白袍青年繼續警告,同時靠近對方,卻不想對方假裝慌張,卻是突然朝著他的腳踩了過去。
只可惜白袍青年稍微扭動了一下身型,便避開了這一下,只是對方根本就沒打算真正踩中白袍青年的腳,而是趁著對方變換身型,第一時間朝著樓上趕去。他不是對方的對手,但有人是!一個人不行,三個人總可以吧?
“負隅頑抗,只能是死路一條!”青年迅速追了上去,憑借著非常迅速的身法,在對方還沒有上到三樓的時候,已經竄到了他的身邊,將其摁倒在地,然后拿出一個手銬,將他拷了起來。
“你若再亂動,我不介意卸掉你雙手雙腳的關節!”白袍青年緩緩說道,畢竟白一山這家伙,居然還在不斷掙扎著。
“哈,反正被你抓進去,我也是死路一條!”白一山如同泥鰍一樣不斷扭動著。
“…………”白袍青年沒猶豫,當即卸掉了白一山的雙手雙腳,也不管他的吼叫,將他扛起來帶走。因為白一山之前的舉動,讓他隱約覺得三樓有問題,也在小心戒備著。
“白叔?”到了二樓的時候,少年卻是聽到動靜出來,結果看到白袍青年扛著白一山下來,通過燭光看到他的樣子時,少年驚呼,“是你?!”
這不是之前,在車站遇到過,向他詢問市警察局在哪里的那個白袍青年么?!
“你為什么要抓白叔?”少年卻不管那么多,他這兩個月里,白叔可沒少照顧他。
“我為什么要抓他……”青年顯然也認出了少年,“因為他是逃犯啊。”
說著,拿出之前那張紙,遞給少年。對于這個少年,他還是很有好感的。
而少年好歹也有小學的文化,自然看出這是一張‘通緝令’,上面的懸賞對象,赫然便是和他相處了兩個月的白叔。
少年看向白一山,突然有一種不真實感,連帶這相處了兩個月的白叔,都有些陌生起來。隨即,卻是看到了什么,朝著白袍青年高呼:“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