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最近的氣氛變得很古怪……”陳銘在午飯的時候，低聲對楊熊說道。古怪似乎也不太對，但他不知道用什么詞來形容這種感覺。
“還不覺得古怪，那才奇怪一些。”楊熊啃著大豬蹄子，“十個弟子，至少有八個在談論氣功的事情，還有一個似乎正在修煉。最后一個……估計和我們的情況差不多。”
隨著氣功的問題愈演愈烈，大家的話題似乎都偏向于這個。陳銘好幾次去圖書館，發現那里關于氣功這方面的書籍，幾乎都被人借閱完畢。
每天晨練的時候，偶然會看到一些角落里面，某些弟子正盤坐在地上，或者按照五禽戲，八段錦，馬王堆導引術進行修煉。
估計還能保持冷靜的，便是他們這樣，參與過內功的研究，但因為有保密協議，沒辦法對外訴說的存在。但很難說，在這樣的熱潮之中，他們是否會沉迷到氣功之中。
“教授，氣功真實存在嗎？”新聞里面又是這個話題，這次似乎請到了一個人體科學的權威教授。
“是的，氣功真實存在！”這個教授扶了扶眼鏡，“氣功是我們華夏的傳統文化精粹，同時也是很有科學依據的人體科學……”
教授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來，期間主持人詢問他效果如何。他也列取了如五禽戲，八段錦和太極吐納法這幾種氣功的數據。
堅持鍛煉一年，身體素質明顯比一般人要高，心率和血壓都有明顯改善。尤其說到太極吐納法，配合太極拳鍛煉，可以讓細胞氧化減慢，從而達到延年益壽的效果。
自從這個采訪播出來之后，仿佛給所有人釋放出了一個信號：氣功=科學！
于是第二天開始，許多電視臺的節目，都陸續出現這樣的采訪。然后一個個科學家，氣功師，把氣功包裝成為一種很時髦的人體科學。
“門里的氣氛不對勁了……”楊熊在第三天的時候，這樣感慨了一句。
“如果說前幾天還是觀望，今天開始大家都開始瘋狂談論氣功。”陳銘搖了搖頭，“似乎氣功可以醫治百病，可以飛天遁地，可以白日飛升……”
“然后，昨天，有一個外門弟子希望退出門派……”蕭乂不知道何時，拿了一份飯食，來到兩人的面前，直接坐下，“門內已經批復，這個傻子，似乎打算去投奔某個氣功師。”
“門內不稍微控制一下輿論？”陳銘有些詫異。
“首先……”蕭乂指了指電視那邊，“無法否認的是，氣功的確屬于人體科學的范疇。當然，僅限于國家審核通過，刊行發售的那部分。民間私人刊印的那部分，不屬于合法范疇……”
氣功難道沒有效果嗎？那當然是有的！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關鍵比如五禽戲，八段錦和馬王堆導引術，甚至是太極拳，不僅有專門的吐納法，還有配套的動作。
一套做下來，那比慢跑或者瑜伽都有效果，為什么不推廣？！
“哦……”兩人點了點頭，既然有效果，那為什么還要去否認它的功效。
“其次，也是關鍵的一點。”蕭乂繼續說道，“類似這樣心性不定，對門派沒有任何歸屬感的弟子，門派也沒有要留下的意思。如今稍微受到一些誘惑，就能退出門派，那么以后是否有了更大的誘惑，可以隨便出賣門派？
這次門派沒有主動平息輿論，其實也打算，看看年輕一代的弟子里面，有多少這樣的存在，然后甄選一番，去蕪存菁。”
“也是……”楊熊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哪怕是外門，那也是有月例的，而且門派任務也能賺到不少。免費學習一門核心武學，兩項雜項武學。幾年下來，居然還能因為氣功的熱潮，選擇退出門派的……估計不僅心性不行，習武天賦也堪憂。”
“你說的很對！”蕭乂點頭，“那個弟子已經連續兩次沒有進步，三次算一次退步，他的確沒什么習武的天賦，關鍵本身也不肯努力去修煉，就算不主動退出，以后怕也是要被逐出門派的。與此同時，那些選擇文化路線的弟子，尤其是去了城里上課的弟子，能守住初心也不多……只能說，最近十多年，人心浮動越來越厲害了。”
“只是門派這樣真的好么？”陳銘問道，“這樣下去，弟子會越來越少……”
“所以，門派很看重那個研究。”蕭乂低聲說道，“一方面，希望能夠提升現存弟子的戰斗力，和戰斗力維持時間；二則也是希望能吸引更多人，過來拜師。”
一口氣出價五百萬，買斷一個沒有推廣價值的基礎吐納法，重視程度可想而知。
“退一萬步說，受影響的不僅僅是我們五虎門，其實各大門派都一樣。最近經濟開始變好，物質條件也跟著提升上去。人們總是喜歡安逸，所以最近幾年，愿意吃苦，能吃苦的人越來越少。
最近幾年，各門派的新增弟子，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所以，就算以后新增弟子進一步減少，那也不是我們五虎門一家的事情。各大門派都會受到影響，誰也不占便宜。”蕭乂搖了搖頭，“不過估計到時候，下一任的掌門，首先需要考慮的問題，便是這個！”
“比如簫師兄？”陳銘問了句。
“我目前只是候補……”蕭乂沒有否認，“但我的確有這個野心！”
已經是掌門真傳弟子，未來掌門的候選人之一，那自然要有那個野心。至少，身為蕭閆養子的他，也打算好好給養父掙掙面子！
到了三月中旬，也就是十多天之后，整個事情開始朝著瘋狂的方向發展。
電視臺鋪天蓋地都是關于氣功的討論；科學家認為氣功是生命進化的關鍵；各地都有氣功師亮相，現場表演神奇的氣功；各地都有氣功班，哪怕五虎門內，居然都有了一個氣功研究會，雖然是弟子自發組織的。
“現在十個弟子，至少有九個在交流氣功修煉心得……”陳銘在接受身體測試的時候，對彭燁說道，“按照新聞上說的，很多地方，那里的人甚至為了修煉氣功放棄工作……很多地方，治安都在下降……這樣下去，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彭燁隨口回道，“欲讓其滅亡，先讓其瘋狂。要徹底整頓氣功這一塊，同時消除四邪門的惡意引導，就得先讓它熱起來。然后一盆涼水下去，瞬間降溫，這樣效果最好。算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大整頓，隨時都有可能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