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晨被閱覽室的管理員驚醒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
“同學,夜深了,圖書館要打烊了。”
“好的阿姨,我收拾一下就走。”
陳晨回過神來,他的身前已經堆了好幾本書籍,從閱讀真經到劍橋雅思,從OFFCAL GUIDE到BLUE DELTA堆了一桌。
拿起一本本書塞回原位,陳晨起身離開了圖書館。
陳晨很少見到夜晚的校園,只見幽靜的小道上,一盞盞橘黃色的路燈默默閃爍,宛如夜里的繁星。
一陣風吹來,路邊的小樹林發出了沙沙的聲音。
臨近初冬,12月的校園已經有了幾分冷意。
陳晨已經五六個小時沒有吃過東西也沒喝過水了,可是他卻沒有任何饑渴的感覺。
不僅如此,他依然精力充沛,就好像剛起床般沒有任何困意。
他知道,這都是NZT-48的藥效。
“為了契合作息,以后服用NZT的時間段,就定在上午10點至12點左右吧。”
陳晨默默計算著,電影上NZT-48能維持12小時的藥效,如果用葡萄糖化成液體進行靜脈注射,更能延長到13小時以上。
不過對陳晨來說,注射的方式還是免了。
畢竟動靜太大,過程太繁瑣,不利于隱藏。
無論是注射器的購買與銷毀,還是陳晨胳膊上的針眼,都容易被人誤會。
如果有人因為這個誤會而報警,那么NZT-48的秘密就會曝光出去,隨之而來的是中洲區政府的重視,最終連U盤的秘密也將不保。
陳晨曾經有過一段瘋狂讀犯罪心理學的時間,這些書原本的內容早就忘記了,可在NZT的藥效下卻又從塵封的記憶里歸檔了出來。
書中有一段話是這樣說的:
“人在被審訊時,意志就如同一管牙膏,只要開了一個口子,剩下的只要擠一擠,就全出來了。”
所以了,陳晨可沒興趣用自己的意志去挑戰官家的審訊手段。
等推開宿舍門的時候,一股酒味頓時撲鼻而來。
宿舍內,周杰躺在舍長王偉的床上,一邊打著滾一邊鬼哭狼嚎,而王偉則站在一旁,一臉欲哭無淚。
“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陳晨走了進來,無語道。
“孔哥連一粒花生米都沒吃。”
陳晨上鋪的李波一臉唏噓,“他失戀了。”
周杰之所以被稱為孔哥,是因為他的名字和一個明星相同,那個明星因一張表情包走紅網絡,表情包上最為突出的就是鼻孔。
“孔哥還戀愛過?”
陳晨有些詫異,“哪班女生這么倒霉?”
“不知道很正常,因為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舍長王偉摘下眼鏡,默哀道。
“嗚嗚嗚,小美,小美!我還要喝酒,拿酒來!”
似乎是聽到了陳晨的話,床上的周杰再次施展出他的死亡翻滾,將王偉的床鋪踹得滿床腳印。
“算了,今天就讓他睡我床吧,我上去睡。”
王偉蛋疼道,“晨子你在下鋪,半夜稍微照顧點兒。”
“只要他不吐就謝天謝地了。”
陳晨一臉無語,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包子沒吃,放明天估計就餿了。
于是,本著不浪費的原則,陳晨掏出包子啃了起來。
“臥槽?晨子你太樸素了吧,難怪波仔說你不愿去聚餐。”
王偉目瞪口呆。
“沒辦法,這個月就剩兩百了,不樸素不行。”
陳晨就著包子,喝了一大口涼白開。
似乎是因為光喝酒沒吃菜的原因,聽到吃東西聲音的周杰突然睜開眼睛,迷迷糊糊道,“晨子,你在吃啥?”
“頭孢,要不來點?”
陳晨拿出一只包子,遞了過去。
周杰:“……”
“靠,酒醒了就趕緊起,別賴我床上!”
王偉一看周杰的神情,就知道這逼醒得差不多了,連忙催促起來。
周杰死皮賴臉地不愿意起來,“我還頭暈著呢,讓我再躺一會,就一會!”
“趕緊的!趕緊的!”
王偉大力搖著欄桿,整個地板都摩擦得嘎吱嘎吱作響。
就在兩人胡鬧的時候,樓下不愿意了,只聽窗外飄進一陣大罵,“喂,樓上的小聲點,你們在打架呢你們?”
一開始王偉還沒聽到,等樓下罵得更兇了才反應過來。
“讓不讓人睡覺了?樓上搖你馬呢!”
聽到樓下不斷的叫罵,王偉連忙停下,一臉尷尬。
可是,一直在打游戲的李波不愿意了,他扯開窗簾,沖樓下罵道,“你吼辣么大聲干什么嘛,那你去宿管啊!你再罵!”
王偉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好了好了,再吵要把宿管引來了。”
“媽買批,明天我就去敲他們宿舍的門,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牛批。”
李波罵罵咧咧道,“其實我是一個非常儒雅隨和的人,我不喜歡罵臟話,可是他張口就罵,簡直沒有素質……”
經過這么一出,周杰也不再鬧騰了,他接過陳晨的包子,默默爬上自己的床啃了起來。
……
因為三人都喝了不少酒,王偉和周杰一沾枕頭就打起了鼾,李波倒是又玩了一會游戲才睡。
陳晨最后一個關燈,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卻總也睡不著。
陳晨知道是NZT-48的原因。
NZT藥效能持續12小時,自己下午兩點吃的藥,想要入睡,最起碼要等到凌晨兩點以后了。
于是他再次爬起來,摸黑打開電腦登陸了Jacount。
其實之前陳晨還天真到想研究NZT成分,學電影中的主角那樣解決藥物副作用。
可是現在聯系上腦海中有關藥學的記憶,陳晨卻明白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
憑現在的科技程度,其實連復制NZT-48都做不到,更別說解決NZT-48的副作用了。
如果陳晨想從研究入手,至少需要一個輝瑞或者強生那樣的巨頭集團的支持,花費十幾二十年,耗資數百億,或許能摸索出NZT-48的蛛絲馬跡。
可那個時候陳晨也早就涼透了。
所以說,陳晨基本不需要考慮現實方面,他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使用NZT的能力,賺一大筆錢。
然后,買下一座工廠,用AC380V的工業用電為U盤充能,步入良性循環。
當然,陳晨其實還有一條路,那就是停止服藥。
這的確是一條最穩妥的道路,如今自己只吃了一顆NZT,想要戒斷完全來得及。
自己可以先賺到可以買下一座工廠的錢,然后為U盤充能,具現出永久免疫針劑后再進行服藥。
可是,那么問題就來了。
憑沒吃藥的自己,真的有本事賺到一筆足夠的金錢?
就算賺到了,那會是多少年后?
十年?
二十年?
服藥后的陳晨無比清醒。
正是因為清醒,所以他也很明白,憑自己原來的本事,小康足矣,賺大錢難。
更何況,這種藥物就如同魔鬼,沒有嘗試過倒也罷了,可如今自己既然已經嘗試過,并體會到了藥物所帶來的那種萬物皆在握的快感,等明早醒來后,自己真的有不再碰它的勇氣?
呵。
這種藥的成癮性不止來源于生理,它對人類的心理更具成癮性。
更何況,庸庸碌碌一輩子,與飛黃騰達,但卻有百分之五十幾率會在一年后會暴斃的風險相比,大多數人真能做出理智的判斷?
別人不清楚,可陳晨自己明白,他做不到。
所以,停藥是不可能停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停藥。
至于其它什么“賣一些NZT換錢”,或者“偷高壓電充U盤”等等沙雕騷操作就不用提了,找死也不是這樣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