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郁戀戀不舍的注視下。
靈元旋渦逐漸消散。
槐霜吐了口氣道:“如今的世道,我正是愈發看不清楚了,似百域那等的貧瘠土地,靈元稀薄,更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天材地寶出世,但是偏偏這位人族國主的實力,能夠增長到這種程度,讓我有些自我懷疑,到底誰才是蓋世的大妖?”
曇湮若有所思道:“這個人族太蒼小國,似乎氣運極其旺盛,前有景郁這樣氣運驚世的后輩,又有太蒼國主這樣的修行奇才。”
“不僅僅只有太蒼國主。”
槐霜道:“我在景郁書信上布下的靈陣,清楚的感覺到了許多道神臺氣息,少說也有五六道,而且其有道氣息,十分詭異,但卻極為強橫,恐怕已經步入遠神臺境界,這樣的國力,對于百域而言,稱得上‘極強’二字了。”
兩人交談,景郁在短暫的失落之后,再度開心起來。
她最終哼著沿途小部族聽來的樂曲,繼續揮動手的龍吟大錘,磨練體內得來太容易的磅礴靈元。
方才靈元旋渦出現紀夏、景冶的身影,讓她心的大石頭終于落地。
槐霜和曇湮看著神經有些大條的景郁,不知說什么是好。
這個妮子,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
簡而言之,用心性堅韌來形容,大抵不會有什么誤差。
曇湮忽然嗅了嗅空氣,旋即看向遠處的篝火。
發現方才烤制的魚苗已經變作漆黑。
他想了想,還是上前將燒焦的魚苗口吞入腹。
這才無奈的看向四周。
他們仍舊身處于拿出奇異的人族秘境。
但是隨著鬼老嫗將身精純至極的修為盡數傳給景郁,他們就可以走出那滿水墳墓、滿是枯骨的“歸村”。
令他們苦惱的是,這座人族秘境,地域極為遼闊,任憑他們如何飛翔,都難以走到盡頭。
而且秘境看似山清水秀,但是這切似乎又都是幻象。
隨手摘得果實、野菜只要進了她們手,就會會為煙霧消散不見。
也有些并非幻象的東西存在。
可是數量極其稀少,這幾年以來,都不曾遇見幾個。
比如剛剛那只小小的魚苗,便不是幻象,所以曇湮才那般珍視。
即便人魔妖,實力都已經極為強大,并不需要飲食,但是口腹之欲,即便是大帝可能都無法完全戒除。
幾年不吃東西,也讓槐霜和曇湮非常難受。
倒是向喜歡吃東西的景郁,眼見沒有東西可吃,似乎就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并不顯得有多么難受。
“這座秘境太過于詭異了,切都是虛幻,就好像這座秘境并不存在樣。”
曇湮道:“我聽說有些神識無上的存在,觀想事物,所觀想的東西就會照進現世,這座秘境不會是某位人族大能觀想出來的吧?”
槐霜皺眉道:“我以前對于人族的認知極為淺薄,但是進入秘境之后,聽了鬼老嫗說了幾百次‘大息亡了’,讓我逐漸意識道,人族這個種族可能深埋著許多秘辛,也許誕生過神朝,真有那等大能,也是有可能的。”
曇湮聽到槐霜的話語,不由出聲嘲諷道:“你身份尊貴,即便是在沉懸這等的國度,也有極高的地位,你就不曾聽聞人族的隱秘?”
槐霜冷哼聲道:“我喜動不喜靜,從我降世以來,就在偌大無垠蠻荒闖蕩,從來不曾進入秘典閣典籍,也從來不曾在長輩膝下承歡,聽聞他們講述蠻荒秘聞,我不知道人族的隱秘,又有什么不對?”
她話語至此,羊首沉了沉,恍然道:“以前不曾注意,也不曾細想,現在想起來,怪不得人族有那么多秘境、府閣、上岳,其財寶無數,令無數皇朝、帝朝垂涎,也許這些人族隱秘之地,就是繼承了大息這座帝朝的遺澤。”
曇湮正要開口。
倏忽間。
她們所在的遠方,忽然有神光照耀而出!
景郁停止揮錘,和槐霜、曇湮道望向那神光噴涌之地。
只見那處地域,突兀有塊巨大的神碑顯露而出。
這座神碑之上,鐫刻了無數數不清的字。
這些字似乎與無垠蠻荒通用的字,有許多關聯,也有許多相像。
但是槐霜和曇湮看去,卻似乎被某種神秘力量阻礙,竟然無法看懂碑蘊藏的含義!
妖魔互相對視眼。
曇湮試探道:“是這座秘境的界碑?”
“神碑顯現,周邊的靈元都在震動,虛空的云朵都已經停滯了,想必這確實是秘境的界碑。”槐霜回答。
“大息后郜神皇令,時天下太平,浩土無患……”
旁的景郁眼神凝視神碑,忽然開口,讓槐霜和曇湮俱都愣。
“景郁能夠看懂其上字的含義?”
“約莫是因為她體內流淌著的那是人族血脈。”
妖魔神識對撞。
并不打擾景郁。
只聽景郁繼續讀道:“后郜神皇欲復無垠蠻荒大端羅界之名,遂鑄上祭秘境,祭祀虛空道紋……”
“有神人無蠶,手托熔海神爐,匯聚九百座界外天,三千秘境之始脈精華,鑄就上祭秘境……”
“上祭秘境,溝通虛空道紋,直通虛空樞機!”
隨著景郁話音落下,槐霜和曇湮周邊景象突兀變化。
天地似乎褪去遮掩。
幕幕虛幻的景象在她們周圍顯現出來。
只見位軀體龐恐有十萬丈的巨人,手托著座如同島嶼般的熔爐。
神爐之上,有無數神妙氣息交織,逐漸煉成片秘境。
秘境之上,尚有數不勝數的煉器神師,周身噴涌無盡神火,構筑秘境的切。
眨眼間。
虛幻消散。
遠處的神碑仍然大方光芒。
景郁、槐霜、曇湮定睛望去。
卻見神碑之上,出現了座浩大殿宇。
殿宇散發著驚人的寶光,能夠遮蔽大日。
“后郜行寢。”
景郁看到殿宇上懸掛的匾額,輕聲念出:“祭道天宮。”
突然間,她似乎作出決定。
眼神堅定,低聲道:“我們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