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載歲月,再度轉瞬逝去。
這兩年時間里。
乘衣歸并沒有急著離開太蒼。
她身在太蒼,平日里游走在太蒼許許多多景色各異的城市中,山水間。
仔細感受著這一處廣闊人族國度的壯闊,以及柔美。
與此同時。
乘衣歸也在默默的守護著紀夏。
因為紀夏被那一道無雙劍氣所傷。
不僅是軀體,還是體內的三界秘藏,皆是如此。
哪怕有那三顆極圣靈丹。
紀夏恢復的速度,也十分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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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夏回到太先上庭之后,就宣布閉關。
而乘衣歸則默默的留在太蒼。
也在默默的守護著太先上庭。
守護著其中的紀夏。
實際上,紀夏雖然步入太先上庭玉乾宮。
但是這兩個蠻荒年時間里。
紀夏早已進入噎鳴秘境,潛心療傷。
那一道劍氣,讓紀夏深受重傷。
但是紀夏也算因禍得福,因此對于這道劍氣的明悟,也越發深刻。
他甚至能夠感知到那一道禁忌劍意中,滿布的星河偉力。
就好像一開始。
禁忌劍意之中,就被煉入了一道遼闊無垠的星河。
紀夏閉目,便能夠看到這一幕奇異的勝景。
于是。
隨著紀夏的傷勢,逐漸復原。
他對于星河的明悟,也融入于三界秘藏。
讓三界秘藏變得更加鋒銳,變得更加深沉凝實,變得更加遼闊無垠。
在這樣的情況下。
紀夏的三界秘藏中界十八天凝聚時間,也大大縮短。
他最開始凝聚出中界十八天虛影的時候,還在揣測也許需要數百個蠻荒年時間,才能夠擁有和上劫存在匹敵的力量。
但是因為有了這一次的機緣。
紀夏的力量在飛速增長。
他的中界十八天虛影,也在不斷實質化。
讓紀夏的戰力,飛速提升。
“因禍得福,在這樣的機緣下,恐怕我很快就能夠擁有上劫戰力。”
身在上乾宮中的紀夏,睜開眼眸。
蒼白的面容上多出了幾分紅潤。
他心中暗暗思索。
對于自己實力的認知,也更加深了幾分。
上穹九重天,一重比一重強大,但是強大的也有限。
想必紀夏再過幾個蠻荒年,便能夠擁有上穹巔峰的實力。
然后,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累積。
以紀夏擁有的可怕三界秘藏諸多大道力量。
他也就能夠真正與上劫匹敵。
成為太蒼的上劫戰力。
紀夏沉吟一陣,緩緩站起身來。
兩個蠻荒年,在噎鳴秘境中,其實已經度過了二十年時間。
這二十年以來。
紀夏兩耳不聞窗外事,只顧著埋頭療傷,以及消化對于劍意的明悟。
而兩年后的今天。
也就是元鼎四百二十八年。
紀夏一身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七成。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
僅僅恢復了七成的紀夏,此刻的戰力,已經超過他鎮壓武凌圣子時候的全盛時期。
這便是紀夏這一次的最大收獲。
“如今,我的軀體中仍然有劍意縈繞,人間天穹也沒有被完全修補。
看來……只能夠等到神農鼎中的療傷神丹出爐了。”
紀夏并不急躁。
因為有神農鼎的存在,神丹的煉制周期,已經被大大縮短。
雖然依舊要糜耗極其恐怖的藥草數量。
但是因為有紀霖的西山靈體,以及執玄主禾沉谷的奇特圣體。
太蒼的藥材,也還尚且經得起消耗。
再過上一兩年時間。
等到崎命天,徹底的落入太蒼的手中。
太蒼的藥草物產,就會變得豐饒萬分。
也就不必擔憂藥材的數量。
最起碼。
在數百上千年間,應當足夠太蒼使用了。
“衣歸姑娘倒是有心了……”
紀夏眼中星辰神眸運轉,溝通噎鳴秘境規則。
瞬息間目光穿透噎鳴秘境。
遠遠的落在太蒼。
她親眼看到,乘衣歸站在云端,低頭注視這一條清澈泛著藍光的美好河流。
似乎沉醉于盛開在美好河流中的花朵。
紀夏想了想。
瞬息之間,軀體已經從噎鳴秘境上乾宮中消失不見。
轉眼間。
出現在乘衣歸所在的虛空。
乘衣歸感知到紀夏突兀來臨。
眉宇間,展露出幾分驚喜。
旋即又看到紀夏的氣色,又有些意外。
“我以為在短暫歲月里,上皇的傷勢,恐怕無法痊愈。
沒想到才區區兩年,上皇的精氣神,已經恢復了當初巔峰的時期。”
乘衣歸的面容被輕紗遮掩。
但是眉宇間的笑意,卻被紀夏清楚的捕捉。
紀夏想了想,對乘衣歸說道:“衣歸姑娘,我雖然是太蒼君王,但你我之間卻不用以上皇相稱。
你……便直呼我的名字吧。”
乘衣歸眉宇間的笑容不變。
她并沒有拒絕。
而是輕輕搖頭。
“這兩年以來,紀夏以及太蒼,還要謝過衣歸姑娘的守護。”
紀夏輕聲開口。
乘衣歸卻微笑著搖頭說道:“但愿你也看出來了,我身上也背負著一些使命,也和人族有關。
而太蒼對于整個無垠蠻荒的人來說,必將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甚至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炤煌上國一般的國度。
成為無垠蠻荒人族的精神所向。
所以,我代為守護,其實也并不算什么。”
紀夏再次聽到炤煌上國的名字。
便立刻想到,由鳴鏡皇朝鏡時尊皇掌控的琉璃玉田。
相傳,琉璃玉田之中,蘊含著炤煌上國的隱秘。
讓紀夏心中越發的好奇。
“等到雷神霄,白起他們歸來,便可以徹底的鎮壓朧月族……起碼要先救出鏡時尊皇。
到時候大概也能夠見到那傳說中的琉璃玉田了。”
紀夏在心里計劃。
乘衣歸眉宇中的笑意,又緩緩消散。
她遠望的天際,說道:“想來經過這一戰之后,將進入舉步維艱的艱難時期。
西玄圣庭強者,以及精銳軍卒,隨時都會降臨。
這對于太蒼來說,無異于懸于高空的一把魔劍。
隨時斬落,都會給太蒼帶來巨大的威脅……”
紀夏俊逸的面容上,卻沒有多少緊張。
他微笑間對乘衣歸說道:“衣歸姑娘,短暫時期內,大約也不必緊張。
因為太蒼……在這無垠蠻荒,也是有幾尊盟友的……“
乘衣歸微微怔然,不明白紀夏是什么意思。
一處廣闊而又虛無的空曠空間。
那一座瑰麗萬分,玄妙至極的巍峨宮闕,仍然屹立于虛空中。
這一座寶殿,不知何其宏大,不知何其壯闊,也不知何其玄妙。
以往。
這西玄圣庭,總是充斥著金光。
氣魄顯得尊貴絕倫,威勢浩瀚到了極點。
但是現在。
整座西玄圣庭。
卻籠罩著一片血霧之中。
原因是原本靜謐的西玄圣庭,就在不久之前。
高居西玄圣庭最上首的神秘西玄主宰,突然震怒。
不久之前才再度抓捕過來的數百萬奴仆生靈。
在頃刻之間爆裂開來,徹底的化為一道道血霧。
如此之多的生靈。
也如此殘酷的方式,就此失去生命。
也讓這一處西玄圣庭,縈繞著久久不散的血色霧氣。
原本西玄圣庭有強者,想要催動神法,收斂這些血色霧氣。
讓西玄圣庭,再度迸發玄光。
但是……
那一位神秘西玄主宰的意志,卻并不允許他這么做。
而其后。
短短兩年時間逝去。
就有四尊鎮壓其他天地秘境、界外天的強大西玄強者,被召回西玄圣庭。
西玄主宰滔天的怒意,化作縈繞西玄圣庭上空的雷云,不時轟鳴下閃電,不時閃耀出雷光。
這些西玄強者可怖的威勢,也就此顯露出來。
讓這一片廣闊虛無的空間,不時綻開道道裂縫。
比如此刻。
在一座瑰麗、奢豪的殿宇之中。
四位強橫絕倫的西玄強者,向著上首那模糊的人影行禮。
他們面容肅穆。
身上的氣魄不斷綻放,身后有種種異象縈繞,浮現。
顯得煞為壯觀。
這四位強者畢恭畢敬的低下頭顱。
不敢直視上首的西玄主宰。
但是他們眼中,也有滔天的殺意綻放出來,甚至混亂的這一片廣闊虛無中的無數氣息。
眼中不斷閃爍而去的兇光。
大約也在昭示著,他們將要出征,將要打西玄的威嚴,遍灑那一座太蒼九州大地!
“這一次,我等必將推平太蒼九州,還請主宰放心。”
有一位身軀包裹在濃濃的黑霧中的強者,陰沉開口…
緊接著。
來自于西玄主宰的神妙威壓,讓天地生白,讓虛空綻開。
似乎有數之不盡的怒意,滿布在一座空間里。
正在這時。
忽然西玄圣庭古老而神秘的玄妙殿宇之外。
一道神妙的銘文,緩緩顯現出來。
緊接著,這一道神妙的銘文,緩緩化作一道頂天立地的巨人身影。
這一尊巨人軀體高大萬分。
身后又有一座法相,散發出絕對的威嚴。
他站在虛無中,注視著這一座瑰麗萬分的西玄圣庭宮闕。
“有重神帝朝天魁將軍,前來覲見西玄主宰。”
一道可怖的神識橫立出來。
浩瀚神識洪音,響徹這一片神秘的虛空,也徹底籠罩了西玄圣庭。
西玄圣庭,仍然屹立在虛空中。
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這一位天魁將軍的浩瀚洪音。
而站在虛空中,頂天立地的天魁將軍。
猙獰、兇煞的面容上,卻閃過一絲不滿。
旋即。
他并沒有理會西玄圣庭沒有任何人前來接待于他。
這一位重神大將虛影,自顧自地探出手掌。
手掌上立刻多出了一枚散發著尊貴氣息的玉簡。
隨著玉簡,被天魁將軍緩緩打開。
一時之間。
一行充斥尊貴氣息的文字,就這樣高懸在虛無的天際!
“轟!”
恐怖的震動,從西玄圣庭中傳來。
一道道目光、一道道神識。
都從西玄圣庭里面迸發出來,映照在來自于天魁將軍手中玉簡上的這一行文字上面!
“有重神帝朝執政太子司重主,降下重神帝朝天詔。
西玄強者,不得再次無端闖入重神帝朝所庇護之國度太蒼。
還請西玄圣庭,多加斟酌,多多鄭重……”
這一行文字,雖然看起來委婉。
但是其中所蘊含的怒意,以及警告之意。
卻清清楚楚,甚至不用去揣測,都能夠輕易的感知。
這讓諸多西玄圣庭強者震怒。
重神帝朝非常強大。
但是西玄圣庭,也不遑多讓。
如今。
重神帝朝竟敢派遣強者,前來西玄圣庭,做出這樣的警告。
讓西玄圣庭一眾強者,都感受到了挑釁的意味。
在短暫的時日之后。
西玄圣庭宏偉宮闕里面,緩緩走出一位青衫文士。
這位青衫文士,卻并不顯得儒雅。
而是十分魁梧,一臉絡腮胡須,眼中殺意四伏,顯得分外恐怖。
他身上的文士青衫,也緊緊裹縛在他雄壯的肉體上。
看起來非常怪異。
如今這一位存在從西玄圣庭之中走出來。
頓時有一股濃郁的壓迫感。
壓制下重神天魁將軍的化身。
天魁將軍化身,就此若隱若現,似乎要因為這一位雄壯文士的氣魄,而徹底的消散。
但是天魁將軍化身,猙獰的面容以及兇殘的神色,卻絲毫不變。
他注視著西玄雄壯文士,說道:“沖玄臣,那一座太蒼,乃是我重神帝朝的地域,說到我重神帝朝的庇護。
你們無端闖入已經引動了太子殿下的怒氣,希望西玄圣庭,不要再如此無端妄為!”
沖玄臣呵呵一笑,臉上的神色突然暴戾起來。
“天魁!重神帝朝這是想要庇護人族?”
天魁將軍面不改色,說道:“庇護人族?重神帝朝鎮壓太蒼,讓太蒼臣服,從此納貢于重神帝朝。
也便成了庇護人族?
西玄圣庭在無數歲月里,不知鎮壓了多少人族隱秘之地,不知殺了多少人族生靈。
難道行的這些殺戮,讓西玄強者的腦子,
都徹底的壞掉了?”
天魁將軍丑陋的面容上,帶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放你娘的狗屁!”
西玄沖玄臣頓時大罵:“這一座太蒼,不知道暗中發展了多么漫長的歲月。
重臣帝朝從來不曾透露過蛛絲馬跡,現在我西玄要對太蒼出手。
重神帝朝卻突然現身,庇護于太蒼。
這其中有什么貓膩,我難道看不懂嗎?”
沖玄臣言語粗俗。
但是天魁將軍卻好像并不在意,仍然凝視著沖玄臣。
沖玄臣卻不依不饒,說道:“司重主登臨太子之位,不過短短幾個月。
國內局勢剛剛穩住,竟然就敢將手伸到西玄圣庭這邊。
沖玄臣十分好奇,為何這種存在也能夠在奪嫡之戰中勝出,成為重神帝朝的攝政太子?”
天魁將軍眼神陰冷下來,說道:“沖玄臣,小心禍從口出!我重神帝朝太子殿下也是你能夠質疑的?”
沖玄臣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他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警告:“這太蒼,乃是西玄圣庭必爭之地,必滅之國!
如果重神太子,真要與我西玄圣庭一爭長短,那我西玄圣庭強者,就在太蒼廢墟上恭候重神大軍!
我倒要看一看,哪怕重神帝朝強大萬分。
但是攝政太子剛剛登臨大位,就結下西玄圣庭這等大敵,重神帝朝眾多臣子、眾多強者,又會有怎樣的反應!”
沖玄臣說到這里,臉上的自信笑容越發清晰。
神色中充滿了篤定之色。
確實。
重神新任的攝政太子司重主。
雖然掌控了重神的權勢。
但是,為了這么一座人族國度而和西玄圣庭交惡,甚至開戰。
恐怕并不是什么大好的選擇。
但是,天魁將軍對于西玄沖玄臣的話語,報以冷笑。
他揚起頭顱,繼而神色輕動。
一道神識鋪展出來。
與沖玄臣的神識碰撞。
沖玄臣立刻色變,眼神中暴怒的神色,幾乎失控。
他死死注視著天魁將軍,幾乎想要將天魁將軍生生吞噬!
天魁將軍卻不慌不忙,徐徐說道:
“我神識中映照出來的這六座秘境,一座界外天,都是西玄圣庭的核心要地。
如果西玄圣庭膽敢對太蒼用兵,那么重神帝朝不會出兵庇護太蒼,但是這些秘境……”
“西玄經歷了久遠歲月。”
“你們的敵人可不止人族,我重神有足夠的資格和那些隱沒于黑暗的勢力交涉。”
“想必他們對于這些秘境……一定不乏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