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胭脂一聽,差點暈過去。
她想了很多種,唯一沒想到的是這個。
她三個已經成年的兒子,并且,各自都有一番事業,在大家的眼里,也是讓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成功男士。
男神二字,當之無愧。
然而,他們居然合伙干了這么一件事,就為了獨寵妹妹,將她這個母親丟在了一邊。
自從過了他們前十年的磨合期,就沒有再出現過集體惹她不高興的事。
尤其是他們成年后,從未做過什么讓她生氣的事。
這一來,就氣得她肝臟都疼了。
這就是她的好兒子,一個一個的,果真是干大事的人啊!
她大喊了一聲:“秦頌!”
秦頌是家里的老人了,與離別嫂的地位不相上下,也是管理傅家秩序的長者。
太久沒聽母親叫這個名字了。
小時候,一聽這個名字,就怕得要命,乃至于,現在成年了,已經從男孩子變成了堂堂正正的男人,聽見這個名字仍舊內心感覺到害怕。
喬胭脂知道,秦頌給這些孩子們留下了陰影。
但有一句古話:黃金棍棍出好人。
他們就是欠打。
秦頌快步進了客廳,看到四個少爺跪在地上,他差點以為是老眼昏花看錯了。
然而,事實上,沒有看錯。
這是怎么回事?
秦頌恭敬的頷首:“夫人。”
喬胭脂的面色很冷,一副不近人情的神色:“去拿棍子。”
秦頌不問緣由,轉身出去拿工具。
棍子……
傅錦承小時候被打的次數最多,他痞痞的笑了笑:“媽,媽,有話好說,我們都是奔三的人了,這打起來,不太好看,有話好說。”
“有什么不好看的?這是我傅家老宅,關起門來打,誰能看見?就算是看見了,我教育兒子,誰能阻止得了?”
喬胭脂此刻一股氣直沖大腦,無法冷靜:“平時,我是怎么教你們的?要兄友弟恭,妹妹找回來了不告訴大家,還藏著寵,夭兒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個哥哥吧,騙她還騙大家,這是誰準許的?”
傅錦承見她紅著臉氣呼呼的樣子,也丟掉了平日里的玩味,勸說著:“媽,您消消氣,打我們可以,你可別氣壞了身子。”
“別討好,尤其是你,老二,你大哥為人穩重,從來不會做這種事,老六更不會,是不是你的主意,說清楚。”
傅錦承:“……”
自古以來,最了解自己的,都是母親。
她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并且有證據,還沒辦法否認。
最后,點了點頭:“嗯,是我。”
喬胭脂一副“我就知道是你”的神情,氣得深呼吸了好幾下,仍舊沒有平息怒意。
她掃過四個兒子:“如果不是這一次的事,你們打算瞞著我多久?”
四兄弟下意識相互看了看。
喬胭脂見此,一聲怒喝:“不要商量,直接回答。”
蕭靳寒:“……”
傅錦承:“……”
傅修琛:“……”
傅子亦:“……”
四兄弟一下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們太久沒被母親如此對待了,一時之間忘記了,母親曾經擁有毒蜘蛛的外號。
傅錦承琢磨著,這件事的起因是他,就由他來說:“我想讓妹妹查清楚當年真相,并且心里記得我這個二哥哥了,再將她帶回,與你相認。”
傅修琛:“讓你和夭兒相處一段時間,有了感情,外加查真出真相,再認親。”
傅子亦看了看兩個哥哥,他動了動嘴唇,他不會隨波逐流,卻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觸及到母親凌厲的眼神,才回答道:“小妹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
傅錦承和傅修琛看向了他。
傅錦承丹鳳眼里的光芒一黑,終于明白,為什么母親一直都特別疼愛老六。
瞧瞧。
這多會說話。
其實,他和大哥也是根據妹妹的意愿與母親相認,只是,不愿意妹妹那么快認全十五個哥哥。
喬胭脂一雙狐貍眼冷瞇著,看向了不知道是女婿還是兒子的蕭靳寒。
深呼吸一下:“老四,你呢?”
蕭靳寒:“夭兒想查出真相再與你相認,我是她的未婚夫,她做什么決定,我都會支持。”
這才是典型的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但讓喬胭脂又氣又無奈的是,這個媳婦兒,還是她自己的親閨女。
真是……
這時候,秦頌拿著與手臂一般粗的木棍走了過來。
傅家四兄弟:“……”
同時看向母親。
畢竟,都那么大的人了,就拿傅老二的那句話來說,打起來,的確是不那么好看。
秦頌抱拳,對著喬胭脂拜了拜,才嚴肅的問:“夫人,棍子拿來了,要怎么懲罰少爺們?”
傅家四兄弟:“……”
這個秦叔……
真是……
秦叔是看著他們長大的,說沒有感情不可能,但他向來只聽從夫人的命令。
從小到大,沒少用這個棍子打過他們。
他做事相當認真,也非常無情。
母親叫他打十下,他絕不打九下。
從來沒為他們說過一句好話。
離別嫂在的時候,還能攔著,現在,離別嫂被喬胭脂留在了醫院,這杖責是少不了了。
在傅家這些少爺們的眼里,秦頌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掌棍機器。
“作為老大,在弟弟提出這么無理的要求沒有阻止,反而認同,與其同流合污,上梁不正下梁歪,該打!”
秦頌點頭:“是。”
“杖責三十。”
秦頌眉都不皺一下:“好。”
傅修琛沒有怨言,當初,私心藏妹妹時,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喬胭脂又道:“小時候,你們做錯了事,都是老大受罰,現在,你們都是成年人了,做錯了事,都要接受懲罰,尤其是老二,杖責四十,給我狠狠的打。”
秦頌記下了:“好的,夫人。”
傅錦承嘴角還噙著點點笑意,邪魅不減半分。
他倒不覺得這是懲罰,這對他來說,都是寵妹妹留下的痕跡。
其他沒與妹妹相認的弟弟們,也是沒有的,所以,這也是一種光榮。
這一會兒,也跪得端端正正,等待受罰。
喬胭脂又看向了老四,眸光里的冷,哪還有平日里的半點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