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惹到麻煩情況下,只能閉上嘴,啥也沒說。
這樣的人,死了也不解恨。
為了社會秩序,必須得讓他們長點教訓才行。
“你跟我囔囔什么?”唐夭夭撐著下巴道:“黃三,今年二十五歲,家住在農村,你父親患癌癥,床上一病不起,你母親每天以淚洗面,一夜白頭,你不孝順,從不關心你父母,還拿了你爸的醫藥費賭博,你爸活不過這個禮拜了。”
黃三臉都白了,倒不是擔心他父親,而是唐夭夭說的這些話太過真實。
“你怎么知道,你調查過我?”
唐夭夭笑道:“我用不著調查。”
她陰沉的目光盯著他:“你的命格,這輩子只能偷雞摸狗,住牢房,這就是你不孝順父母的報應。”
“到死,孤獨終老!”
“你在說什么鬼話!”黃三不信:“我這輩子只靠自己,那對老不死怎么就生下我,讓我活在這種家庭里,為什么我不是富二代,我怎么不是首富的兒子!”
黃三眼眶猩紅,把所有的責任怪在出身上:“一輩子都這么憋屈的活著,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你想死啊?”唐夭夭朝陸池喊道:“給我。”
陸池從褲袋里拿出一把匕首遞給唐夭夭。
唐夭夭直接把匕首扔給黃三:“你的命格,只會比現在更差,不會比現在更好,你死,現在就可以死。”
冰冷的匕首放在黃三面前,黃三的心臟不由顫抖了幾下。
自殺,死亡,對他來說也有些難辦。
黃三沒有下一步動作,倒是把老奶奶嚇一跳:“我不想鬧出人命,不能鬧出人命啊。”
“奶奶。”唐夭夭語氣冷淡,抬起眸,也是教會他一個道理:“人善被人欺,你今天被他欺負,明天也一樣,你不是怪我多管閑事嗎?要是我今日不多管閑事,估計你們二老只能病床上度過了。”
老奶奶被堵得話說不出口。
剛才她也很生氣,但是她確實在抱怨唐夭夭惹事。
如果不那么激進,他們也就吃點虧而已。
這對老夫妻有一個兒子,與黃三很相似。
但是沒有黃三這么做得出來。
雖然混賬了一點,倒也是孝順父母。
但是人都有私心的,對父母好,不見得對外面的人好。
在工地上做工還經常與人打架,那時候他兒子還在世時,倒是很少被人欺負。
有一天他兒子淹沒在沼澤地里,連個尸體都找不到。
他兒子是淹死的?
唐夭夭隱約想到一個詭異的畫面。
紅衣黑發的女人站在沼澤地看著他死去。
“你兒子已經死了,是不是因為你兒子是這樣的人,就不想追究了。”
提起老奶奶的傷心事,她眼淚不停掉:“姑娘,你走吧,你趕緊走吧,別說了,都別說了。”
“你必須接受這個現實,生前你兒子做過多少虧心事,死后就遭罪多少,他死得連個尸體都沒有。”
“你們教育方面,太縱容了,一大部分原因也是你們。”
老奶奶被唐夭夭打擊到了。
她的孩子是她教出來的
最后卻教出那個德行。
然后淹死在那沼澤里。
沒有人知道他怎么死的。
她的孩子怎么偏偏那種地方啊。
老奶奶傷心欲絕,她只有這么一個孩子。
白發人送黑發人,以后也沒有人給他們送終。
老奶奶道:“是,你說得沒錯,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她腿一虛浮,跌坐在椅子上,沒有了精神。
黃三看著他們,自然也不懂什么是親情。
在他的認知里,親情讓他更壓抑,那是來自一個家庭的壓力。
他沒有奮發圖強的想法,而是責怪命運的不公。
或許在這世界上,這種人還挺多。
唐夭夭看他連匕首都拿不起來,蹲下來,撿起匕首,抽出刀子。
那泛著鋒利利刃的光芒,把黃三看得咽口水。
說起死,他也沒有那個膽量。
“要不要我幫你?”唐夭夭詭異的笑,把刀子立在黃三臉上。
黃三嚇得往后縮:“不要,不要,我還不想死!”
死亡也是需要勇氣。
唐夭夭嚇唬他:“別嘛,來來,我先給你臉上劃上一刀。”
“不不不。”黃三瘸著腿往后退:“刀子你還是收回去,不勞煩您動手了。”
唐夭夭笑得極其親和力,迎合他的笑容,最后刀子快速往他腿間一戳!
“啊——”
這個力度太突然了,黃三嚇得大叫,又脫口而出:“我知道她兒子怎么死的!”
鋒利的匕首釘在他褲襠底下,差點就斷送了他的第三條腿。
黃三腿在發顫,頓時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不是啥好女人。
哪有女人這么沖。
伸手就要弄死她。
這個關鍵詞,倒是令唐夭夭很驚喜的:“哦,你又知道了?”
黃三咽口水,冷汗在冒:“我看著他淹死在沼澤地的。”
老奶奶驚了:“你居然看著我兒子死去?為什么你不早說!”
常年擠壓的情緒,老奶奶一觸即發,走過去就拍打黃三的后背。
礙于唐夭夭在這里,黃三又不能動手,只能抱住腦袋,別把腦袋打不聰明了。
還覺得自己很委屈了。
“死在那種不吉利的地方,多可怕,我還看到一個人啊。”黃三繼續道:“是個女人,女人的背影,我猜測是鬼,他生平沒做什么好事,女鬼來索命了。”
唐夭夭問:“女人?你這說得講鬼故事一樣。”
黃三從未提起過,一提起,全身起雞皮疙瘩:“我真看見了,紅衣女鬼,她站在岸邊看著死去,還笑。”
“當時那種情況,我怎么敢過去,我嚇得都尿褲子了!”
黃三想起那時候的場景,整個頭皮在發麻。
與唐夭夭看到的是一樣的。
那個影子,看不到臉,也是十分滲人。
黃三又看了看唐夭夭,本來還覺得她很好看,突然與那個紅衣女鬼重疊。
嚇得又往后退,躲在了桌子底下,說道:“是不是你,你發現我了,要找我來索命!”
躲在底下的身板還在劇烈顫抖。
唐夭夭看著黃三亂爬,就是想要逃離她,眉一挑:“我與那個女鬼很像嗎?”
“不不,是身材很像,如果你穿上紅色的裙子,黑發,那鐵定一模一樣。”
他代入感極其強烈,看到唐夭夭還真的有些害怕。
更覺得眼前的女人,真可怕,還有點歹毒。
這個地方奇怪是奇怪,爛人也挺多。
詭異的事情發生一件又一件,聯系起來還真的是一條線。
唐夭夭問:“你住在這里嗎?”
黃三道:“不住在這里啊,你問這么多干嘛,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還真把她當做那女鬼了。
“聽說這里太平許久了,沒有人過來搗亂,你怎么又來了?”唐夭夭道。
黃三想了想,實話實說:“沒發現這里的人變團結了嗎?他們狠起來,我都怕,今天聽說警察來了,他們又變得互相不認識了,不報團了,就過來瞧瞧。”
“還真的是,這里的人可真奇怪啊,要么抱團下狠手,要么翻臉不認人。”
黃三還聽到一件很有趣的:“我就是聽說有人打架,才跑過來看一眼。”
唐夭夭算是明白黃三說的。
以前外來人口多,他們不會抱團取暖。
最近突然一下團結有愛了。
最主要白天她來的時候,這些人也是不說話,看不出來有什么好聯絡。
打架鬧事,倒是出現在一起。
很有問題,他們卻沒有察覺到。
“行吧,你帶我們去沼澤地,我想去看一看。”唐夭夭道。
一聽,黃毛整個頭發快豎起來,瞪大眼:“你說什么,你現在去,你是不是瘋了,大晚上的,陰氣這么重,哦,你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黃毛抱住桌子腿,不敢再移動。
唐夭夭道:“要是我想弄死你,現在就可以,何必大費周章把你拖去那種地方。先奸后殺嗎?”
最后那話,把黃毛驚了。
都是他這樣對別人,何時被一個女人這樣對待過。
頓時看唐夭夭的眼神不一樣了。
她才是大佬。
他自愧不如。
唐夭夭道:“你不去也行,我讓人把你抬去,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起來,什么都好商量。”
左右,黃三都斗不過唐夭夭。
只能識趣的站起來。
擔心自己的性命安全,黃三道:“說好的,不能動手,君子動嘴不動手!”
這個時候跟唐夭夭講究君子。
唐夭夭看向已經哭成淚人的老夫妻,舊事重提,對他們打擊也很大。
至于剛才自責她的那一段話,唐夭夭雖然不能理解,看在他們都老年人,也沒有多大計較。
“都別做夢了,夢里啥都有,你想要你兒子都可以立馬出現,可現實總有一天會殘酷來臨。”
唐夭夭也只能說這么一句話。
她不了解事情的經過,也沒有必要去評價。
只是剛才老奶奶的動作,那些話,挺令她,嗯,好心沒有好報。
老奶奶看了唐夭夭一眼,應激反應,她確實說了許多沒有道理的話。
冷靜下來,也認清楚了。
回頭又看看老伴。
他們這輩子也就只能在這里了。
短短的時光,也只會沉浸字啊痛苦之中。
年輕人終究有年輕人的思維。
角度確實也不一樣。
他們幾個在漆黑的道路上走著。
唐夭夭很平靜,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怕一個小小的女鬼不成。
就算真的有鬼,她也不怕。
倒是黃三縮在他們身后,這個時候倒是畏縮起來。
“拿出你當街霸的實力,別慫。”唐夭夭把他擰出來。
就是不明白他怎么怕成這個德行。
黃三道:“你們是沒有親眼看見,那是我一輩子的陰影。”
“呵,有兩個大活人在你面前,你這樣沒心沒肺的人,居然挺怕死的,不是不想活了嗎?”
唐夭夭這一席話令打黃三臉的。
以前覺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死也不怕。
真正經歷起來,死亡也是令他很恐懼的。
走過這一條路,在往前走雜草叢生。
徹底沒有了光源。
偶爾聽到昆蟲的叫聲。
樹木,雜草,后面是一片樹林。
已經感受到這里的溫度不太一樣。
比平時要低個許多度。
黃三有些害怕:“這里真的不是人來的地方,白天還好,可到了晚上,多滲人啊,死過幾個人了。”
“閉嘴!”唐夭夭覺得他太聒噪了。
黃三怎么都無法消化他看到的那個鬼影,眼里,心里充滿恐懼,連抬起頭都覺得女鬼就在他眼前。
他突然瞟了一眼,看到一處地方亮著光,大叫:“啊啊啊啊,有鬼,有鬼!”
覺得躲在唐夭夭后面不安全了。
又躲在了陸池身后。
陸池一把把要掛在身上的黃三擰開,也沒多大吃驚:“那是磷火,這里有塊墳地,很正常。”
墳地的尸體腐化,會產生磷,磷在四十五度會燃起來。
所以要是看到墳地有火光出現,不是鬼在作祟,是化學反應。
黃三手在抖:“你知道了吧,這里陰氣太重了,還有墳,晦氣得很,誰愿意來這里。”
“等等。”陸池突然發現問題,蹲了下來。
在手電筒的光柱下,唐夭夭也看見了:“是腳印。”
陸池道:“嗯,他們說太晦氣,沒有人會來這地方,這個腳印……看起來不大,但是也不小。”
陸池查看了腳印的位置:“暫時發現一處,是沿著沼澤的方向。”
“人為?”
“嗯,人為。”陸池道:“這里應該經常有人出現,腳印已經很長時間了,下過雨后的腳印。”
“那我們往前走吧。”
黃三道:“你還要走,會死人的。”
“這里是陽間,都是一些陽間的東西。”
唐夭夭才不相信什么鬼,她活了上千年的狐貍,還怕一只鬼,開玩笑。
陸池想要保護唐夭夭,走在最前面。
撲面而來的水藻類腐朽的味道。
倒也是不難聞。
陸池拿著燈光照了照,沼澤地水面光滑,與濕地沒什么區別。
但是拿塊大石頭扔下去,它會慢慢的往里頭陷進去。
而且雜草眾多,有些藤蔓茂密得快形成了一座天橋。
“誰?”
唐夭夭聽到有動靜。
細微的腳步聲。
陸池也聽見了,他的手放在腰上,警惕的目光巡視周圍。
只有黃三嚇得腿在發抖,扶著陸池,一副有事情趕緊逃的姿勢。
腳步聲越來越急,陸池拔出刀,朝著有風聲動靜的方向刺過去。
立馬,他的手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