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愿意為了他退出娛樂圈?
帝臨動容。
“然后呢?”
“然后……好好上學唄……”君輕扯扯唇角,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我這么聰明,肯定能找到別的工作,實在不行……那就只能四哥養我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帝臨卻依舊從她的眼神中,讀出那一抹掩不住的苦澀。
真正喜歡的事情,誰愿意放棄?
因為一直在島上,君輕十歲時才開始正式學琴,比一般的孩子起步都晚。
第一次去鋼琴考級的時候,同伴都是些五六歲的小孩子,當時她還曾經被同班的孩子嘲笑。
為了趕上進度,她沒夜沒夜地練習,甚至趁大家都睡覺的時候,偷偷起來練琴……
只有帝臨最清楚,她對音樂有多喜歡。
“不!”帝臨兩手扶住她的肩膀,“我不許你做逃兵!”
君輕錯愕揚眉:“你是說……”
“我要你繼續唱下去,讓所有質疑你、詆毀你的人都知道,你有這個實力!”
就算她一輩子揮霍,他也可以保她衣食無憂。
但是,她會快樂嗎?
如果她現在退出,這個世界給她的將只有嘲諷,而她明明有實力讓所有人為她鼓掌。
如果是以前,他或者會強勢地要求她這么做。
見過她為了比賽付出的所有努力,見過她在舞臺上光彩奪目的樣子……
他怎么能忍心,折斷她的翅膀?
眼睛里重新染上亮光,君輕努力扯著的唇角,自然地向上揚起,露出他熟悉的燦爛笑容。
張開手臂,她激動地抱住他。
“謝謝四哥!”
帝臨微彎下身,任她抱了一會兒,抬手將她的胳膊拉下來,肅起表情。
“站好,我話還沒說完。”
君輕笑嘻嘻地在他身前站直。
“四哥……不是,大木頭,請指示!”
“嚴肅點!”帝臨瞪她一眼,“這次的事情也不全怪你,我也有責任,是我沒有把你教好,所以……從明天起,我會繼續教你格斗。”
從島上帶她回來之后,帝臨也一直擔心她的安全問題,原本是下過狠心想要好好訓練她。
君輕倒不嬌氣,乖乖地跟他學習。
只是練習格斗,難免磕磕碰碰,她沒叫疼,他倒心疼了,哪里舍得她吃苦。
最后,她也只是從他這里學到一些皮毛。
平常自衛足以,但是如果真的遇到昨天這種情況,她一個人應付幾個壯年男子,是絕對占不到便宜的。
“不行!”君輕笑著向他眨眨眼睛,“我要從……今天開始。”
帝臨失笑:“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那怎么行,有位偉人不說,一萬年太晚,只爭朝夕!”伸手拉住帝臨的胳膊,她笑著將他拉向樓梯的方向,“快走啊!”
帝臨無奈,只好配合地跟她上樓。
二人一起來到健身房,君輕從身上摸出一根皮筋將頭發在腦后束好,站到健身房中間的空地。
“來吧?!”
帝臨脫掉外套,取出橡膠墊子在地上鋪好,脫掉皮鞋站到墊子中央。
“攻擊我。”
“這……萬一我把你打傷怎么辦?”
“就憑你?”
“少看不起人!”
君輕踩上橡膠墊,活動一個筋骨,揮手一拳擊向他的胸口。
嘴上說得狠,下手卻多少留著幾分力。
當初跟帝臨她確實是只學到一些皮毛,但是在另一個世界,她可是下過狠心練習過。
在那里,沒有人保護她,她只能自己努力變得強大。
看似狠辣的一拳,帝臨只是隨意抬手,就抓住她的小拳頭。
“撓癢癢呢?”
“哼,打疼可別怪我!”
君輕側身再出一拳,這一次已經將力量放到七八分。
帝臨微微側臉,避過她的小拳頭,抬手將她的手臂拍開,眼底閃過驚訝。
小丫頭,可以啊!
這么久沒練習,還有這樣的速度和暴發力。
“不錯,再來!”帝臨轉過身,“只要你能讓我雙腳移動,就算你贏。”
知道在力量上她不占優勢,君輕靈活地在他身側兜著圈子,看準機會飛起一腳。
這一腳,踢得很是刁鉆。
感覺到危險,多年訓練本能自然反應,帝臨轉身退步抓住她的腳腕,向后一拉。
“啊——”
君輕身子一晃,重重摔在橡膠墊子上。
“輕輕!”看她摔倒在地,帝臨擔心地沖過來,蹲下身扶住她的胳膊,“摔疼沒有?”
君輕皺著小眉毛。
“咝——好疼!”
該死!
他怎么就忘了她是女孩子,應該力量再輕點的!
帝臨緊皺著眉,彎下身來,挑起她身上的T恤,視線落在她的側腰,仔細看了看,并沒有看出哪里有紅腫異樣。
“哪兒疼?”
君輕垂下蝶翅般的長睫毛。
“腰疼。”
帝臨伸過手掌,輕輕扶上她的側腰,微微用力。
“這疼嗎?”
“再往上點。”
他向上移移手掌,按了按。
“這兒?”
“再往上點。”
帝臨手掌抬起,又停下來。
再向上,就不是腰椎,是胸椎了!
“疼得厲害?”
“恩。”
“你躺著別動,我去叫救護車。”他撐身欲起,襯衫卻被對方的小手緊緊握住,帝臨疑惑地轉過臉,皺眉詢問:“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
“哈……”君輕躺在墊子上壞笑出聲,“你移動了,你輸了!”
她此刻的表情,哪里還像是受傷?
“你是裝的?”
“這叫兵不厭詐!”
“這叫作弊!”
女孩子微歪著頭,躺在深灰色墊子上,雙眸瞇微,可愛又迷人。
“我記得有位帝大隊長說過,聰明的頭腦比強壯的四肢更管用。”
右手撐在她的頭側,帝臨彎下身,雙眸逼近她的眼睛。
“我好像還說過,規則是強者定的。”
她故意挑釁:“所以呢?”
他又向她湊近幾分:“違反規則,要罰。”
她咬咬下唇,唇光閃爍,笑得無邪又誘惑。
“那你要怎么罰我?”
帝臨沒說話,只是低下頭來,壓住她痞痞揚著的唇角。
要罰她,當然是要用他最喜歡的方式。
許久。
帝臨很克制地放開她,女孩子纏在他頸上的手臂卻沒有放松。
胸口因為呼吸急促劇烈起伏,君輕注視著帝臨的眼睛里,寫著深沉的情意。。
“我想過了,你就是我值得托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