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輕抬著眸,注視著面前的男人。
這么近的距離,她只能看到他的眼睛。
帝臨的眸色不像大部分的東亞人種那樣是琥珀色的,他的眸子更深,是近乎于夜的墨色。
但是,并不純粹,在這樣的距離之下,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瞳仁里那些如晶石一般的紋理。
燈光下,便如夜空里閃動著一些細碎的星芒。
君輕曾經見過帝媽媽的照片,以前聽帝老爺子提過,帝媽媽有四分之一的混血血統。
帝家幾個孩子,只有帝臨最像母親,也是四個孩子之中唯一擁有如此深色眼睛的一個。
“我喜歡你的眼睛!”君輕抬手撫了撫他的眉毛,笑問,“你喜歡我哪里?”
“所有。”帝臨答。
“不行!”指尖順著他的眉滑下臉頰,她輕輕扶住他的側頰,壞笑,“只能挑一樣!”
他依舊答得干脆簡潔:“你!”
“討厭!”君輕輕笑出聲,指尖輕輕撫過他的唇角:“什么時候嘴巴學得這么甜了?”
帝臨擁著她的臂又收緊幾分:“我只是實話實說。”
女孩子的T恤擠上他的襯衣,兩人呼吸在半空中交融在一處,織出一片旖旎。
君輕微微抬眸,就見他閃著星光的眼睛越發向她靠近,男人的唇已經貼過來,覆上她的。
他如得勝的將軍,掃蕩自己新占下來的主城。
他強勢而霸道,尋找寶藏一般,不放過任何一處邊邊角角,將她逼得無處躲藏,只好乖乖將自己的小兵獻上。
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她這個“兵敗的將軍”已經是盔甲半卸。
君輕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服。
“誰……誰呀!”
“是我!”
門外,傳進來穆謹白的聲音。
伸手幫帝臨拉拉襯衣,君輕深呼吸數次,抬手搓搓臉走過去將房門拉開三分之一,身子半倚著房門,她歪著頭一笑:“哥,有事兒?”
“給你送點水果。”穆謹白抬抬手中的托盤,目光越過她的肩膀掃一眼臥室,“早點休息。”
“謝謝!”君輕笑著接過托盤,“那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她站在門口,并沒有想讓穆謹白進來的意思。
穆謹白垂了垂睫毛,輕輕點頭。
“晚點!”
君輕捧著果盤回他一笑,見穆謹白轉身離開,她輕手輕腳地將門關好,靠在門上輕吁口氣。
此時,帝臨已經站起身,解開襯衫袖口上的袖扣,走到她面前。
君輕對著他壞壞一笑,她抬手將果盤遞過他。
“要不要吃水果?”
水果?
帝臨接過果盤,隨手放到一邊的桌子上。
大步邁到她面前,將她擠在門上。
剛將她的“盔甲”卸開,房門再一次被人敲響。
男人撐在門板的手掌肌肉繃緊,語氣中已經染上不悅。
“他故意的是不是?!”
君輕扶住他的肩膀,調整一下呼吸。
“哥,還有事兒?”
“輕輕,我是爸爸,你睡了嗎!”
門外,赫然是穆逸臣的聲音。
君輕哭笑不得地抬起手掌,扶住帝臨的肩膀,輕輕推了推。
男人埋在她的發絲間沒動,壓著聲音在她耳側下令。
“讓他走!”
“爸!”君輕縮縮脖子,躲開他的攻擊,“我……我已經洗完澡,準備睡了,有事兒明天再說吧?”
“那也好,明天再說。”
門外,腳步聲漸遠,隨后是關門的聲音。
“我們明天就回家!”
低語一聲,帝臨彎身將她橫抱而起,大步回到床側,將她放到枕上。
君輕本以為會是一番狂風暴雨,結果……
帝臨突然停下來。
只當是又有人來,君輕側臉看一眼門的方向,啞著聲音問:“有人嗎,我沒聽到敲門聲啊?!”
俯首看著她,帝臨皺著眉,眼神怪異。
君輕疑惑地看著他,不知為什么,眼前男人的眼神怎么看都有點……
幽怨!
她不解地問:“怎么了?!”
帝臨伸手將她扶起來:“你親戚來了。”
“親戚?”君輕挑挑眉,“什么親戚啊?”
她家還有什么親戚嗎,怎么沒聽大白哥說過。
帝臨啞然失笑:“你流血了!”
呆怔兩秒,君輕反應過來,以最快的速度起身,飛奔著沖進洗手間。
坐在馬桶上,她抬手捂住臉。
真是……
丟死人了!
一聲輕響,洗手間的門被人推開,帝臨邁步走進來。
“你……”她緊張地向下拉拉T恤,皺著眉毛轉過臉,“你進來干嗎?”
帝臨沒說話,只是抬起右手,將手中捏著的衛生巾遞給她。
君輕紅著小臉接到手里:“你快出去!”
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她簡單洗漱走出洗手間。
原本以為帝臨肯定已經回客房休息,哪想到走出洗手間,一眼就看到坐在床尾的帝臨。
看她出來,帝臨站起身,將手中捧著的止痛藥和溫水遞給她:“先把藥吃了!”
就著溫水吞下那顆膠囊,君輕抱歉地看他一眼:“老公,對不起啊!”
帝臨失笑:“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她輕輕搖頭:“你是睡客房還是這里?”
“你在哪兒,我就睡哪兒!”帝臨輕刮她的鼻梁,“幫我找一下浴巾和牙刷!”
君輕幫他找好浴巾和牙刷,帝臨洗澡的功夫,她就去衣帽間換上一條睡裙。
等她在枕上躺好的時候,男人也從洗手間出來,頭發已經吹干,身上只是裹著一條浴巾。
關掉大燈,他彎身躺到她身側,伸過胳膊,她很自然地依過去,靠到他胸口。
“明天晚上,我約了幾個朋友一起過來,慶祝一下工作室成立的事情,你也一起來吧?”
“我可以去?”
“就是冷默和思韻他們,我不請外人。”
樹大招風。
工作室剛剛成立,她并不想太過張揚,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藝人用作品說話,公司用業績發聲。
等到公司做出一些成績的時候,大家自然也會認可她的實力。
聽到冷默這個名字,帝臨微微瞇了瞇眼睛。
“我用什么身份去?”
手掌貼在他的胸口,君輕頑皮地勾起唇角。
“你喜歡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