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冷默和趙依依正在緊張地等待。
看到平安歸來的君輕,兩人都是松了口氣。
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君輕并沒有向二人隱瞞真相。
“混蛋!”冷默早已經是聽得義憤填膺,眼睛里滿是怒火,“我現在就去找他!”
“然后呢……揍他一頓,被開除比賽?”
冷默咬了咬牙,又重新坐回沙發。
他沒有君輕有著豐富的閱歷,卻也明白此時此刻,他也只能忍耐。
男女之事是難說清,到時候倪威如果稱二人是在談戀愛,到時候反倒會影響君輕的形象。
“君輕,真是抱歉,我不應該請你來的!”
君輕是因為他才來參加這個節目,此時此刻,冷默滿心都是自責。
“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我和白露之間的明爭暗斗,早已經得罪趙曼語,就算是今天沒有倪威的事情,她肯定也不會放過我的。”君輕語氣嚴肅,“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內疚,只是想要讓你知道,這個圈子里那些見不光的另一面。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要加十二分的小心。”
“難道……我們就真的沒有辦法?”趙依依的語氣中透著不甘心。
從沙發上站起身,君輕兩手插進褲子口袋,緩步行到窗邊,注視著窗外這座陌生城市的萬家燈火。
“趙曼語越是想用陰謀詭計讓我們出局,我們就偏要正大光明地贏她!”
女孩子聲音不高,語氣是靜水流深的平靜。
纖瘦的背,挺得筆直,透出那份凝在骨血里的桀驁不馴。
冷默和趙依依同時轉過臉,注視著窗邊那個纖瘦的身影。
受到她的情緒感激,兩顆年輕的心,控制不住地嘭嘭急跳起來。
熱血沸騰。
斗志昂揚。
冷默從沙發上站起身,臉上怒意斂去。
那雙總是漠然的眼睛,鋒芒盡露。
“這次的比賽,我要贏!”
君輕轉過臉,露出贊許的威笑。
“我等得就是你這句。”
接觸他這么久,君輕也了解冷默的脾氣,外冷內熱,才華橫溢,唯一的一點就是太淡漠。
與大多數嘴上“重在參與”的漂亮話不同,他是真的不在乎輸贏,只想玩自己的東西。
因此,在他身上,總是差這么一點氣勢——想要掌控舞臺,想要征服觀眾,想要讓所有人仰望的王者風范。
沒有熱血,哪來瘋狂?
現在,她看到他的斗志。
“你們兩個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開始排練。”
送二人離開,君輕洗漱之后躺到枕上。
明明已經很疲憊,卻怎么也睡不著。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那些多年來已經模糊的記憶,一點點地從記憶的深海里浮出來,化成惡夢在腦海中重演。
母親倒下去的瞬間,血從她身上濺過來,落在她的手臂和裙子上,在甲板上開出血色的花朵……
“媽媽!”
她猛地坐起身,打開臺燈,抹掉額上的冷汗。
燈光驅散房間里的黑暗,卻驅不散她心頭的陰霾。
窗外,淅淅瀝瀝地雨聲,這座南方城市的夏天,總是有很多雨水。
桌上,手機震動。
她抓過手機,看到屏幕上帝臨的電話,將手機接通送到耳邊。
耳邊,低沉的男中音。
“開門。”
開門?
君輕呆怔幾秒,抓著手機跳下床去,光著腳踩過地板拉開房門。
門廳柔和的光線里,站著熟悉的身影。
“老公!”
她撲過去,圈住他的頸。
像抱孩子一樣托住她的腰身,帝臨抱著她邁進門廳,順手將房門掩緊。
感覺到女孩子汗涔涔地背,他皺起眉,“怎么一背都是汗?”
“做了個惡夢。”臉倚到他的頸窩,她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你怎么來了?”
“沙市分公司,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當然,這些事情遠遠遠沒有重要到,需要他這位集團公司總負責人親自出馬。
這次帝臨是假公濟私。
原定的計劃是明天一早來,他等不及明早,索性提前做晚上的班機過來。
擔心她著涼,帝臨彎身將她塞回被窩。
“謝謝你的禮物!”
他生日之后,她就趕來沙市,他還沒有當面向她道過謝。
“不用客氣。”君輕在被子下面翻個身,伸過手掌握住他的手指,抬臉看向他,“你住的酒店遠不遠?”
“就在你樓上。”
既然是來看她,當然不想和她住得太遠。
她開心地伸過手掌擁住他的腰,“那……你陪我一會兒再走,好不好?”
她是來參加節目,整層都是節目組選手和相關嘉賓,不方便讓他留宿。
畢竟,現在二人還是“地下情人”。
只是剛剛夢靨中掙扎出來,現在閉上眼睛還能看到那滿地的血水,她實在是不想一個人面對漫漫長夜。
在所有人面前,她都會保持堅強。
只有在他面前的時候,她不想偽裝自己,才會暴露她心底的那些脆弱和需要安撫的情緒。
大手伸過來,將她的手臂輕輕拉開,帝臨側身躺到她身側。
右手撐著頭,左手就抬起來,將女孩子攬到胸口。
隔著襯衣,聽著他的心跳聲,君輕伸過手掌擁住他的腰。
“不知道為什么,我最近常常會想起以前的事情。”
帝臨的大手輕輕托起她的小臉:“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可以帶你去看心理醫生。”
她輕輕搖頭,“不要!”
小時候,他擔心她的心理有問題,曾經帶她去看過幾次心理醫生。
每次去了,對方都會讓她重復那些不愉快的經歷,到現在,她對心理醫生還是沒有什么好印象。
大手輕輕撫過她的長發,帝臨略一沉吟。
“今天開會的時候,我們已經訂下Mrs.D號首航時間和航線,到時候你抽個時間,我們一起出趟海散散心?”
“什么時候?”
“中秋節前后。”
“好!”
她笑應。
比起看心理醫生,去海上玩一趟放松下心情,是她更喜歡的選項。
看她臉上重新露出笑容,帝臨的心也稍稍放松。
將她的小腦袋按到自己胸口,他低下頭輕輕吻吻她的額頭。
“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