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天際,太陽再次升起。
風吹過來,將地上的紙幣卷到半空。
一隊斑馬悠閑地從他身側走過,一只禿鷲盤旋著掠過半空,很快就發現這個獵物,警惕地落下來。
隨后,越來越多的禿鷲飛過來,覆蓋住地上黑人向導的尸體。
十幾公里之外。
越野車停在馬拉河邊的時候,大批的角馬正成群結隊地向著河道靠近。
黑人司機揮著手臂,語氣中透著興奮。
“你們很幸運!”
每一年,角馬群過河的位置都不是不同的。
游客們只能沿著馬拉河邊行走,碰碰運氣。
有的游客連續來兩三次都沒有遇到,也不是沒有可能。
君輕等人這么簡單就遇到,在黑人司機看來,這絕對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
數以萬計的角馬群,奔騰而來,帶起一片沖天的狼煙。
前面帶隊的老角馬斜沖下土坡,義無反顧地沖進奔騰的河水。
在它身后,無數角馬前仆后繼。
河道里,鱷魚們早已經在等待著。
每一匹角馬都要經受著非常的考驗,無論是那些兇狠的獵食者,還是洶涌的河水,都有可能讓它們永遠地消失。
大家一起站在遠處河道邊,注視著這激動人心的一幕,誰也沒有說話。
那位見慣這種場面的黑人司機,以往是并不會在乎這些的。
以前,他并不理解,這些人大老遠地跑過來看這些的人有什么意思。
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后,他似乎也開始對自己的生命有新的感悟。
這會兒也和所有人一樣,站到河岸邊。
一只未成年的小角馬跟在父輩們身后,也沖過來。
與大多數小角馬不同,它似乎并沒有父親。
不過,它很幸運地逃出鱷魚們的攻擊,因為有無數的成年角馬幫它擋住河水的沖擊,它很快就沖到對岸。
陡峭的岸對它來說,卻成了一個很大的難關。
好不容易沖到一半,又滑回原地。
它不甘心,再一次拼力沖過去。
再一次,失敗。
君輕皺著眉,莫名地有幾分緊張,下意識地握緊兩手,在心中默默為它加油。
失去父母的小角馬,想要單獨生存下去是很困難的,尤其是在這樣的大遷徒之中。
小角馬并沒有放棄,它一步一步,爬到斜坡的頂端。
眼看著就要再滑下去的時候,猛地繃緊身體,全力一躍。
土坡塌陷,土塊落在河水中,很快就被沖散。
它成功地跳上岸邊,匯入角馬群中。
君輕怔了怔,終于揚唇露出笑容。
帝臨的手臂伸過來,擁住她的肩膀。
“小傻瓜!”
另一側,穆謹白將二人的樣子收在眼里,唇角也露出笑容。
大手伸過來,在女孩子的發頂上輕輕揉了一把。
站在河邊,一直目送著角馬群成功沖過河道,向著豐滿的草場前行,所有人都是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站在不遠處的黑人司機,抬起粗大的手指,抹了一把臉。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為了謀生計,他已經出來闖蕩一年,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