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夜晚，抬頭不見星光，低頭不見地面。
開啟編隊飛行燈，匯合薛飛幾人后，楊洛向塔臺報告：“塔臺，利劍中隊準備進行低空突防，完畢。”
在橫斷山脈里低空突防，塔臺的雷達會失去信號，進入之前向塔臺報告是很有必要的。
塔臺里，葉劍龍微微有點緊張說道：“塔臺收到，注意安全，完畢。”
畢竟是在夜晚低空突防，又是下雨天，能見度達到了最低，對于高速飛行的戰機，危險性還是相當高的。
“明白，完畢。”
楊洛壓桿轉向，帶著利劍中隊鉆進了山谷里，消失在了場站眾人的眼中，塔臺的雷達也一下子就失去了四架戰機的蹤跡。
最危險的飛行環境中，低能見度絕對是在排在前列的，現代科技發展這么多年，各種解決此類問題的產品層出不窮，其中地形跟蹤雷達就是其中一種。
地形跟蹤雷達，又叫地形跟隨和地形回避雷達，是飛行器上探測地形變化和回避障礙物的雷達。
地形跟隨雷達把探測到的飛行前方的起伏地形信息提供給自動飛行控制系統或駕駛員，以便操縱飛機與地面保持一定的垂直距離飛行。
地形回避雷達不斷探測出飛行前方高于規定高度的障礙物，駕駛員根據雷達的指示作橫向的機動飛行。
現代軍用飛機為了低空安全飛行，機上只裝地形跟隨雷達就能滿足要求，而地形回避雷達則是一種輔助手段。
有的機載雷達兼有地形跟隨和地形回避功能，301殲10C上的有源相控陣雷達就兼具了這兩種功能，因此沒有額外加裝地形跟蹤雷達。
低空突防，楊洛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用目視飛行進行，但這是能見度極低的雨夜，楊洛只能依靠雷達。
開啟了機載有源相控陣雷達后，前方障礙物的距離、方位、高度等信息就呈現在雷達屏幕上，一目了然，但自己的雙眼看不到，楊洛心里總有種發毛的感覺。
之前的夜晚低空突防基本上都是在有月亮的晚上進行的，能見度還算可以，楊洛主要依靠目視來飛，雷達只是作為輔助，就是因為心里發毛，不敢完全相信雷達和儀表。
為了安全起見，楊洛并沒有飛的太低，保持在500米高度左右，速度也在500公里每小時左右。
其他三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訓練，在低空突防這一領域，基本上已經能跟得上楊洛的腳步了，此時他們保持著和楊洛一樣的高度和速度。
有源相控陣雷達的地形跟蹤功能，比單獨的地形跟蹤雷達在探測距離上有所加強，但也只能持續判斷前方5公里范圍內的地形，實際上留給楊洛他們的反應時間不足一秒鐘。
因此，一路上他們沒有聊天，通信頻道里一片死寂，全都把全副心神放在操控飛機上。
“轟！”
太行10C獨特的航空引擎咆哮聲響徹在山谷中，拉著湛藍色的尾焰在山谷中左沖右突，經常都是險之又險地一個急轉彎，避開前方的山體。
在山谷中穿行約半個多小時后，前方一座海拔4200米的大山擋住了去路，而這做大山也正是楊洛他們的目的地，標靶就是山頂最高點的一塊大石頭。
“各機注意，已抵達目的地，拉起爬升高度。”楊洛提醒道，推節流閥加大航油供給，提高發動機功率，調整迎角，拉桿抬起機頭，呼嘯著爬升高度。
“XXX收到。”
通信頻道里，依次響起三個人的回應，幾乎同時向后拉桿抬頭，直沖頭頂漆黑的天空。
大山的山頂上，一塊巨大的石頭靜靜地屹立了不知多少年，一直沒有人理會它，卻在今年飽受摧殘，遭受了不知道多少枚火箭彈的襲擊。
這一次的地靶攻擊，同樣是火箭彈，每一架戰機在機腹上掛載了一具90毫米火箭彈發射器，內裝7枚無導火箭彈。
低空突防，火力打擊！
這是標準的對地進攻方式。
四架殲10C急速爬升，短短的二十多秒后，已經爬升到攻擊高度。
黑夜中的大石頭標靶，沒有任何指示，只能靠目視加猜測。
楊洛自然是第一攻擊位置，改平之后，睜大了雙眼，盯著前方模糊的大山，尋找其最高點上的大石頭。
經過一個不短的時間的觀察，在結合此時自己的位置，楊洛才大致確定了大石頭的位置。
壓桿低頭，通過機載有源相控陣雷達和頭盔瞄準具鎖定自己確定的位置，楊洛毫不猶疑地按下了操縱桿頂端的武器發射按鈕。
果斷，堅決。
“咻！……”
瞬間，機腹中的掛載的七管火箭彈發射器中射出一枚枚90毫米火箭彈，如離弦之箭激射而出，在雨夜中拖著長長的尾焰，沿著預定軌道撲向目標。
“轟！”
第一枚火箭彈率先爆炸開來，彈片四射，火光耀眼，在漆黑的夜晚就如一盞明燈。
楊洛并沒有馬上拉起來，所以在爆炸的瞬間，他清晰地看到，這枚火箭彈并沒有擊中作為標靶的大石頭，而是落在其邊上約十余米的地方。
后續的六枚火箭彈依次落下，爆炸開來，形成一片短暫的火海，很快就被雨水澆滅。
后面的六枚火箭彈有四枚擊中了標靶，有兩枚同樣脫靶了。
縱然經受了四枚火箭彈的摧殘，大石頭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依然巋然不動。
總命中率只有57，楊洛對這一結果很不滿意，但也只能這樣了。
楊洛拉桿脫離，把攻擊的位置讓了出來。
隨即，大石頭又遭受了三波火箭彈的打擊，薛飛命中了五枚，許志強和王漢宇都命中了六枚。
因為有楊洛的第一次攻擊，火箭彈爆炸的火光給后續的他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參考，所以他們的成績才能比楊洛更好。
實際上，在白天的固定地靶中，利劍中隊幾乎都能做到百分百命中。
攻擊結束，楊洛聯系了塔臺后，指揮利劍中隊掉頭轉向返航，返航的時候依然是在群山之中穿行，只不過選擇了另外一條路線，把之前的突防路線讓了出來。
在楊洛他們返航的時候，魯有南帶著三個人已經起飛，執行低空突防加地靶訓練。
返回場站后，楊洛去到塔臺指揮，替換下了葉劍龍，讓葉劍龍帶著剩余的兩個飛行員參加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