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看了看這個褲襠冒煙的中年大叔，這不是素潔洗滌廠的老板秦啟財嗎？
秦啟財瞪大眼睛，看看侄女秦湘，又看看陳川，再看看秦啟發，感覺事情有點大。這架勢很明顯了，侄女秦湘攀上了天海洲際酒店的陳老板？
“陳先生，您……”秦啟財不顧褲襠冒煙，上前一步。
“你先注意襠下。今天不說正事，就是簡單的家庭聚餐，什么事等上班再說吧。”陳川道。
這時，門口又傳來敲門聲，秦母去開了門，是秦家其他幾個兄弟姐妹來了，其中還有秦湘的爺爺秦老爺子。
秦啟財先前還感覺是刺骨的冬天，現在忽然有春暖花開的感覺了。他眼里沒有旁人，只有陳川，拍滅了被煙燙壞的褲子，走到陳川面前，諂媚一笑，彎腰遞煙道：“陳先生您抽煙。”
秦家老爺子四個兒子三個女兒，起名是“恭喜發財好運來”。
秦家幾個兄弟覺得奇怪，這老四因為開個洗滌廠，平日里眼高于頂，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走路恨不得橫著走，今天這是怎么了？對秦湘帶回來的這男人這么殷勤？那諂媚的笑容，讓人感到惡心。
秦母給大家做了介紹，道：“這是秦湘的男朋友，很優秀的小伙子，今天第一次來咱家。”
其他兄弟見老四對這年輕人這么諂媚，自然也知道這不是一般的孩子，都沒怠慢，對陳川的態度都很好。
“吃個橘子。”
“喝茶喝茶。”
“我這有好煙，您來一根兒？”
包括秦湘的爺爺，一家子人都如和煦的春風，臉上洋溢著親人般的笑容。
陳川想起那個電影的畫面，一個美女剛叼上煙，周圍幾十個男人打開打火機過來點煙，目前他的待遇，就和那美女差不多。
秦湘的爺爺也是老煙槍了，老頭子七十多，沒別的愛好，抽完一根就問幾個兒子和孫子：“誰還有好煙？”
“爸，我有，蘇煙您嘗嘗。”秦啟財忙遞過去。
陳川發現，這就是個普通家庭，男人們抽的煙最貴的也就是秦啟財的蘇煙軟金砂，48一盒。對于普通人來說，這算是頂不錯的煙了。
陳川沒料到這是一屋子煙民，這秦老爺子也是老煙槍，早知道就在商場買一條好煙了。
陳川發了個朋友圈：“人在易園小區，剛上樓，誰離得近，送條煙來。”
嗡嗡！
物業經理馬文強：“陳先生，我在海泊橋這邊，20分鐘到！”
車行經理張靜茵：“陳先生，我在車行，15分鐘到！”
天海洲際GM徐靜蓉：“陳先生，我在附近，我秒到！”
秦湘覺得客廳里煙氣繚繞，她有些受不了，就拉著陳川去了她的小臥室。
客廳里，秦家人面面相覷，表面上聊著別的，實際上眼神都在詢問，這秦湘的男朋友什么來頭？怎么讓秦老四這么諂媚？
秦父秦母也是一臉懵懂。
秦母和幾個妯娌去廚房做菜了。
妯娌們問起來，秦母也是不知道啥情況，反正就是秦老四一進門，就臭罵秦父，結果看到陳川出來，一秒變臉，態度比對他親爹還恭敬。
秦父就問：“老四，你和陳川……認識？”
“三哥，剛進門時我腦子不清楚。其實我仔細想了一下呀，廠子的衛生情況，跟你沒關系，如你所說，設備，場地，人手都有問題，你已經盡力了，出問題不怪你。咱們都是親兄弟，就該互幫互助，有錢一起賺，出事一起抗，對不對？”秦老四說。
“哎，老四這話在理。”秦老爺子和其他幾個秦家兄弟頻頻點頭。
秦老四緊接道：“三哥，明天您得繼續去上班，洗滌廠沒有您這主心骨不行啊。我決定給你升職，從今天起，您就是洗滌廠銷售經理，工資翻倍，就這么定了！”
秦老四的老婆在廚房聽了，急眼道：“秦啟財你亂放什么屁？銷售經理不是小嫵的小舅擔著嗎？你腦子抽了突然提拔你三哥？他能干成啥？我弟弟給你出那么多力，你卸磨殺驢是不是？”
“敗家娘們，閉嘴！”秦老四喝道。
“你再罵，信不信我抽你？”秦老四老婆拎著菜刀出來。
秦父和秦母面面相覷，尤其是秦父，幸福來得太突然，之前還剛被辭退了，現在忽然升職加薪？還讓負責銷售經理的位子？那位子多賺錢啊，每月光提成就不小，而且一直以來，不是又老四的小舅子擔任嗎？
咚咚咚！
又有人敲門。
秦母去開門，看到一個體型豐腴，膚色白皙的美女氣喘吁吁站在門口。
“阿姨您好，陳川陳先生是這不？您跟他說聲，是徐靜蓉來送煙了。”門口的美女滿頭是汗，喘的不行。
秦老四從客廳跑過來，驚訝道：“哎呀，徐總你怎么來了？快進來坐！”
“不了，不了，我送完煙就走了。”徐靜蓉擺擺手，把袋子放進屋里，“我就不打擾大家聚餐了，大家吃好喝好，也不用叫陳先生了，我先走了。”
徐靜蓉在門口，看看客廳里沒有陳川，八九不離十能猜到他現在在哪，在干什么。
當下也不敢打擾，放下煙直接走了。
秦母目送這胖美人下樓后，幾個叔伯妯娌過來看看袋子里，好幾條香煙。
夢之葉，小熊貓，泰山佛光……
“我去，這是啥煙？黃鶴樓流金歲月？沒看錯吧，這煙一萬一條！”一個年輕的驚道。
“這……金圣智圣出山這都有，這個一萬一條。剛來送煙的美女什么來頭，這么有錢。”另一個年輕的道。
秦老四倒吸涼氣道：“徐總是有錢，但跟里面那位還是沒得比。這煙啊，咱都別抽了，一萬一條的煙，你們敢抽么？放起來，等讓人陳先生拿走吧，我去，爸！你怎么開封了？都點上了？！”
秦老四眼睛瞪圓，見他老爹，悠悠的抽上一根黃鶴樓流金歲月，陽光下的煙霧繚繞里，老爺子神情悠然。
“爸，你不能抽啊這煙！”秦老四驚道。
一萬一條，一千一包，一根50元，是他們這些人抽的嗎。
“你說啥？煙好不好抽？好抽啊，好抽的很啊。”秦老爺子有點耳背，慢悠悠道，“來，孫子們抽試試。”
秦湘的臥室里。
秦湘坐在陳川腿上，給他看一本相冊，相冊里是她從小到大的照片。從穿開襠褲時，到小學文藝匯演，中學升旗儀式，高中數學競賽，大學古箏比賽，節日演出，以及學校的日常，還有私人寫真，這些都有。
秦湘聽到外面的動靜，問：“有人來送煙了？你的人嗎？”
“嗯，你咋沒說你家人好這口，早知道我捎兩條來。”陳川道。
“你別慣他們，煙你走時拿走，你的人來送的煙，肯定都不便宜，他們哪有資格抽。”秦湘道，“不過，我四叔見你怎么跟哈巴狗一樣？你倆認識嗎？”
秦湘還不知道前幾天住的天海洲際酒店是陳川的產業。
陳川道：“嗯，一面之緣。”
秦湘也沒多問，感受著大手在自己身上，她扭了扭嬌聲道：“那我繼續給你看，你看，這是我大一時候軍訓照片，那時候你還沒學，剛讀高二吧。這是我大三時候在宿舍，你應該是大一了。”
陳川看看這些照片，也回憶起上大學的時候。
看了照片里琴大的一些標志性雕塑，教學樓，籃球場，才會有一種“原來她真的跟我是校友”的感覺。
照片里，無論是中學的秦湘，還是高中的秦湘，都是人群里最引人注目的那個美女，白皙的膚色，黑長直的頭發，天然精致的瓜子臉，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櫻桃紅唇即便是穿著樸素的校服，也是洋溢著青春的美好氣息。
而上大學后，就和高中截然不同了，花了更精致的妝容，穿的時尚清涼，十張照片有八張露大腿，看上去就是那種有點騷浪的漂亮女大學生，而且還有不同的妝容。
“反差太大了，看來高中生活給你憋得不輕，上大學就放飛自我了啊。”陳川點評道。
“那你喜歡高中時憋得不輕的我，還是喜歡大學時期騷浪的我？還是現在？”秦湘攔著他的脖子問輕輕問。
陳川沒回答，指著一張兩人合照問：“旁邊這女的是誰？和你挺像的。你還有妹妹啊？”
“這是秦嫵，小屁孩一個，今年好像剛上大一，四叔家的。不看照片了，墨跡了這么久，也該進行下個環節了。”秦湘合上相冊。
“呃，外門那么多人，你注意點啊。”陳川實時提醒道，因為懷里的美女一副要干壞事的樣子。
到中午吃飯時候。
臥室門還是被秦母大聲的拍了幾下。
“咳咳，那個……差不多了啊，該吃飯了！”秦母喊道。
“馬上就好……”秦湘回道。
陳川趕忙捂住秦湘的嘴，氣道：“亂說啥，你該說馬上就來。”
客廳里的餐桌上，是滿滿一桌酒菜。
秦家老爺子位于上首，旁邊空出來的位子，顯然是留給陳川的。
其他秦家兄弟姐妹，以及孫子輩圍繞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