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位是？”
“哦，他們是江浙收藏家協會的，來這邊參加蘇富比秋冬藏品展拍。”徐靜蓉道，“能量可都不小，其中一位溫商，收藏了8棟江浙古宅。”
徐靜蓉見陳川在打量自己，她挺了挺腰，微笑道：“減肥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中，目前是61公斤。”
“不說減肥的事，你叫荀雪來。”陳川道。
“好的。”徐靜蓉從腰后掏出對講機就要呼叫，但看到陳川手里拿著長長的盒子，便問，“陳董啊，我也是貼心貼力為您辦事的人，您看？這次您要辦什么事，能不能讓我來？荀組長，最近也挺忙的。”
荀雪在酒店內的職務只是一個小小的人事經理。她頭頂還是人事部總監，再往上才是總經理徐靜蓉。
徐靜蓉稱呼荀雪為“荀組長”，足以說明，荀雪是官小權力大。
因為，大家都看得出來，荀雪是老板身邊的人，就像古時皇帝身邊的宦官一樣，而且又是天龍集團調查A組的組長，掌管集團內部五大產業的橫向審計。
所以……徐靜蓉想爭一爭，也想距離這位年少多金的老板更進一步，一旦爭上，攀附上了，自己的事業和人生，說不定也會像騎上馬一樣，前途光明一騎絕塵。
她小心翼翼的站在陳川身邊，一副隨時聽候使喚的樣子。
陳川看看她，便帶她到董事辦公室，把立冬·雪景山水圖取出來，攤在桌子上。
“石濤，清初四僧，國畫宗師，他的畫作非常值錢，甚至可以說是有錢都買不到，陳董的這幅，我不敢說真偽。但是以陳董的手筆，想來也不會帶一幅贗品在身邊。”徐靜蓉看看字畫說。
“繼續。”陳川抱起胳膊看著她。
徐靜蓉彎腰，伏在辦公桌前仔細看看，道：“這幅畫的價值我不敢說，但是今年3月份，在《揚州書畫三百年》研討會上，展出了石濤的《杜甫詩意冊》，售賣了1個億。石濤引領揚州八怪，在美術史上有重要地位，影響我國古畫三百年。這一次，正好江浙收藏家協會在這邊開會，老板如果要出手這幅畫，我可以直接和他們溝通，無需通過蘇富比的繁冗流程。”
“有這些人收藏家的資料么？”陳川問。
“有，這些重要客戶，我都有維護。”徐靜蓉拿出隨身筆記本，攤開在陳川面前。
陳川掃了一眼。
江浙收藏家協會會員：
朱方，紅牛飲料執行董事。
康新，康新光電科技董事。
李彥，民間收藏家。
滕海山，滕氏集團董事長。
林峰，雪峰紡織集團董事長他爹。
“竟然有他。”陳川看著本子。
“哪個？”徐靜蓉湊過來。
陳川指著滕海山，道：“一好友的爺爺。”
徐靜蓉問：“我去溝通，如果他們都有購買意向，需要額外照顧這位滕老爺子么？畢竟，他們這幫收藏家，多半會搶著買。”
“不用，公事公辦，價高者得。”陳川道。
“明白。”
實際上，陳川對滕海山的印象還不錯，第一次去滕氏莊園時，這老爺子在別墅里等他。
兩人推了一會兒太極，老爺子身體硬朗，為人磊落大方，給人的印象很不錯。
如果，滕青青沒得罪自己，那么這幅石濤的畫作，可以優先賣給滕海山。
但滕青青太過任性，在自己面前打了宋素知，而且又在游戲里和自己敵對，屠殺自己的幫眾，這么鬧，自己也不必跟她講什么情分了。
“徐靜蓉。”
“奴才，卑職，不，屬下在。”徐靜蓉趕忙上前聽令。
陳川道：“你對滕海山，適當點出，這幅石濤的畫，是我的，明白么？”
徐靜蓉凝目，認真想了想，慢慢點頭：“明白。”
陳川看著她，一笑：“你明白了什么？若能答上來，減肥期限，再給你寬限1周。”
徐靜蓉道：“靜蓉明白有三。一，老板認識的那位好友是女人，可能是這滕海山的孫女。二，既然有這層關系，老板仍不給滕海山情面，要求公事公辦，價高者得，說明老板和滕海山的孫女關系一般。三，特意點出來，讓滕海山知道，說明，老板希望滕海山回去后責罰她孫女。她孫女定是不懂事，得罪了老板你。”
陳川哈哈一笑，這徐靜蓉能從底層升到超五星酒店GM，看來不單單是靠臉，學識和見識也是可以的。
這番猜測，倒是七八不離十了。
沒錯，滕青青得罪了自己，這次偏要點出來，石濤的畫是他陳川的。
這樣……讓滕老爺子回家質問去吧。
最好停掉滕青青的零花錢……
看她還嘚瑟不嘚瑟。
當天下午。
在酒店30樓會議室。
門口站有四個身形高大的安保。
不遠處，陸菲璐抄著手靠墻而立。
這是立冬·雪景山水圖的安保人員。
四個彪形大漢是明面上的安保。
實際上，最能打，最能跑的是抄著手，嚼著炫邁的陸小姐。
會議室內。
徐靜蓉把立冬·雪景山水圖攤開，她身后還跟兩位酒店總監。
對面是江浙收藏家協會的一眾老叟。
“嘖。”
“嘶！”
“這，這是……大滌子的畫作？是真跡么？”
“我來看看。”
“喂，小李，讓馬師傅過來做個鑒定。”
“喂，小王，讓劉大師過來趟，在天海洲際。”
“周さんをここに來てください。”
一眾老叟發出不同的聲音。
徐靜蓉淡淡道：“這是我們老板的私藏，今日拿出來，作為對江浙收藏協會一直以來對本酒店支持的回饋，現在舉行一個內部小型鑒賞拍賣會，諸位可以盡興觀賞，滕老，請收起手機，不允許拍照。若有購買意向，可當場出價，價高者得。如果今日流拍，三天后，這幅畫會在蘇富比秋冬藏品大會上展拍。”
陳川坐在辦公室里，他的電腦連接到安保科的監控，看著30樓小會議室里的監控畫面。
從畫面上看，那群老者里穿黑色唐裝的那個，確實是滕青青的爺爺滕海山。
他又是打電話，又是湊到畫前，取出帶鏈子的圓形放大鏡觀看。一副興趣濃厚的樣子。
荀雪敲門，進來問：“陳董，您要取車行和酒店的10月營收，目前這邊算好，扣掉合理稅費，是2477萬。”
“現在取，對財務有影響沒？”
“分紅一般按年，但按照《公司法》第37條規定，只要股東大會通過，按季度，半年，年度都可以。當然按月也可以，因為產業是您全資控股，所以這方面沒問題。只不過，財務審計是按年進行，要說影響，也只是使得財務年審麻煩些。”荀雪道，“因為，按月完稅，按月彌補虧損，按月提取法定公積金，實際操作是有難度的。”
“如果到年底，預計能分多少？”陳川又問。
“按照推算，車行和酒店到明年2月份，這5個月，可以累計分紅1.3億。天影那邊，會有1.5億，天龍國際大廈的租金，會有1600萬進賬，總共3億左右。”荀雪道。
陳川想了下，那就到年底一次性拿3億好了。
反正現在，如果立冬·雪景山水圖拍出了也會有比不小的收入。
而且，現在也沒什么花銷。
“5塊帝王綠翡翠，3天后展拍，按照市價，每塊在1.35億左右，扣掉稅費，到手差不多有1億。”荀雪又匯報。
這個陳川有數，這是心愿檢索給的5億心愿金，用來建造夜店用的。
“咖啡店員工招聘呢？”陳川問。
“昨天我去了人才市場，收取了37份簡歷，其中挑選出4位，我個人認為顏值在90分以上，但是審美沒有標準，不知道我認為的美女，大眾會怎么看。另外，我已聯系市內三家獵頭公司，在咖啡館業內挖人，這樣前期也省去培訓新人的煩惱。預計3天內會出結果。”
荀雪說著，從文件夾里取出一疊簡歷，見到陳川手上。
陳川看了看，前四份從證件照來看，果然是標致周正，眉清目秀，而且身高都在165至170公分之間。
“這兩個是海琴藝校的學生，她們會愿意從事咖啡館服務行業嗎？”陳川看著拍在一號位，二號位的兩個。
“因為咱們是集團產業，咖啡館只是一個小小的跳板，如果能力出色，會調到總部任職。我是這樣說的，而且，工資比寫字樓里的白領高0.5倍到1倍。”
“最主要的是，我說，咱們這是網紅咖啡館，所以服務員也要網紅臉，網紅身材。”
荀雪做了細致匯報，陳川覺得沒問題。
陳川從抽屜里，拿出一張4樓康樂中心的會員卡，里面有10000元儲值，遞給荀雪，說：“拿去做個SPA放松一下，有沒有玩的比較好的朋友，叫上一起。”
荀雪一笑：“謝謝老板，我和車行的蕭影秘書聊的比較多。而且，影視城審計工作，她出力最大，最辛苦。”
陳川又拿出一張遞過去：“這張她的，你倆一起去吧。”
“謝謝老板，對了……算了。我是說，我先走了老板。”荀雪收好簡歷，準備出去。
“對了什么？”
“額。”荀雪面露尷尬，問，“只是有點好奇，有一次我聽蕭影喊你爸爸……”
陳川一笑：“沒什么奇怪事。上次車行團建，我是化妝成她爸跟她一起去私訪了，她可能是叫順口，改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