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手機震動，一條微信來自李可心。
李可心：完美的那位斯坦福畢業的工程師已經簽訂協議，下午就飛往渝城。昨天下午接觸的幾個，今天都有回復，都答應跳槽，最遲明天動身飛渝城。下午我們去網易那邊。
陳川看到，打字回了個“棒棒”的表情。
李可心：你中午吃什么，要按時吃飯哦。
隨后，李可心發來一個照片，拍的是餐廳果盤里的西瓜。
李可心：你是西瓜最中間那一口。
陳川將手機息屏。
精致的和牛燒肉端上來，帶著撲鼻的香氣。
陳川吃了一口，跟小橘代碰杯，喝了一口酒，想到自己剛才叮囑小橘代的話，忽然一笑。這邊叮囑一個19歲的小女生多留個心眼，不要輕易交出自己。另一邊，想到在渝城時，和李可心第一次見面時，就發生的故事。
吃著酒菜，陳川不可避免的想，自己和徐洋是否有不同。
“你在想什么？忽然表情認真。”小橘代弱弱問。
“在想，什么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納蘭性德的《畫堂春》，游戲里也有這個任務。講述的是檀沁和越長風之間的愛情故事，劇情最后是一個悲劇。互相喜歡的人，沒能在一起。”小橘代道，“生存很難，能好好活著就不錯了，我都不奢求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想賺錢，好好孝敬父母，那就夠了。”
“這頓飯花了多少，錢我轉給你。”陳川道。
“不用不用……暈啊，我請就是我請，一頓飯而已，小意思。”小橘代輕笑，“我在嘗試在網上寫賺錢，很快我就能拿到稿費了。”
“寫的什么？我沒事也看。”
“那個……《狠狠愛之霸冷王爺的野蠻嬌妻》”小橘代道。
“這名字，恕我直言，有人看嗎？”陳川倒吸一口涼氣。
小橘代拿出手機，點開一個叫“作家助手”的app，說：“你看，這是我的作者后臺，在這里能看到的所有數據信息。看的人不多，但是有好幾個每天都來鼓勵我，還給我投票，我估計上架后，怎么也得有幾十個訂閱吧？主要是全勤保障。第一本，練練手，第二本再想成績的事。”
“作者寫的什么啊？小學沒畢業嗎？沒有戀愛經歷吧？多去交幾個朋友再來寫吧。”
“建議作者去看看人家《極品王爺為我神魂顛倒》學習一下。”
“推斷作者不超過15歲。”
陳川揉揉眼睛。
小橘代驕傲問：“書友們是不是很熱情？”
“嗯……怎么說呢，是挺熱情的。寫書這營生，不要眼高手低，還是得多學多看。”陳川道。
“我從初中開始看書，我覺得那些大神也就那么回事，她們能寫的我也能寫。”小橘代收起手機，“等我成大神了，賺大錢了，再好好請你更高級的大餐！”
陳川點頭微笑，表示期待，又問：“我看你書里的主角叫……流川溪，這是古代王爺的名字嗎？根據流川楓起的？名字有點出戲吧。”
“誰是流川楓？”小橘代眨眼問。
好吧，現在這些00后的小孩，連流川楓都不知道是誰……
小橘代笑嘻嘻：“你猜！”
陳川看到這種笑嘻嘻的表情，就會腦補對方心里是不是在MMP，搖頭道：“猜不到。”
“賣個關子，等你猜到，給你個獎勵。”小橘代笑道，“你可以慢慢猜。”
陳川表面上點頭，實際上沒往心里去，他才沒工夫陪一個19歲的小女生玩這種猜啞謎的小把戲。
吃飯的途中，陳川看了下自己的起點APP，里面還有7000萬多起點幣，折合70萬左右。
他上次為了看書，充值了100萬元，也就是1億起點幣，陸續打賞了幾個人白銀萌，給一個叫海十一的打賞過一個黃金萌，前后花了差不多30萬，還剩70萬。
陳川估摸，這頓飯，價格應該在三四千元。
在吃完后，小橘代開車，回到了北航校區。
以為她下午還要上課。
她跟陳川道了別，走時還說：“流川溪名字要猜哦。”
陳川叫了代駕來，坐車回到華爾道夫。
在路上，翻了翻小橘代的大作，主角名字還真叫“流川溪”，拋開這出戲的名字，其實寫的還不錯的。主要內容講的是，一個現代的女大學生在玩一款網絡游戲時，穿越了，穿越到游戲里的世界，成為一個王府王妃身邊的丫鬟。但是她因為穿越得到了一個系統，叫做“越愛越美”系統。
簡單說，就是被人越愛她，她就能收獲真愛積分，積分可以用來兌換：顏值丹，豐熊膏，肌膚嬌嫩霜，身材塑形丹，勾人媚眼，柔媚聲線，我見猶憐氣質，水潤丹，肌膚緊致膠囊，蜜桃臀訓練手冊，呵氣如蘭基因液，書法精通，繪畫精通，舞蹈精通，音律精通，騎馬精通，姿勢大全，瑜伽大師，三十六計，御姐氣場，純欲氣場，治國韜略等等。
不得不說，這小橘代腦洞大開，文筆嘛還過得去，毒點不少，有點虐，但是爽點也不少。
哎，怪不得被人噴了。因為現在活在信息繭房之中，只接受自己想看的，不接受任何不想看的，簡而言之就是時代變了。
任何欲揚先抑的都沒有生存空間。思想性？文學性？不存在的。
這種大時代下，產生了越來越多的流水線文，不會再出現看了能讓人有所觸動，能讓人思考的有點深度的文章了。
小橘代的作品就吃虧在這上面了。她試圖來點不一樣的，來點不那么俗套的。可是她又駕馭不了。
陳川回到四合院，躺在沙發上翻閱著，看到前期王爺指著女主罵“賤婢，滾出去”，中期王爺指著女主罵“女人，滾，本王不想看到你”，后期王爺還指著女主罵“你就是個星號，有多遠滾多遠”。
陳川倒吸一口涼氣，女頻的書真是欣賞不來，虐主太嚴重了。而且這王爺怎么跟眼睛瞎了一樣，看不到女主已經通過系統的加持，變得膚白貌美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儼然是一個又純又御又騷的狐貍精了嗎？怎么還是罵。
這作者，這小橘代，有、東西啊！
怪不得那多書評說她，連陳川都忍不住評價一句“這書666”。
評價完，想到中午還吃了人家請客的飯，看看app還有7000萬點幣余額，便隨后打賞了一個1000萬點幣的黃金萌。
這相當于10萬塊。
小橘代好歹能分到一半，5萬塊，也算是回報了中午的一頓飯。
打賞完，陳川關屏手機，閉上眼睛想想剛才看的劇情，還是覺得不爽，被那個叫“流川溪”的王爺氣得不輕，
于是一怒之下，又打開app，又打賞了1000萬點起點幣，這才感覺舒心了一點。
“作者，抓緊把那什么王爺寫死吧。寫死了再給你打賞！”
陳川留言。
小橘代打車回到北航。
路上，她接到舍友的電話，詢問她是請誰吃飯啊？花了多少錢？
“超帥的帥哥，愛了愛了，游戲里認識的，算是網友吧。但是是超暖的大哥哥，打球超棒，上午整個北體大都為他歡呼……濕的不行了。嗯……吃飯花了近4000，雖然心痛，但是很爽！下個月我還你們錢！快到教室了，回頭給你們細說。”小橘代的興奮溢于言表，對著電話巴拉巴拉。
掛了電話，小橘代發現一旁有個男生在盯著自己看。
“看我干嘛？”小橘代小聲疑惑。
“橘代，上課去呀。我是你徐師哥的舍友馬亮。”男生笑道。
“哦，你好……”小橘代尷尬笑笑，暗地了吐了吐舌頭，也不知道剛才的電話，有沒有被人家聽到。
不過聽倒也無所謂了，反正，經過這半天的相處，她已經打定主意，跟徐洋師哥明說，說自己想好了，以后不要聯系自己，自己已經確定喜歡的人是誰了……反正不是他。
小橘代小跑進教室里，正好下午開課，她在后排靠窗找個位置，曬著午后的太陽，回想著上午看超人打球的畫面，以及去他住的四合院，聽他在浴室里嘩啦啦洗澡的聲音，幻象著他的身體，以及中午吃飯時聊的蠻開心的時刻。
對于一個19歲沒戀愛過的小女生看來，那年輕，朝氣蓬勃，活力四射的超人身軀，也是行走的荷爾蒙，滿滿的誘惑力。
只是，耳畔傳來同學們竊笑聲。
小橘代微微一愣，四處看看，發現旁邊同學在看著她笑。
“暈，你這豬頭，你背后怎么有二維碼？你搞什么啊！”舍友提醒。
小橘代臉通紅，連忙扯下來……瑪德！竟然背了一上午！陳川哥哥竟然沒提醒！太特么壞了！
小橘代羞到趴下，趴在課桌上，講臺上老師說什么也沒聽進去。
她靠墻，墻上有墻紙，是用圖釘摁上去的。
現在，圖釘翻下來，掉落在課桌上。
她趴在桌上，曬著暖暖的太陽，看著圖釘細細的尖尖的頭。然后回想著從昨天見面，到昨晚一起吃飯，再到今上午看他打球，中午單獨吃飯。
手指不自覺的摩挲著圖釘的釘子，然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想把手指摁下去。
噗呲。
小橘代腦子有點抽筋了，指頭肚用力摁下去，圖釘毫不留情的刺破了她嬌嫩的指尖肌膚，殷紅的血液“唰”的滲出。
小橘代這瞬間痛到身子緊縮，冷汗都出來了，但劇痛之后，看著血液流淌，竟是有種異樣的快感。
“這是……”小橘代陷入沉思。
同桌也是舍友，看到小橘代手指出血，忙道：“我暈，你碰到圖釘啦，你這豬頭，怎么這么不小心？快，我有紙巾。”
同桌連忙幫她用紙巾摁住。
小橘代摁住后，沉思道：“姐兒們，你……那個，你跟你那個男朋友，你倆有沒有……咳，懂？嗯？”
“啥？你想問啥啊？”同桌瞪眼道。
“就是那個，懂？”小橘代眨眨眼。
“有病啊，懂啥啊？”同桌道，“快跟我說說，你遇到啥樣的帥哥啊，花大幾千請她吃飯。你是咱宿舍唯一一個談男朋友，沒有進項，光有出項的你知道不？我們都是人家請我們吃飯，給我們買東西！哪有你先借錢，請男人吃飯這樣的，丟人！”
“雖然心痛，但是很值。錢下月還你們。”小橘代正說著，手機響了。
是作家助手后臺APP。
《狠狠愛之霸冷王爺的野蠻嬌妻》收到了有本事狗別慫的10000000點起點幣打賞
小橘代腦袋空白，手捂住嘴巴，眨眨眼，又看了看手機。
數了數7個0，7個0是多少？
“7個0偶買噶！這是多少啊！7個0是多少啊？？”小橘代張大嘴巴。
同桌瞪眼看著小橘代的小嘴，驚訝道：“喲你這一小嘴，看起來不大，長的倒不小呀，是張好嘴……愛了……來讓姐姐么一個。”
“大姐，請問7個0是多少啊？”小橘代激動問。
“7個0，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你作甚？”
“千萬，竟然收到了一千萬的打賞。”小橘代顫抖著開后臺，又確認了一遍，發現沒錯，7個0。
1000萬起點幣。
折合10萬元。
她顫抖著開起點app看了看，果然……有公告，有寶箱。
恭喜“有本事狗別慫”成為《狠狠愛之霸冷王爺的野蠻嬌妻》的黃金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