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甜雨道:“我在老家有套院子,是我爺爺留下來的,我賣掉,以個人名義入股一部分,可以嗎?我不代表億通資本,也不代表君天秀,我就是自己入。”
“你想喝湯?”陳川問。
王甜雨點頭:“我可能拿不出多少,我自己手里沒錢,我老家的房子賣了,也頂多賣一兩千萬。如果不嫌少,我就入。”
“一兩千萬……嫌少,你別來了,不帶你玩。”
“我還送了你一輛慕尚呢……”
“那是允許你們入股天天單車的條件啊,現在是另一碼事了。”陳川道。
王甜雨有些失望,撇撇嘴道:“我還以為,咱們在京城相逢,一起相處了幾天,吃過了幾頓飯,算是朋友了呢。”
“十幾億的項目,你拿一兩千萬出來,還得賣房子,你好意思開口嗎?真拿自己不當外人?”陳川說著,往陽臺外走去。
王甜雨點了一根煙,伸手攔住。
看上去,就好像是她在用胳膊抱陳川一樣。
“呵,肌肉好結實……”王甜雨輕輕一笑,“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我就多求求你,你肯定會給我留個位置。我不讓你走,除非你答應,讓我入股。”
“一兩千萬真有點少。假如我項目總投資是15億,你出兩千萬,這是占……1.3?”陳川一笑。
“是啊,假如你這片子能賺30億,我也能賺4000萬呢,刨去成本也是翻番了,夠我余生花銷了。”王甜雨道。
“你抱著君天秀的金大腿?還想著給自己留后路?”陳川問。
王甜雨眨眨眼:“你說到這……我想到了入你股的扣門磚。如果你答應我入股,我給你一個情報……我在考慮,要不要這樣做呢。我怕打擊你。”
陳川沒聽懂,她是什么意思。
這時,樓下喊吃飯了。
陳川推開她的小手:“別攔了,先去吃飯吧。”
王甜雨看看外面的大雨:“反正這種大雨夜,你也走不了,咱們一會兒喝點酒,晚上都住在這。今晚高低我把你拿下。”
“拿下我還是拿下項目?”陳川看著她。
王甜雨抽著煙,輕笑著,淡淡的煙霧在她鼻翼之間繚繞,散發著煙草香氣。
陳川感覺,這女人吸煙的時候,目光和神態也太淡然,太迷離了,讓人忍不住在想,她在那個的時候,還會不會有這么淡然。
她兩指夾著香煙,把煙嘴放在陳川的唇邊,也沒說話。
陳川也搞不懂她這是什么意思。
王甜雨差不多有168公分,她揚著俏臉,看著陳川道:“我同情你。”
“……我有哪讓你同情了……”陳川無語的笑笑。
“先吃飯吧,我也考慮考慮,要不要和你說。”王甜雨道,“其實不如說,同情我自己。”
“賣關子?使用這種吊人胃口的方式,來獲得一個上車的條件。”陳川拿開她的胳膊,道,“別給我整花活。”
王甜雨把煙熄滅在煙灰缸,跟在陳川身后下樓。
在陳慧嫻家里的這次小聚會,來的都是文藝女青年,八個女生坐在餐桌前,在開餐之前,點了燭光,一起輕聲合唱了一首《少女的祈禱》。
聲音不大,但是和外面的雨景相和。
陳川看著大家唱,歌聲悅耳,顏值都養眼,不禁感嘆,自己總能遇到可愛的人兒。
陳川被這快樂的氛圍感染,也跟著加入其中,輕聲唱起來。
從來未順利遇上好景降臨
如何能重拾信心
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
賜我他的吻如憐憫罪人
我愛主同時亦愛一位世人
祈求沿途未變心
請給我護蔭
為了他不懂禱告都敢禱告
唱完歌,大家一起舉起酒杯碰杯,飲酒,吃吃喝喝的宴會開始。
話題不免說到陳川要投拍的新劇上。
除了陳老師不是很關心之外,其他人都是側耳傾聽,目光灼灼的看著陳川。畢竟都是影視學院畢業的,要靠拍戲吃飯。而這兩年,影視業寒冬,演員競爭壓力大,好多人無戲可拍。
陳川在剛才的歌聲中,也做了決定,他正式宣布:“我個人出10個億,然后我的幾個朋友會再出一點,總投資控制在15個億之內,打造國內最頂級的一部劇,甚至寄希望于走出國門,暢銷180個國家。所以,這部劇要有點紀念意義,不能只為了恰爛錢。所以我決定,全劇總收入的15要捐給公益機構,演員的薪酬也是這樣。”
話音剛落,所有人鼓掌支持。
“陳總,求給我們一個機會。”名叫薛凝的小女生眼巴巴瞅著陳川。
陳川看著她的嫣紅小嘴,想到她剛才在陽臺上的苦口婆心,那一張小嘴可是沒少求他,說的那么多,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陳川一笑:“好,給你一個角色。”
“那我呢陳總……剛才我也沒和你少說啊。”另一個雙馬尾妹子問。
“我呢我呢,我剛才也求你了,你還夸我口才不錯呢。”另一個丸子頭女生柔柔道。
陳川道:“既然你們是甜雨的朋友,我就幫襯你們。我和甜雨關系不錯的,我在海琴市有一家影視公司,原因跟我的,去那找林勝,跟我公司簽吧。以后都有戲拍,至于能不能紅,看你們個人實力,反正機會我會給。”
“萬歲!”所有妹子歡呼。
“甜雨,謝謝你介紹這么好的陳總給我們。”妹子們一起敬王甜雨。
王甜雨面帶微笑的跟她的大學好友們碰杯,心里吐槽道,可是老娘特么的還沒上車啊!
“甜雨,你老公的機構會參與投資嗎?”薛凝問。
王甜雨看看陳川,搖頭道:“這位陳總不要機構的錢,億通資本可能進不了。我個人倒是想投一點,但是陳總也不讓上車。”
“陳總人那么好,你好好求求他唄,他雖然不那么容易心軟,但是磨到最后,還是會軟的。”薛凝湊到王甜雨耳旁,輕聲笑說。
王甜雨輕笑,看了眼陳川,道:“我才不會像你們那樣求他。”
宴會說說笑笑,大家都喝了一點酒。
氣氛愉悅而溫馨。
這種大雨天,最適合喝點小酒,和朋友聚會了。
喝酒一直到晚上十點半鐘。
陳老師年紀擺在那,扛不住,先去睡覺了。
剩下王甜雨的同學們,拉著陳川試戲,都拿出自己的表演天賦來,在陳川面前表演。
“爸爸,求你了”一個小女生扮演女兒,拉著陳川撒嬌。
“老公,我想要個孩子。今晚能不能別戴。”另一個女生又深情道。
“陳川,本王就要你留下!”又一個冰冷道。
不得不說,學過表演的女生,撒嬌還真是有一套,演啥像啥,演女兒的像女兒,演老婆的像老婆,演女王的像女王,演綠茶的像綠茶。
王甜雨在旁笑意盈盈的看著。忽然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是家里打來的電話。
家里從白天就給她電話,因為家里遇到點事。但是都半夜了,又來電話,她心里“突突”了一下。
要知道!人最怕的就是半夜接到家里電話!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陽臺,接了電話。
“阿雨!快回來,你爸爸和你張叔吵起來,受傷了!送醫院了!”家人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王甜雨心里一哆嗦,拿起外套,往外面走。
她的一眾小姐們喊:“哎,阿雨,怎么了?外面那么大的雨!”
“我爸……進醫院了……誰,誰沒喝酒,開車送我去。”王甜雨小臉煞白。
一眾小姐妹面面相覷,都喝了酒。
王甜雨有些無助的看看眾人以及陳川,拿起手機道:“我喊個代駕來好了。”
陳川接觸到她眼眸里的驚悸,不由得心被觸動。女人外表再淡定,再淡然,但是在涉及到家人的時候,還是會流露出最柔弱的一面。王甜雨柔弱且無助的眼神,跟她平日里的處變不驚想象反差很大。
陳川默默運轉真·醒酒丹將體內酒精全部分解,拿起雨傘道:“我送你吧,哪家醫院?”
“平谷……”王甜雨看到陳川走向她,心里涌出一絲安全感,但是仍問道,“你,你不是喝了酒么?”
“我沒喝,走吧。”陳川道。
陳川只能說自己沒喝。
“別,我記得你喝了……”王甜雨搖頭。
“你記錯了……”陳川張開嘴巴到她鼻子前,呵一口氣,“有酒味么?”
“沒有……我記錯了嗎?”王甜雨疑惑的瞪著大眼。
“嗯,我喝得是茶水啦。”陳川給她一把傘,自己撐開一把,走出去,打開慕尚的車門上車。
王甜雨給她的小姐妹們打了招呼,也跑出去。
王甜雨家在京城平谷縣,距離市區有上百公里。原本就得一個多小時車程。
又是大雨夜,車子開不快。
在車上,王甜雨又跟家里通了電話,得知她爸爸已被送到醫院,稍稍安心,她媽媽在那里陪著。她是獨生女,家里出了事,她就是最大的倚靠了。
她接著電話,吸了吸鼻子,似乎是在抽泣。
陳川開著車,從扶手箱抽一張紙巾給她。
她又和她媽媽聊了一會兒,才掛掉電話,用紙巾擤鼻涕。
這種大雨夜,陳川開車也是得小心翼翼的,詢問了她是怎么回事。
王甜雨道:“我們家那邊是平谷一個景區,我爸開民宿,但是鄰居張叔不讓開,矛盾由來已久,今天兩家又吵,晚上下雨時,我爸上屋頂收拾東西,又跟張叔吵起來,結果吵得過于激動,一不小心滑了一跤,從屋頂摔了下來。”
“送到醫院了?醫生怎么說?”陳川問。
“正在做檢查,頭暫時沒有發現腦震蕩跡象,也沒摔破,但腿給摔折了。”王甜雨道,“聽我媽的語氣,也不算傷的特別嚴重。”
路上還有點堵,不知道前面是什么路況,陳川放慢車速,拍拍她的大腿,安慰道:“阿姨說不嚴重,那就是不嚴重,沒事,別緊張,一會兒咱們去看看。”
“嗯,謝謝你冒雨開車送我。”王甜雨說著,目光不自覺下移,看著陳川的大手拍在她的大腿上。
她這個人穿衣保守,一般不穿熱褲,短袖等露肉的衣服,從來都是長衫長褲。唯獨今天例外,因為今天算是和大學同學小聚,要一起拍照留念,她下身就穿了熱褲。
原本露著白生生的長腿就不自在,現在又被陳川一手拍在腿上,她大腦瞬間空白,一動也不敢動。她有心說一句,讓他把手拿開,但是人家放著好好的聚會不享受,在這種大雨夜開車出來送她,而且還安慰她。所以,她不好意思說。
“沒事,別緊張。”陳川右手拍著王甜雨的大腿。
王甜雨看著那只手,支吾道:“嗯,沒,沒緊張……”
陳川又揉搓了兩下,安慰道:“我知道西西伯利亞有個地兒,有神奇溫泉,如果骨傷,可以去那泡泡,有奇效。”
“哦,好,謝謝。”王甜雨頭都快垂到膝蓋上了,像一只鴕鳥。
道路上,前方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故,車都堵住了。
陳川把車停下,摸著她的大腿,道:“你看你還說不緊張?都起雞皮疙瘩了,是冷還是緊張?”
王甜雨低著頭,趁機推開陳川的手,道:“有點冷,也有點緊張,我,可以在車里抽根煙嗎?”
車窗外,豆大的雨點“啪嗒啪嗒”的打在車窗上,隱約有鳴笛聲從前方和后方傳來。
好在,慕尚這車夠大,坐在上面,給人以踏實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