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跑出病房的身影,陳川又看看站在門口的馮慶忠。
馮慶忠低頭,避開陳川的目光。
陳川又看看卓桐和宋清清兩人。
卓桐也低下了頭。
宋清清開口道:“陳總,怎么能一進來就打人呢?可心是最關心夢月了……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門口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是有幾個男生擠進了病房,其中有兩個陳川認得,一個是高宣,另一個是楚翔。
“夢月!”兩個男生同時開口,快步走近病床。
高宣曾是渝城SJT超跑俱樂部會員,是張夢月的前男友。那楚翔是另一個超跑俱樂部的會長,也是張夢月的追求者之一。
這兩人不知道從哪得到消息,跑到這里來探望了。
馮慶忠沖高宣楚翔等人道:“幾位,幾位,往哪闖呢?您幾位是找誰?”
但這兩人并不理會馮慶忠,像是沒有聽到。
馮慶忠拉住楚翔的胳膊,道:“兄弟,你找誰呀?病人需要靜養,別在這亂喊。”
“滾開,你特么再墨跡我抽你!”楚翔一把推開馮慶忠。
馮慶忠身子偏瘦,被推了一個趔趄,倒在陳川懷里。
陳川抱住馮慶忠,將他扶好站穩。
馮慶忠推推眼鏡,道:“陳總,你別管,看我把這幾個清出去。”
楚翔皺起眉頭,瞪了一眼馮慶忠,又看看陳川,哼道:“怎么,我們是夢月的朋友,知道她受傷了,來看望不行?姓陳的,夢月跟了你,結果就這?你看看,這人都給摔成什么樣了?我都調查了,今天仙女山小珠峰觀景臺人并不多,那夢月是怎么摔下去的?”
“你怎么知道她受傷了?”陳川問。
“我從朋友圈看到的啊。”楚翔道,“你以為這事你能瞞住?”
陳川掃一眼馮慶忠,卓桐,宋清清三人。
宋清清道:“是我發的朋友圈……我沒亂說,就說我閨蜜不小心從山上摔下來了,好在沒大礙,菩薩保佑。”
“你怎么有楚翔他們的好友呢?”陳川問。
宋清清道:“因為我之前也經常和夢月一起去超跑俱樂部玩啊,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一來二去?”陳川皺眉。
“啊,怎么?”宋清清道,“干嘛兇巴巴的樣子?剛才你打可心,我還沒原諒你呢。”
“你算什么,我用得著你原諒?”陳川看看她。
“你……你吃嗆藥了啊?是李可心打的你,又不是我打的,你對我兇什么?”宋清清瞪眼,“夢月摔傷了,你心情不爽,那我還不爽呢,我還心疼
呢,這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身上都感覺有些痛……”
“哎,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有些痛哎。”卓桐在旁小聲道。
這兩人感覺到痛,陳川信。
因為這四個女人身上連接了談判專家·M4的羈絆,彼此之間,多少能感應到身體上的感觸。
這時。
病房外又有腳步聲。
又是幾個年輕男女擠進病房,是胡凱力,李慕霸等人。
胡凱力進門后,不看張夢月,而是先看向楚翔,喝道:“靠,楚翔你來做什么?這里是你的來的地兒?”
“對,趕緊出去!”李慕霸上前一步,大手推向楚翔和高宣兩人。
李慕霸198公分的身高,肌肉虬結,一身力氣,推這兩人跟推小雞子似的。
“陳哥,夢月怎么了?被人打了還是?”胡凱力湊近陳川小聲問,“沒事吧?我看到清清朋友圈來的。”
“沒事。”陳川道。
“是從山上摔下來的?”胡凱力問。
沒等陳川回答,一旁宋清清先開口道:“我們去仙女山,夢月從小珠峰觀景臺滑下了,我和卓桐一組,夢月和可心一組。這本就是個意外,夢月受傷,可心也很難過,一直掉眼淚呢。結果,這位老大倒好,到了這里二話不說,先給可心一巴掌,有他這樣的老板么?”
宋清清話語矛頭直指陳川。
搞的一屋子人都看著陳川。
楚翔冷笑:“打女人?一身本事打女人?你還能有點出息么?”
“就是,我高宣生平最看不起對女人動手的,什么玩意兒?”高宣道。
“你倆再逼逼半句試試?”李慕霸手指楚、高兩人,“瑪德,嘴碎我陳哥,當心挨揍!”
“就是,陳哥辦事自有道理,用得著你們說三道四,趕緊滾出去,這里不歡迎。”胡凱力也瞪著楚、高兩人。
“醫院是你家開的?用得著你歡迎?我來探望朋友怎么了?”楚翔斜眼看胡凱力。
“臉皮真厚,死皮賴臉給人家夢月當朋友。你問問夢月,人家拿你當朋友了么?”胡凱力笑道。
楚翔一時語塞,說不出話。確實,張夢月沒正兒八經搭理過他。
陳川推開眾人,走出病房。
在走廊上,又碰到呂清霜。
陳川倒是有些詫異:“你怎么也來了?”
按理說,呂清霜是最看不慣張夢月的,現在卻第一時間來探望,除非不是來探望,而是來幸災樂禍?
呂清霜輕笑:“我來看看你的大寶貝摔成什么樣了,有沒有被毀容。”
陳川一
笑:“托你的福,沒什么大礙。對了,看你笑得這么開心,我多問一句,是不是你安排李可心把張夢月推下去的?”
“……你想象力真夠豐富,我一個呂氏集團的執行董事,身價十億計,我犯得著和一個寒門小女生較真?再說,在你眼里,我是那種惡毒的人嗎?如果我真要搞她,絕對會悄無聲息,而且,她會比現在慘十倍。”呂清霜道。
“開玩笑的,你還認真回答……”陳川走到她身旁,遞給她一根煙。
呂清霜搖搖頭,又問:“怎么還提到李可心?”
陳川帶著她走出醫院大樓,到了外面,點了一根,把剛才的事和呂清霜說了。
呂清霜聽了咯咯直笑:“真是臭魚找爛蝦,張大校花一出事,她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倒是先來了,可夠快的,什么楚翔,什么高宣……”
“你對那妹子有很深的誤解和意見,你不會是吃她的醋吧?”陳川問。
“嗯嗯,對對,我是吃她的醋,我都醋死了,她有什么好的呀,能得陳大少您的寵愛、我做夢都想像她一樣被你恩寵。”
呂清霜說這話時一臉風輕云淡。
陳川也沒當真的聽,伸了個懶腰,道:“你覺得,李可心那一耳光,我是不是錯了。”
“一般來說,打女人肯定是不對。這是社會公認的。但是呢,如果你的直覺是正確的,還真是那李可心給你張大寶貝推下去的呢?那一耳光是不是又太輕?如果我是你,讓我查出她是哪只手推得,我就斷她手。”呂清霜淡淡道。
“這么狠?”
“不然呢?如果不立威,等著互相殘殺呀?”呂清霜道,“開公司就是這樣咯,手下人那么多,肯定要賞罰分明。我建議你好好查查她,如果真是她,那一定要給她個很深很深的苦頭吃,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如果不是她呢?”
“那你得為自己那一下給人家道歉啊,人家女孩子不要面子的啊?先不說疼不疼,大庭廣眾之下給人家那一下,臉皮薄點的,以后都不好意思出門見人了。”呂清霜道,“其實我對李可心不熟,別看那妞是一開始我介紹給你的,我對她了解不多,她最初是一應屆生的身份應聘到我的公司,我見她長得好看,身材也好,就正好拿來色誘你了。不過,你好像對她態度一般,不是很喜歡她?”
陳川吸一口煙,緩緩吐出:“英國詩人西格里夫·薩松寫過一句詩,Inmethetigersniffstherose,余光中翻譯為胸有猛虎,細嗅薔薇。關于李可心,總覺得這妞是胸有妖狐。不是善類。”
“你也說了嘛,胸有猛虎,細嗅薔薇,說的是人心是猛虎和薔薇的兩面體。每個人心里的猛虎和薔薇的強弱形勢也是不同的。有人的心原是虎穴,穴口的幾朵薔薇免不了猛虎的踐踏;有人的心原是花園,園中的猛虎不免給那一片香潮醉倒。所以前者氣質近于陽剛,而后者氣質近于陰柔。”呂清霜道,“我覺得,可心妹子只是心思重了些,絕不是心有妖狐。或許是張大校花心有妖狐也不一定哦,會不會是她故意自己摔下去的呢?”
“她不會那樣做。”陳川道。
“對了,我來這邊,也有正事告訴你,吳越之死有了進展。”呂清霜拿出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