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受這個時代的思想禁錮,那些良家女,大多保守沒有情趣;
而青樓女子為了迎合客人,則要開放得多。
相比之下,自然是后者更能滿足男人生理上的需求。
這個時代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因此,就連有錢有勢的富貴人家的小姐,大多也不識字,影視劇當中的那些有文化的小姐們,其實只是極少數;
而青樓女子為了取悅男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其中甚至不乏一些才女。
相比之下,自然也是后者更能滿足男人精神上的需求。
不過——
這青樓女子,好是好,但想見上一面,也是真難。
就以蔡仍和蔡貌為例,他們自從進了樊,打賞老鴇、給跑腿、茶水費、花酒錢,前前后后已經花了近百緡,可是連一位小姐的面都沒見到。
至于蔡仍送給趙元奴的禮物,就跟去德云社聽相聲送花一樣,根本就不在票錢的范圍內,那完全是你自愿的。
而趙元奴收下蔡仍的禮物后,甚至只是趙元奴的侍女代趙元奴收下蔡仍的禮物后,有可能直接就放到一邊等待集中處理了,趙元奴沒準看都不會看上一眼,除非這禮物很特別能從一大堆禮物中脫穎而出。
等蔡仍從蔡貌那里了解到這種可能了之后,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現在就將香皂送給趙元奴了!”
蔡仍倒不是心疼兩塊破香皂,而是他準備將他的香皂打造成這個時代高端的奢侈品,因此,這次并未多帶,只帶了這一盒,用以宣傳造勢。
結果,還沒開始宣傳造勢,似乎就出了紕漏。
看著一眾跟打了雞血一樣的才子,在那里高談闊論揮斥方遒,企圖引起那些小姐們的注意,蔡仍暗自搖了搖頭,然后對蔡貌說道:“我出去走走。”
蔡貌聽言,有些戀戀不舍的跟著站了起來。
恰在此時,樓上的一個房間的窗戶突然開了一個小縫,緊接著伸出一支纖纖細手沖蔡貌揮了揮。
蔡貌見狀,就更不想走了。
蔡仍抬頭看了那只手的主人一眼,見她正在向蔡貌拋媚眼(在蔡貌看來應該是眉目傳情),便道:“你不用陪我,我就是去院中轉轉,一會就回來。”
言畢,蔡仍就一個人走出了大廳。
可能是心態老了的緣故,蔡仍不喜歡這種鬧哄哄的氛圍。
因此,走到院中了之后,蔡仍開始漫無目的的往人少的地方走。
走了不知多久,周圍的人開始越來越少。
不知不覺間,蔡仍來到了一座小花園當中。
抬頭一看,花園中竟有一座很精致的小涼亭。
蔡仍沒怎么想,便朝那涼亭走去。
走了幾步,蔡仍隱隱聽見前面有聲音傳來。
又往前走了幾步,蔡仍漸漸聽清了,那聲音應該是由一個女孩發出來的,“……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蔡仍走到涼亭處,就看見,原來是一個也就十二、三歲大的小姑娘,正在涼亭前一邊練劍、一邊吟詩。
蔡仍悄無聲息的走進涼亭,然后就站在涼亭中靜靜的欣賞著這出美人舞劍……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練完,小姑娘很滿意的一收劍。
就在這時,蔡仍的聲音響起:“劍舞得很漂亮,可惜,這樣的劍,只能表演,殺不了人。”
小姑娘聽言,立即用劍一指蔡仍所在的方向。
小姑娘的表現,讓蔡仍很意外。
要知道,這里可是青樓,良家女子不可能出入的青樓,所以,小姑娘的身份,不言而喻。
而作為一個要常常迎來送往的人,小姑娘實不該有這樣的危機意識才是。
蔡仍看著小姑娘手中的長劍,說道:“老鴇就是這么教你待客之道的嗎?”
小姑娘一聽,劍尖瞬間一沉。
猶豫了一下,小姑娘將劍放下,然后賠禮道:“奴家不知公子是客人,還以為是歹人,才有剛剛的唐突之舉。”
蔡仍笑道:“這青樓之中也會有歹人嗎?”
小姑娘頓時語塞。
還好——
小姑娘的反應不慢,她很快轉移話題道:“公子剛剛說我的劍法殺不了人?”
蔡仍道:“是的,你這劍法,充其量也就能給男人助助興,不能成為殺人之術。”
小姑娘有些不服氣道:“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高深劍法,而且這套劍法還有劍決。”
蔡仍笑了,他道:“你所謂的劍決就是李白的俠客行?”
小姑娘一臉萌萌的問道:“什么是李白,什么俠客行?”
蔡仍一聽,就知道了,這小姑娘應該是剛進青樓沒多久,還沒有來得及學詩詞歌賦,至少是學習成績不好,否則她怎么可能連李白都不知道?
左右現在也無事,蔡仍便耐心給小姑娘講解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這是唐朝詩人李白寫的一首詩,名為俠客行,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劍決。”
小姑娘這回明白了,隨即小臉一紅!
她沒想到,她練了快兩個月的劍法,竟然是假劍法。
與此同時,她也不禁有些失落——她提三尺長劍殺出樊樓的夢碎了。
借著朦朧的月光,蔡仍仔細大量了一下這個小姑娘。
就見,她五官立體,眉目分明,眼睛亮亮地閃著神采,身材高挑兒又玲瓏有致,倒是有幾分俠女的氣質。
就在蔡仍打量小姑娘的時候,小姑娘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她有些期待的問蔡仍:“公子一語便道了破奴家所練之劍非殺人之術,那敢問公子可會那殺人之術?”
蔡仍不置可否的說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學習殺人之術干什么?”
小姑娘沉默了一會,然后亦真亦假的說道:“奴家想找胡人報仇。”
蔡仍怔了怔,道:“胡人?契丹人?黨項人?還是女真人?”
小姑娘蒙蒙的說道:“這……我也不知道,我只知是胡人……我家原來是河北大戶,后來胡人南下打草谷,我家被滅滿門,只我祖父一人逃了出來,然后我祖父輾轉逃到了汴梁城……我祖父那一代,我家還能勉強靠他帶出來的幾件隨身寶物度日,到了我父親這一輩,我家徹底沒落了,我父親被逼無奈,只能把我賣到這青樓里,如果不是胡人南下滅了我家,我也不至于……不至于淪為歌妓。”
從小姑娘絮絮叨叨的話中,蔡仍聽出來了,她其實不想當妓女,只可惜,她家沒落了,她才被賣進了青樓當中。
還有,她是一個好姑娘,她沒有怨她父親,而是將她的不幸全都歸咎到了契丹人(即小姑娘口中的胡人)身上。
蔡仍喜歡好姑娘,因此動了教小姑娘幾招女子防身術的念頭,所以說道:“這殺人之術是不可能讓你大殺四方的,它最多也只能作為防身之用,這樣,你還想學嗎?”
小姑娘比蔡仍想得有決斷,她二話不說,就跪拜道:“徒兒花想容拜見師傅!”
“花想容?你是花想容?”蔡仍一臉愕然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管自己叫師父的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