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也有許多人舉家搬遷到揚州北。
平南大都督當然是舉雙手歡迎,甚至不忘抹黑一下周玄。
絕大多數地主眼中周玄就是一個酷吏
有后臺的人甚至已經把奏折遞給皇帝,撤掉此人的官職。
對此,皇帝肯定是不聞不問。
且不說他靠什么革除官職,光是周玄交的大量稅賦就已經讓皇帝沒有撤掉其官職的理由。
周玄這哪叫造反,分明就是忠臣啊。
期間也有很多劣紳企圖和周玄對抗,糾結數百家丁,抵抗前來要求降低稅負的人。
周玄對此當然是喜聞樂見,這些抵抗的人不超過一個時辰直接人頭落地。
當然,這些都只是小事。
雖然他們深深扎根于當地。
看起來勢力龐大,實際上不堪一擊,哪怕造反也沒有用。
而且周玄的統治也不依靠于這些土豪士紳出身的讀書人,愛去哪去哪。
當然,若是有人才主動投靠,周玄也不吝嗇官位。
這些都只是細枝末節,周玄真正關注的是妖魔鬼怪。
這些才是防不勝防,有些蠱惑人心的妖魔一旦掀起叛亂,那將是一場沉重的災難。
現在妖魔出現的數量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
普通妖魔倒還好,周玄最擔心的是“怪異”。
半個月前某個山村老百姓離奇死亡。
所有進入那個山村地帶的人當場立即死亡。
身上沒有半點妖氣,也沒有任何傷口,就是忽然間死了,靈魂直接灰飛煙滅。
周玄也找不出原因,干脆讓人把那個地帶給封鎖。
這種地方在揚州很多,要么是山洞,要么是某個古墓,有的是幾年前就已經開始。
怪異的產生往往不符合邏輯,有時候莫名其妙就誕生了。
有些可以消滅,有些根本找不出任何原因,只能出動人馬封鎖,等到某天找到問題再說。
怪異比一般的要么還要強。
普通妖魔殺不了多少個人,怪異可以瞬間讓數千人死亡,跟一場小型的戰爭似的。
周玄走上街頭,行人來來往往,街道旁邊的小販叫賣之聲絡繹不絕。
如今揚州城已經重建,大部分人是死了,剩下的人生活還是要繼續。
以前空缺的人口也從外面補了回來。
又恢復了以往繁華的模樣。
街上有些小販臉上還帶著傷疤。
傷口像是燙傷,其實是輻射治愈之后留下來的傷疤。
當初太素玉光感染,使得幸存下來的人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周玄也是花費了極大的代價,先把這些人給醫治回來。
他現在站在大街上可不敢用真面目,否則將會引起一陣騷亂。
這種陣仗堪比皇帝出巡。
皇帝出巡有一部分是假的,這個都是真心實意。
此時,旁邊的大街上傳來一陣騷亂。
似乎還有叫罵聲,人群頓時圍攏了起來,導致整個大街水泄不通。
周玄如游魚一般,輕松穿過人群,
人群中有幾個官差,官差押著一個樣貌清秀,衣衫襤褸的年輕男子。
男子雖然蓬頭垢面,氣度卻不凡,挺直著胸膛,仿佛他不是犯人,而是下來巡視的官員。
“是他?”周玄眉頭一挑。
忽然前方來了一伙讀書人,讀書人正在對這個年輕人謾罵。
“怎么回事?這個書生犯了什么罪?”路人有些疑惑。
旁邊一個讀書人轉過頭來,臉色脹紅,青筋暴突,顯得很是憤怒:
“他寫的《長城吏》《賣碳翁》《秋風茅屋歌》污蔑朝廷,詆毀當今圣上,所以被革除功名,發回原籍看守。”
看著周圍的罵聲,年輕人微微搖頭,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并沒有說話。
如此蔑視的態度,
“賣國賊,吃大齊國的飯,砸大齊國的鍋,張文秀,你就是一個斯文敗類!”
“你寫的長城吏是什么意思?長城那么偉大的工程,死幾個人怎么了?你是在抹黑圣上!誰給你抹黑圣上的勇氣?”
“你這是給北方蠻人送刀子!”
“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覺得大齊國不好就滾!”
“肯定收錢了!應該打入天牢,抄家滅族。”
人聲鼎沸,若不是都自詡斯文人,恐怕早就有人擼起袖子,上前毆打這個通敵的敗類。
周圍的老百姓只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也有其他讀書
人想要幫這個叫張文秀的年輕人說話,但都被淹沒在口水聲當中。
不過讀書人終究不能成大事,哪怕再怎么義憤填膺,也不敢親自上前動手。
畢竟打人是要坐牢的。
“斷脊之犬。”張文秀嗤笑一聲。
這些讀書人頓時忍不住了,很多人在地上找石頭,也有一些人選擇沖上去。
“大膽!”
衙門中沖出來一群氣勢洶洶的捕快。
瞬間包圍了這些想要上前毆打犯人的讀書人。
被這么一吼,讀書人頓時作鳥獸散。
張文秀被押進衙門當中,一番交接之后,隨后負責押解他的差役回京。
朝廷對他的處罰說重不重,雖然革除功名,不過也沒有流放邊疆,而是押解回原籍。
不是坐牢,相當于一種軟禁,居住在家里,里長和保長隨時監視,不得踏出一定范圍。
也不能在當地充當任何官員,不得發表任何言論。
張文秀對此毫不在意。
既然敢說就敢于承擔責任,后果早已預料到,所以也沒有太多糾結的地方。
此時旁人忽然將其帶到后面。
張文秀心中一凜,有種不好的預感。
毒酒還是白綾?
過了好一會兒,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周大人。”張文秀驚訝道。
他當然記得周玄。
當年可是在同一條船上,并且遇到了怪物,周玄一掌擊退怪物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在長安的時候,也曾聽過揚州有了一個叫周玄的州牧。
聽到這個名字也不往心里去,可能是同名同姓。
這里可是州府衙門,難道周玄就是那個揚州牧?
“拜見大人!”張文秀恭敬行禮。
兩人敘舊了一番,說起兩人分別之后的經歷。
張文秀之后進京趕考,得中探花,在朝廷任職。
后來看見民生疾苦,同時見不慣廟堂中央滿是歌功頌德的風氣,所以就寫了幾首詩勸諫了一番。
沒想到直接被革除功名,
張文秀臉色一苦,自嘲道:“大人,學生真的做錯了?”
被人嘲諷謾罵了那么久,即使是鋼鐵巨人,內心忍不住有些懷疑自己。
“他們認為先有河才有水,你認為先有水才有河,你說誰對誰錯?”周玄神秘一笑。
“大人能否細說?”
“不可說。”周玄微微搖頭。
轟隆!
天地俱震。
眾人頓時抬頭,只見一夜之間白天變為黑夜。
接下來的一幕,令眾人終身難忘,即使多年過去,依然深深刻印在腦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