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古歲月。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這里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戈壁,蒼涼而又陳舊,遠處的一輪血色落日巨大無比,鎮壓在這一片戈壁上,赤紅色的光芒妖艷無比。
這里的景色粗獷而奔放。
戈壁上還有許多火焰在燃燒,那是不知道多少萬年前的修士點燃的烽火。
還有一條長河從戈壁上穿過,滔滔不絕,從古至今未曾斷絕。如果仔細觀看,可以發現那河水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赤紅色,如同一條血河一般。
傳說,這條河流乃是黃泉的支流,原本黃色的水杯鮮血染紅,無數年來一直未曾變回來。
“嘩啦啦!!”
赤紅色的河水奔流,濺起一朵朵赤紅色的浪花,偶爾還會有一些骨架從河水中浮現。這些骨架顏色各異,有潔白如玉的玉骨,有泛著金屬光澤的骨骼,還有漆黑如墨的骨骼。
沒有人知道這里有多少骸骨,一如沒人知道這里死了多少修士一般。甚至其中許多骸骨上還有仙道的氣息流轉,很顯然是真仙的遺骨。
這里是九天十地和異域最大的戰場,兩界已經不知道在這里交手了幾百萬年,從仙古紀元就開始對立,一直戰到了現在,甚至不乏仙王在此血戰。
不僅是那血河,還有那大片的戈壁灘,那上面也全是骸骨,甚至許多沙礫都是白骨化作灰塵之后形成的。
“呼!!”
一陣狂風吹過,大片的沙礫被風吹出了一大片,露出了埋在地下的仙骨,即便數百萬年過去,依舊有部分仙骨散發著瑩瑩光輝,氣息不滅。
不過這里的骨骼也大多是殘骨,很難分辨出屬于什么種族,屬于什么部位。
戈壁灘上,偶爾還有一朵美麗妖艷的花,這種花生長在血腥味最濃的地方,這是地獄之花,此花一旦成熟,凡是未成仙之人,一旦靠近,都會崩碎。
而在戈壁不遠處,一座巨大的難以想象的城池鎮壓在后方。
說是城池,但那城的大小已經超出了城池的范疇,那里簡直就像是一個世界,走進可以看到開天辟地般的景象,濃郁的混沌霧靄繚繞。
除此之外,還有一顆顆的星辰環繞在城池外,還有一條條星河纏繞。
這一切都令此城氣象萬千。
然而這時候——
“轟!”
虛空一陣爆鳴,一把天戈從無盡遙遠之地飛了出來,劃破永恒,聲勢浩蕩,有中破滅一切的氣息。
戈壁上,一株銀色的草葉忽然伸展了身姿,它只是一株看起來非常普通的雜草,只有九片草葉,但這草葉翻轉間,隱約間斬破天地的可怕劍意在洶涌。
這一株草正是周通第一次釋放出去的九葉劍草真命。
“嗡隆!!”
下一刻,忽然九葉劍草真命的身影模糊了起來,一股歲月之力包裹在上面,令他的身形越發朦朧。
“歲月之力又來了,而且這一次前所未有的濃郁。”周通心中嘆息。
作為周通第一個釋放出去的真命,自從仙古歲月以來,他就一直扎根于此。而且當時周通的實力實在是太弱太弱,這個九葉劍草真命根本無法干涉一絲一毫的歷史,甚至連移動都做不到。
當然,無法移動也無所謂,因為九葉劍草這玩意,本來就是萬年神宅,幾百萬年都宅在一個地方都無所謂的那種。
仙古末年的那一株九葉劍草就是因為自己扎根了無數年的地方,無意間被好幾個異域仙王路過,所以悲劇了。
但是,最為致命的是,他身體上一直都有一種奇異的時間之力包裹。這股時間之力,不僅令他難以移動,甚至連別人也像是看不到他一樣。
他分明就是這一世的生靈,卻似乎完全不沾因果,不惹紅塵,簡直就像是超脫了歲月,凌駕于其上一般。
所以,無數年來,他一直扎根于此,見證了仙古時代異域和九天十地的戰爭。
他親眼看到九天十地這邊的先民戰力強大,于戰斗中引動仙劫,化作戰仙;他親眼看到了異域的赤王滅殺了九天十地的一尊仙王巨頭,并且以赤王爐將之煉化;他更是親眼看到無終仙王在此地被異域的仙王車輪戰,最終被異域的無上仙王巨頭無殤打死;他親耳聽到了無終之鐘敲響仙古紀元落幕的鐘聲……
可以說,他在此地完全見證了九天十地和異域的興衰,更看到了異域獲勝的關鍵人物——無殤!!
但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只能看著,卻無法干涉分毫。
甚至,就連他自己的成仙劫,乃至仙王劫,都無法干涉到外界,他身上的時間之力太過濃郁!!
“不過,剛才這種感覺,時間長河上似乎也有些變化啊!”周通心中說道。
無數年來,他一直被世間之力包裹,自然而然對時間法則有些極深的感悟,此刻,他能隱約間感受到,時間長河之中出現了一種巨大的波動,簡直就像是有一個巨人,在長河之中掀起驚濤駭浪。
“似乎有人在時間長河上出手,推動歷史!?如此強大的力量,至少是仙帝一級的人物才對……如果所料不差,或許這就是尸骸仙帝所做的,他要推動歷史,滅殺幼年的荒天帝?”周通心中明悟了。
未來,尸骸仙帝滅殺不了荒天帝,他就想要推動時間長河,推動過去的歷史,推動當世之人來滅殺荒天帝。
“即便是仙帝,也無法出手干涉時間,也無法出手滅殺不同時間維度的對手;他最多只能稍加影響一下,引導當世之人出手。”
“如果所料不差,現在或許就是安瀾叩關的時候了……”周通一瞬間明白了,現在是什么時間。
“咦!?我現在似乎能動了?”忽然,周通那九葉劍草的草葉一動,同時他的根須也似乎從地面上拔地而起,他感覺自己似乎可以移動,可以離開此地了。
“怎么回事?我能動了?為什么?是因為我的本尊要通過時間長河來到這個時代了嗎?”周通不由得欣喜。
無數年坐牢一般的歲月,他早就膩了,能離開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