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老還童》劇組在羅布泊的拍攝只花了四天的時間，畢竟也沒什么戲份。
重頭戲就是那場演講，其實第一次拍就足夠達到李謙的預期了，不過李雪鍵老師對這次拍攝卻比任何人都緊張，一直排到天色快黑了，自己嗓子也快冒煙，吼不出來為止。
這么“任性”的行為，李謙也沒有制止，對他來說這是一生中最大的恥辱，而這也是十多年來唯一一次洗刷恥辱的機會，李謙能夠理解。
半個多月暴瘦二十近，來大戈壁灘上經受了半個多月的風吹日曬，為的就是這個機會。
演講這場戲就拍了一個下午，也得益于軍隊的秩序，換了群演，那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蘑菇蛋這段劇情，剩下的是室內戲，以男主角的視角給科學家們一些鏡頭。
困難、失望、痛苦、希望、振奮、成功
一個個快節奏的鏡頭，將在大銀幕上逐一展現那個年代，用算盤打出第一顆蘑菇蛋的科學們的精神。
這些是室內戲，從各個劇團找了幾十名演員來客串。
話劇團里的演員，最適合演這種個性鮮明的配角。
話劇表演和電影表演是兩個概念，好的話劇演員，演電影主角不一定好，甚至如果沒有演過影視劇，一直在演話劇的話，演電影主角大概率演不好。
但是配角就不一樣了，配角戲份少，對于普通影視演員來說，戲份少，又不重要的配角，不好演，演不出彩。
可話劇演員，反而最適合這種戲份少的配角，這是話劇的表演特點決定的。
離開新江之后，李謙跑了一趟香江，那邊也準備好了，拍一下香江回歸的升國旗儀式。
其實本來李謙想加入一段八九十年代香江電影壇的戲份，請程龍、李聯杰、周閏發、周星池、劉德樺他們五位來客串一下，畢竟那是一段輝煌的歷史。
不過，篇幅有限，現在已經塊150分鐘了，而且影視行業，有《西游記》為代表就夠了。
關鍵的是，容易有一種風格割裂的感覺，整部電影是在一段愛情中回溯歷史，經歷一個個年代，八九十年代的香江，整體風格不搭。
半個月之內就出了三個外景，這才剛開拍，不適合太疲勞，后面還長著呢，應該循序漸進。
10月23號，劇組回到了魔都，開始拍攝男主角離開魔都之后，第一次回來的戲份。
也正好《京城遇上西雅圖》也上映了25天，佟莉雅跟著劇組宣傳了半個月之后，休息了十天，正好正式進組。
經歷了國慶長假的爆發之后，電影也快下畫了，總票房定格在7.4億，沒能突破八億大關。
過去一年，好幾部電影都是七億多，八億好像變成了一道坎，死活過不去，八億到十億之間斷層了。
真個十月也沒有其他電影了，倒是有一部高質量的古裝歷史電影《大明劫》，應該是今年少有的嚴謹精品古裝電影。
不過，沒有什么商業性，也沒有什么看點，票房就不用談了，沒什么人去看。
整部電影拍出來的是一種氣節，拍出了韻味和一個家國天下的大主題。
這部電影的撲街，400萬票房還不到成本的三分之一，也引得很多電影人、影評人、專業一點的觀眾大肆抨擊如今的電影市場。
爛片動輒幾千萬上億甚至幾億，佳片卻無人問津。
《小時代》又被拉出來鞭尸了。
看著網上這點動靜，李謙搖搖頭，“這就是市場啊。”
齊玉昆皺了皺眉，長嘆一口氣，滿臉困惑地看著李謙，“這種情況就沒有辦法改變嗎，這樣的好電影難道真的沒有辦法讓觀眾走進電影院？”
之前，他導演的《心迷宮》，同樣面臨這樣的情況，不過稍微好一點，賣了一億出頭。
這還是李謙幫他宣傳了一下，發了個微博。
叫好不叫座，口碑一片大好，到處都是贊揚，可票房卻冷冰冰地擺在眼前。
“市場就是這么殘酷，沒有辦法，除非適當地加入一些觀眾感興趣的東西進去。”
李謙搖搖頭，“好萊塢還可以通過奧斯卡、金球獎的影響力吸引觀眾，而且電視、網絡點播，和DVD租售也是一筆收入，可是國內這些都沒有。”
網上隨處可見的盜版，DVD就算有人買，也不知道買的是正版還是盜版。
至于通過獎項和提名吸引觀眾，金雞百花就算了，一年不如一年，越辦越回去了，拿了獎也沒多大的加成。
家國情懷、忠人義士這些，也可以在嚴肅認真的情況下拍的相對“好看”一點，但是很多有追求的導演就偏不這么拍，從頭到尾就不想票房的事。
這就沒辦法了，無解。
“可是，想把這種題材拍的可看性高，也不容易啊。”齊玉昆又道。
“老大這部《返老還童》，不也有歷史的厚重感，不過加入了逆生長的愛情這條主線，那簡直就是絕配了，那些嚴肅題材的電影，其實都可以參考一下。”蘇侖說道。
“蘇導說的對。”
旁邊陳昆插話了，“怪不得我總感覺我這個角色在很多劇情有點怪怪的，尤其是之前的三個外景幾場戲，好像跟我這個主角沒多大關系一樣，說是主角，更像是一個旁觀者。”
“時長不夠，沒辦法，而且回溯歷史就是這樣，七十多年的時間，參與太太強了，根本做不到，那得拍電視劇才做得到。”
李謙笑笑，“主線里你才是真正的男主角，之后的一段時間都是主線戲份。”
但看拍攝過程，確實會有點奇奇怪，男主角好像并不是最重要的了，反而每一段劇情的歷史人物、事件，才是那一段里的主角。
七十多年那么多事，男主角只能是一個旁觀者，一路見證著、經歷著，被影響著。
比如造蘑菇蛋李雪鍵的演講，不光光是讓觀眾內心激動，也影響著電影里的男主角。
苦難、奮斗、艱苦、興奮、喜悅、自豪，在逆生長的成長中，經歷著這一切，和影響著他對親生父親，以及對女主角的感情。
“行了，準備吧。。”李謙一拍巴掌，感慨歸感慨，活還得繼續干。
讓陳昆去補補妝，第一次回來的時候，是六十年代末，25歲的年紀。
也就是快到五十歲的外貌，一個分水嶺，這個時候開始就是陳昆真人表演了。
畢竟要還是老頭子的話，和女主角真的不搭。
“丫丫，這個時候的你還是需要點青春氣息。”李謙給佟莉雅說著戲。
“那不就是本色出演嘛，簡單。”佟莉雅信心滿滿地笑道。
“本色出演？”李謙手掌一拍額頭，“三年前的你還差不多。”
“？”佟莉雅立馬兩眼一瞪，直直地看著李謙，“你說我不夠青春？”
李謙一把抓住要接近腰間的小手，“都三十了，還青春？那真成精了。”
剛說完，眼看著佟莉雅臉色越來越不滿，李謙趕緊解釋，“我是說你越來越成熟，越來越美了.”
佟莉雅這才放過李謙，沒好氣地雙手拍了幾下李謙胳膊，氣鼓鼓地道，“不許說我三十了！”
李謙連忙閉嘴，不提年紀的事了，轉而笑道，“丫丫，你知道嘛，你就是這個女主角最完美的人選。”
“哼。”佟莉雅對李謙的討好不為所動。
“你看啊，這段愛情戲最動人的地方，就在男主角第二次回來，兩人都在人生中最美好的黃金年齡在一起了，最主要的就是這一段，現在只有你才能演好這個最么好的黃金年齡這一階段，而且還是本色出演，一個女人最有魅力的時候。”
“沒一句真話！”佟莉雅美眸白了李謙一眼，重新泛起了笑意，不再搭理李謙，轉身去補妝去了。
今天拍的是時隔近二十年，男主角回到養老院看望養母，正好碰見女主角的戲份。
沒有什么臺詞，看見多件未見兒時的好友時，佟莉雅先是有些有些愣神，接著滿臉的驚喜，小跑著著上前。
而陳昆由衷地贊美，“這么多年了，你長大了，真漂亮。”
佟莉雅原本見到朋友的喜悅，立馬就有些變了，臉上的笑容里多了一絲責怪，像是在生氣撒嬌，“你怎么后來就不給我寫信了。”
這個變化，是源自異性對自己外表的贊美，拉近了雙方的關系，一下子就介乎于好朋友和曖昧之間了。
如果沒有這句夸贊漂亮，哪怕是問他為什么不寫信了，頂多就是玩笑的責怪，而不是有些撒嬌式的責怪。
不過。
“咔！”
第一遍沒過，重來。
這個時候的女主角，也就是二十多歲，還未成熟，所以會因為男主角給他寫的那些信，海上和戰爭還有一系列的事情，感到好奇，因為這份好奇，產生了好感，才沖動地表白了。
經常有電視劇里，男女主角一開始對對方不屑一顧，但是因為某件事，一下子好奇了，好奇了就淪陷進去了。
這是青春的特色，容易喜歡一個人。
當然，還需要酒精的作用，畢竟男主角這時候雖然頂著陳昆這么一張帥臉，但終歸是接近五十了。
原版里，女主角表白的時候說了一句，她和更老的人都在一起過。
在好萊塢電影里這沒問題，但是在國內，要是這樣拍的話，還是在那個年代，李謙能被噴死。
原版，女主角主動表白一個中年帥大叔，年齡不是問題，畢竟連更老的人都在一起過。
李謙這里肯定刪掉了這句臺詞，她的表白源自于兒時的兩小無猜，以及這么多年寄給她的信產生了好奇。
見面之后，去吃了飯，看了場古典舞舞蹈表演，女主角是跳舞的，男主角在養老院跟一位老人家學過鋼琴。
音樂、舞蹈，天然的合拍。
再加上吃飯喝了點酒，本身還沒有足夠成熟，表白就順理成章了。
下午和傍晚拍了兩人看歌舞的戲份，60年代末，快七十年代，那個時期魔都也有娛樂活動的。
選了古典舞，沒有選芭蕾，主要是佟莉雅跳古典舞更合適，那個年代國內芭蕾也有，而且當時正是國內芭蕾事業的奠基階段。
在魔都車墩影視城，今天也迎來了晚上最后一場夜戲的拍攝。
影視城有條河，河岸有個涼亭，在這里拍攝表白的戲份。
拍之前，先拍一段跳舞的戲。
這是佟莉雅拿手的了，在黑夜中，只有天上高懸的明月，和河水能帶來一點亮光，背景還弄了點霧，伴隨著佟莉雅潘的充滿魅誘惑的翩翩舞姿，更有一番風味。
一分多鐘的舞蹈之后，佟莉雅施施然來到陳昆面前，倚躺在涼亭的長椅上，手撐著長椅的靠背，看著站在外面的陳昆，講述自己在舞蹈團里的生活。
“你知道嗎，我們舞蹈團看起來挺風光，實際上并不那么好，很多公子哥成天來找我那些姐妹們，也有很多人追求過我。”
佟莉雅輕聲問道，“你會生氣嗎？”
陳昆并不生氣，理所當然地說道，“你這么美，追求你的人肯定不少。”
佟莉雅笑了，湊過去想吻陳昆，可是陳昆卻按住了她的肩膀。
佟莉雅愣了一下，借著酒勁，有些促狹地笑笑，腦袋又向前湊去。
陳昆依然按住了她的肩膀，佟莉雅呆著不動了。
“別這樣。”陳昆輕聲道。
“你不喜歡我？”佟莉雅聲音漸漸有些冷淡了。
“我當然喜歡你，這二十年我一直在想你。”
“是我不夠漂亮？”
“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孩，可是每個人只有一次年輕的機會。”陳昆依然那溫柔的聲音。
他看得出來她是一時的好奇加酒精的沖動，這就是年輕的沖動。
“我不嫌你老，而且我也會變老。”
“今天不行。”陳昆還是堅持不接受，經歷過生死的他，對人生有了更多的認識，不希望他們的在一起，是因為一時的沖動。
而且相比對方的沖動，他反而一時間沒有那么容易接受，從純潔的小女孩到情感的女人之間的轉變。
先談感情再在一起。
而且，身體的巨大差距也是一個因素，就像后來五十多歲的女主角，難以面對二十歲的男主角，總想給對方最好的，這就是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