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顧安擊殺姚倉的時候。
距離幽州數千里外的地下宮殿中。
紀宏正陪同一血袍中年人盤腿坐在那巨大的石像面前。
只是表情略顯不耐。
許是感應到了身旁紀宏的不耐,血袍中年人緩緩開口道。
“紀宏,面對血神大人時,心要靜下,不然,無法傾聽到血神大人的教誨。”
紀宏頓了下,學著血袍中年人雙掌合十,面對雕像輕吐了口氣濁氣,閉上雙眼,默默運轉起功法。
像是遠古神靈在耳畔低語一般,紀宏腦海中很快出現一座血色雕像。
“妖魔亂世……血神降臨……救世人于水火……”
就在這時。
“啪咔!”
玉石破碎掉落的輕響,將紀宏和血袍中年人一同驚醒過來。
紀宏望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向血袍中年人。
“去,拿過來看看。”
“是。”
紀宏起身行至雕像腳下,撿起破碎的玉佩,當看到上面的信息時,瞳孔猛地一縮,愣在了原地。
兩息過后,血袍中年人緩緩開口道:“怎么了。”
紀宏沉默了片刻,走回位置遞上破碎的玉佩。
“姚倉,御空境二重……本座記得,他也是你手下的吧。”
紀宏陰沉著臉,點頭:“不錯,幽州地字丁號分殿,第三長老。”
“有點意思。”血袍中年人站起身來,行至大殿邊緣一個長寬各一丈的血池旁,將玉佩丟了進去。
雙掌合十立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詞。
過了三個呼吸的時間,雙掌冒出紅光。
血袍中年人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左手成刀,斬在右掌掌心處,溢出散發著紅色光亮的血液。
“嘀嗒!”
“嘀嗒!”
血液順著手掌滴入池中,蕩起陣陣波紋。
很快,蕩漾的波紋中,浮現出一副畫面。
畫面中,一道包裹在火焰之中的人影,一拳擊飛姚倉,隨后很快跟上姚倉,姚倉拋出木管,再到木管中的煙氣被燒盡,兩人交談,火紅身影再一腳踩碎姚倉的頭顱。
畫面到這兒,也消散不見。
紀宏剛才也走到了池邊,見到了畫面中的情景。
“剛才那身影……是顧安?”紀宏之前也見過顧安的樣子,所以很快認了出來。
揮了揮手,掌心不再滴血,血袍中年人轉身走向蒲團。
“是他。”
“他不是淬體境嗎?為何可以御空?”
坐回蒲團,血袍中年人輕聲道:“不是御空,他腳下噴出的火焰給他提供了動力,所以才能暫時飄在空中。”
“教主,顧安現在淬體境就有如此實力,若是不想辦法鏟除的話,將來恐怕又是一個奕丞!”紀宏面色潮紅,急切的說道。
“不,奕丞年輕的時候,可沒他那么強。”
紀宏面色一喜,躬身道:“既然教主也認同,屬下愿主動請纓,出手鏟除顧安!”
血袍中年人搖了搖頭:“此事你不用出手,自有人幫我們處理。”
紀宏皺眉沉思片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教主,你是說他們……”
血袍中年人頷首:“他們既然將姚倉放了出來,顧安安然無恙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他們耳中。
他們清楚,以游鴻明的能力,自然能查到姚倉是從什么地方出去的。
所以,會趕在游鴻明調查前,出手滅殺顧安。”
沉默片刻,紀宏說道:“這樣一來,他們也沒法隱藏了吧。”
“隱藏?他們也沒打算隱藏了,這樣也好,算為我們爭取了一部分時間。”
“教主,《血引訣》我們還沒拿回來。”
“無妨,他們也無法修煉《血引訣》,觸摸不到其中的奧秘;等時機成熟,我親自去取。”
紀宏緩緩點頭,又隨同血袍中年人一同坐在蒲團上,面對雕像開始運轉功法。
蒼穹夜色下。
顧安駕著快馬,奔行在林間小道上。
經過兩個兩個多時辰的趕路,借著月色看到不遠處的界碑上的石口鎮三個血色大字。
呢喃一句:“到了……”
翻身下馬將其系在森林中,背上包袱,緩步向小鎮走去。
時至深夜,整個小鎮的居民都陷入了沉睡,十分靜謐。
對于顧安這名外來人的到來,并不知情,唯有一些院中的犬吠聲,迎接著顧安。
穿過整個鎮子,行至后方森林中。
借著天上灑下的月光,顧安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若是沒記錯,就在這附近……顧安釋放出精神力,深入地底,感知地下的所有動靜,開始放慢了腳步,緩緩前進。
十幾息過后,在一處林間空地上,顧安停下了腳步,雙眼發亮。
找到了……
顧安感知到,在自己所站地面,向下延伸四十丈左右的地底,有一個巨大的空洞。
空洞內,有十幾道身影,在里面走動著。
剛欲直接打穿地面進去,顧安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想前方繼續走去。
地底。
幾名身穿紅色長袍的男子,圍坐在石桌邊,推著牌九。
同時談論著之前紀坤帶領人手,夜襲東陵郡鎮邪司百戶所的事情。
“紀坤少爺這次,可算是為我們血神教長臉了。”一尖嘴猴腮的男子笑道。
“長臉是長臉,不過都折在了里面。”
“話說,他們是為什么去偷襲東陵郡鎮邪司百戶所?上面也沒有和我們說過。”
“不清楚。”
“不知道。”
一名留著絡腮胡的男子手中提著一桶血水從他們這兒經過,聽到他們的談話,看了看身后大門緊閉的石室。
將桶方向,慢慢走到石桌旁,一手撐在桌子上:“我白日里不是去了上面取血嗎,從那老頭那兒,問了一遍這事,你們猜怎么著?”
“怎么著?”
絡腮胡男子低聲道:“聽說啊,是有人將《血引訣》弄丟了,上面一直壓著呢。”
“《血引訣》丟了!”
“噓!小聲點!這事我還沒有告訴執事大人呢!”
說著,絡腮胡男子心有余悸的回頭看向石室。
“我聽到了。”
石室中傳來一道雄渾的聲音。
“咔咔!”
石門打開,一身材魁梧的男子從中走出。
其他人紛紛站起。
“孟執事。”
血神教平安縣駐地執事孟巡,沒關絡腮胡男子的窘迫,沉吟片刻:“去,大家收拾東西,明日晚上,轉移據點。”
眾人愣了下,齊聲應道:“是!”
隨后準備行動時,甬道盡頭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