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陣變幻,下一刻,顧安發現自己出現在一片戰場之中。
戰爭的雙方,正是他方才在壁畫上所看到的人類和那些飛禽走獸。
雙方施展著各自的功法神通。
顧那發現,他們戰斗的時候,每個人周身都有不同顏色的光圈若隱若現。
在接觸到對方的妖魔后,那些光圈倏然放大,將對面的妖魔攬括進去,隨后消失在了戰場上。
“天象境的領域,這些人,都是天象境……天象境組成的軍隊。”顧安認了出來。
那些若隱若現的光圈,就是天象境界的領域之力。
之所以接觸到妖魔才展開,估計是擔心這么多天象武者一次性部展開而引發領域之間的沖突。
不多時,消失在領域之中的人和妖魔再度出現。
兩方皆有死傷。
殘肢斷臂,血流成河,映入顧安眼簾的,是無盡的血紅。
此時,他就是一個旁觀者。
見證了一場殘酷的戰爭。
畫面再次變幻,戰爭已經結束。
人類武者這一方贏了。
他們正在打掃戰場。
沒有人能保存完整的尸體,大多數的尸體都被碾成了湮沒。
就在這個時候,蒼穹之上忽然出現了一只遮天巨手,散發著無盡的威壓之力,壓爆層層空氣,對著下方的眾武者拍來!
巨大的威勢自然引起了下方眾武者的注意,但他們依舊打掃著戰場,仿若未見一般。
就在巨手距離地面僅有千丈距離的時候。
一道銀白劍光自天邊而來,瞬間到了遮天巨手之下,顯露出一個手中握著長劍的白衣女子。
顧安雙眸微縮。
這白衣女子正是他在壁畫上所看到的那位。
白衣女子渺小的身形,對比起遮天巨手,好似世間的一粒塵埃,可忽略不計。
白衣女子神情凌冽,望著越來越近的巨手,緩緩拔出了手中長劍。
就在長劍出鞘的那一剎,山崩地裂,云海翻騰,下方眾位武者紛紛騰空而起,暫時懸浮于空間。
白衣女子須臾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現在了巨手上方,舉起手中長劍,對著上方巨手手腕處,一劍斬出!
一道長約萬丈的劍光直接劃過。
轟隆!
巨手被其直接斬斷!
白衣女子劍鋒一轉,對準下方的正向地面掉落的手掌展出萬千劍光,帶起無盡的風雪,瞬間將那巨大的手掌切割為了一塊塊不同大小,散發著金光的血肉,散落在地!
巨手手腕斷裂處更是流淌出滾滾金色血液,滴落在底,直接將讓周圍一片的枯地再度散發勃勃生機。
與此同時,巨手迅速抽離了現場。
顧安在高山上望著這一幕,久久沒能平歇。
方才那一劍所蘊含的威能,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即使是蕭羽寒,估計都沒法做到那一步。
‘先是妖魔,再是巨手,金色的血液。
難道,那只手,就是現如今所謂的神明?’
根據顧安的經驗,血色呈金黃色,還蘊含著無窮生機的,也只有所謂的神明了。
顧安還在思索的時候。
畫面再次變化。
一座古寺出現在畫面中。
那名白衣女子手持長劍,立于山巔之上,神情黯然的望著下方翻騰的云海。
一名身披袈裟,看不清具體面貌的和尚,自山下,緩緩行至山巔,與那女子不知說了什么,轉身走下山巔。
白衣女子則是直接從山巔上縱身一躍,迅速離開了古寺。
顧安還在疑惑中時,眼前的畫面已經變為一片血紅。
再次回到了戰爭的場地。
只是情況與之前已經大不相同,下方武者死傷大半,白衣女子身上的一襲白衣已經染成了血衣。
但神情依舊傲然,望著半空中懸浮在眾人面前的數道身影。
其中一人,整條右臂,手掌與手臂的膚色有著明顯的差異。
這時,顧安耳畔忽然響起了低語。
“若是今日我戰死這里,你會如何”
下一刻,白衣女子劍鋒朝下,爆發著自己最快的速度,對著上方數道身影飛去!
如同杜鵑啼血,結局早已注定……
畫面轉換,古寺之中。
領著眾位僧人念經頌佛的年輕和尚,忽然停了下來。
身后眾僧疑惑不解,面面相覷。
“唉。”
一聲嘆惜自前方佛像中傳出。
“去吧。”
年輕和尚緩緩站起身來,脫去袈裟疊放在佛像前,將佛珠與禪杖均放于其上。
向后退了兩步。
對著佛像重重叩首三次。
轉身,在眾僧人的注視下向古寺外走去。
每一步踏出,都有一句話響起。
“若是我死了,你會如何?”
“你覺得,我死后,是會上達你們和尚說的西天極樂,還是地獄?”
“呵,我手中沾染無盡鮮血,又怎會去得西天極樂?”
“恐怕,還是地獄吧。”
聲音結束,年輕和尚也出現在了古寺之外,抬頭望向天邊,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迷茫。
“呵,地獄嗎……若是有朝一日沒了地獄,那你會不會直接前往西天極樂……”
話音落下,和尚的身影消失在畫面之中,直接跨越千萬里,出現在在戰場中。
伸手接過一塊天空飄落的血色布片,沉默不語。
原本已經絕望的眾武者望著和尚的身影,重新燃起希望。
上方剛剛擊殺了白衣女子的眾身影,其中一人,手中握出一顆血色光球,砸向和尚。
卻被其身上自動浮現的金光自動擊潰。
“我來了……”
下一刻,和尚身后浮現一尊高約萬丈的金色佛像,佛像漸漸凝實,和尚的身影漸漸化為虛幻。
知道和尚整個人消散不見,高約萬丈的金色佛像,也緩緩睜開了雙眼。
單掌立于胸前。
“阿彌陀佛!”
轟隆!
佛光照耀世間!
“唰!”
回歸現實,顧安雙眼猛地睜開,兩邊的壁畫上的內容已然消失不見。
“剛才,我是進入到了壁畫之中嗎……”
顧安垂眉沉思。
‘這壁畫中所記載的,估計是真實的事情;如此一來,妖魔和那些所謂的神明,以前曾經來到過這片土地。
后面雖然沒有看到結局,但應當是那和尚贏了。’
以身,化佛。
就在顧安還在思索的時候,甬道盡頭,響起了低沉的腳步聲。
“踏。”
“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