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某個聚居點。
在憋屈的小房間內,雅克汗流浹背,就像當初做為秘銀鍛造學徒的時,守著熔爐汗如雨下。
只不過這次雅克面前的不是高溫的熔爐,而是琳瑯滿目的燒瓶和試劑管,燃燒的反應皿和散發怪味的冷卻液。
一人一貓無聲忙碌著,相互間的配合非常默契,你遞給我一個瓶子,我遞給你一根試管,除了燃燒的劈啪聲和器皿的碰撞聲,雅克和胖橘不需要語言溝通,完全沉浸在工作中。
“咚咚咚!”
莉莉拉開房門,房間內的味道熏得她后退了一步,趕緊控風將房間內污濁空氣排出,之后她才進入房間。
將手中的多層儲物盒放在桌上,莉莉看著蓬頭垢面的人和貓,又好氣又好笑:“我真應該帶個鏡子來,讓你們看看自己的鬼樣子。
胖橘,你爪子怎么變成藍色了?
這是城里能收集到的最后的異獸靈植材料,出事以后,法比安用雙倍的價格都收不到原料了。
瑪麗安的補給還沒到,你們今天的產出我只能把一半給駝鹿他們,留一半萬一明天你們什么都做不出來,駝鹿手上也不至于沒有突破藥劑。”
雅克放下手上的活計,繞過桌子,走上前將莉莉抱起來,狠狠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莉莉輕松掙脫,看到自己的裙子上多了一個黑手印,氣得當即給了雅克一個腦瓜崩,接著說道:“今天很安靜,城里的人果然都沒敢再走出城門,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瑪麗安的補給不到,第二階段的工作無法開展。”
雅克思考了一會,說道:“馬丁可以提前登場了,讓我們的大探險家和城里的上流社會多一些交流的時間唄。
表演開始!是時候考驗馬丁的演技了。”
莉莉滿懷期待地問道:“湖神所說的以獸王遺跡,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嗎?我也想去看看呢!”
雅克說道:“湖神都掃蕩過了,有用的東西肯定都拿走了。你要真想去看看的話,今天給法比安的信里說一下,讓他和馬丁安排我們加入隊伍。”
胖橘打開多層儲物盒,一項一項檢查各種材料,然后對雅克喵嗚叫了幾聲。
雅克抱歉地對莉莉說道:“親愛的,我要干活去了,胖橘老板喊開工了。這些材料加上我們之前剩下的一些,大約可以做二十來瓶藥劑,不然你分成三天給駝鹿吧。
瑪麗安籌集武器裝備不會很快的,耽誤幾天很正常,我應該讓她分批送過來的,這樣異獸靈植材料也不會斷供了。”
冷清了一天大酋長的宅邸,忽然間變得熱鬧異常。
惶恐的仆人們見到了許多齊迪蘭城的大人物,雖然平時他們也會偶爾光臨大酋長家,但如此整齊地同時出現,這是第一次。
臨時作為議事廳的大餐廳,嘈雜一片,坐在最上首的竟然不是大酋長弗羅爾,而是一個禿頂、紅色絡腮胡看起來五、六十歲的男子。
“咳咳!”上首的紅色絡腮胡男子發出聲音,房間中依然充斥著辯論和爭吵。
弗羅爾看出紅色絡腮胡男子的不悅,便將桌子敲得咣咣響,大聲喊道:“安靜!安靜!蠻牛長老有話要說!”
房間內逐漸平靜,紅色絡腮胡的蠻牛緩緩說道:“好了,今天我們九家十三個宗師齊聚,不是來相互責怪的,也不是掙誰家崽子成為下任大酋長的,現在亂成這樣,你們還掙個屁。
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人也死了,皇帝知道這里的情況只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先解決第一個問題:如何才能不讓帝國的怒火不會波及我們九家。
還有,血月,我知道你孫子和藍羽的兒子為了爭奪下一次勇士挑戰進行了一次龍劍決斗。
既然龍劍決斗結果已經出來,那便是經過湖神認可的,你不能因為這事不配合九家的集體行動!
剛才我聽到你的話了,分裂,我們全部完蛋!這個時候我需要你們團結!知道嗎?團結!就像你們恐懼的軍團那樣,團結才能打敗一切敵人!”
弗羅爾說道:“蠻牛長老,難道我們不能親自鎮壓叛亂嗎?那幫泥腿子也就幾個塑能者帶頭而已,我們十三個長老,只要去一兩個就能將首惡鏟除,其他的叛亂者自然就投降了。”
藍羽長老插嘴道:“弗羅爾,你沒進入宗師,所以沒聽到湖神的神諭。你爺爺榮耀戰狼和你父親要是知道自己的子孫一代不如一代,現在連個宗師沒有,會不會想要從亡者世界回來抽你啊。”
作為和弗羅爾一個派系的血月長老立即反駁道:“藍羽!這個時候你胡扯這些干嘛?你就能保證你那個娘們一樣的兒子會成為宗師?他怕是要成為歷年來最弱的勇士了吧?”
蠻牛生氣了,聲震四野:“閉嘴!”
“讓你們不要吵!非要我揍你們嗎?”房間霎時安靜。
蠻牛繼續道:“我們十三個宗師都不能出手,這是我們給湖神的承諾,那天的祭祀,湖神讓我們承諾善待每個族人,我想應該是那幫窮鬼的祈禱讓湖神知道了。
我沒法確定湖神是否恢復到能夠現身,但是她一定是恢復了很多,如此具體的要求從我當大酋長到現在是第一次。
上一次是她讓我們向帝國投降。
我仔細考慮過了,如果我們出手鎮壓,本來是帝國的稅務官和那些窮鬼的矛盾,就會變成我們九家和窮鬼之間的矛盾。
之前弗羅爾的提出的辦法就很好,我們派出一隊人去約克城匯報這里的情況,并且將我們九家的責任摘干凈。
我覺得塞爾福這孩子就很好,讓珊卓拉也一起去,他們都熟悉帝國人的說話辦事方式,從中斡旋,讓帝國派人來剿滅這些叛亂之人,不要我們親自臟了手。”
討論繼續,各位長老各抒己見,大體上還是支持曾經的大酋長蠻牛的意見。
大酋長之子塞爾福匆忙進入房間,對著大酋長耳語起來。
見到大酋長弗羅爾眉頭緊皺,蠻牛長老問道:“小家伙,出了什么事情?那些亂民又來了?”
塞爾福很有禮貌地說道:“蠻牛爺爺,亂民似乎散了,不是他們的事情。剛才來了個帝國人,說是要見涅夫斯基稅務官,我和他說了這邊的情況,他現在要求見我父親。對了,他說自己是個探險家,還是波切利伯爵的孫子,叫塞吉·波切利。”
“哦?帝國人?還是大貴族的孫子?他找涅夫斯基干嘛啊?”
“蠻牛爺爺,他沒說,要不我請他來這里?”
“去吧,請他來吧,我們這時候需要一些帝國的大貴族的支持和幫助啊。”
不多時,一個打扮入時,英俊瀟灑的青年走入,脫帽行禮,說道:“塞吉·波切利,見過大酋長和各位長老,剛聽說了鄙人的故交涅夫斯基的遭遇,鄙人深表遺憾啊。”
此時如果旅店老板流浪鐵拳見到這個伯爵的孫子,一定覺得似曾相識,也許一拍大腿會說:這不是那個雅克小子的手下嗎?摘了兜帽梳了大背頭我也能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