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不是猴子!你絕不是猴子!我聽出來你在裝猴子說話了!”
法比安大叫,猴子的笑聲是呵呵聲,可是剛才他卻笑出了人類才有的哈哈聲,加上伸進他脖領子的那個爪子沒有長毛,憑著這兩點,法比安認定這是一個人了。
至于猴子能認字,能從他的家徽中看出他來自卡斯蒂亞,這種事情已經被法比安忽略了,線索夠多了,夠多了……
身后的聲音變成了正常的人類聲音:“聰明的小家伙,看來我是過于得意了,那么來自卡斯蒂亞的小家伙,說說你是誰派來的吧,不然我將會把你的手指頭一根一根切下來,哦,對了,你是玩弓箭的話,那么先從右手食指開始吧,這樣你也不會因為丟了那個漂亮的護指而擔心了,你用不上了。”
法比安感覺拿個冰涼的手正在自己的手背上劃動,嚇得他連忙喊道:“別!別……!別動手,我說,我都說!”
“呵呵!”這一笑倒是像猴子了。
“我是卡斯蒂亞的貝爾南德子爵的兒子!我是西撒帝國的貴族!我是使節,你不能傷害我!”
“使節?皇帝會派一個卡斯蒂亞的小子來這里?讓你去見大祭司?想從他那里得到什么?問問他為啥拿不出源石么?呵呵呵!”
“我不是正使,我只是……只是正使的朋友,因為好奇才跟著來的,他和大祭司要談什么,我一概不知……”
“你的意思是說魁王那個家伙費了老大力氣,就弄來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那好吧,反正也沒用了,希望你會飛吧,不然山下的狐貍就有夜宵了。”
話語間法比安便覺自己已經脫離了地面,正在空中漂浮,一陣風吹掉了法比安臉上的破布,一輪圓月出現在他面前。
月亮那么大,那么圓,法比安無法低頭,但是他卻知道腳下應該就是萬丈懸崖。
求生的欲望,讓他的頭腦飛轉,一個主意靈光一現,他急忙說道:“我們是來走私糧食的!我說實話了,我們是來走私的!”
“走私?卡斯蒂亞人,這才合理,仔細說說。”
法比安的身體向后退了一些,落到了地面。此時的法比安已經渾身濕透了,顫顫巍巍地說道:“我來自慕賽港,我們的糧食沒了出路,如果不將今年的收獲賣出,糧價會大跌,南方貴族的收入將會銳減,我們想要和光明神國的主事人商討用這里出產的其他東西換糧食!”
身后的聲音笑道:“果然如此,一群唯利是圖的家伙,可以為了銀幣出賣帝國。”
“如果能拿出銀幣來交換,我們就不需要跑這一趟了,我們實在不知道光明神國有什么值得交換的東西,所以才特意過來看看。”
“值得交換的東西?呵呵,你們以為這些光明狗有什么?真沒想到,我無意中又立了一功。”
光明狗?這家伙是帝國人!
立功?他破壞了糧食走私,就是立功?
帝國人,沒聽說過貝爾南德家族,這人一定不是來自卡斯蒂亞!應該也不是來自帝都!北域和薩克森?可能性不大,他們不會派人進入這里阻止光明神國獲得糧食。妙筆閣小說
這人難道來自斯圖亞特?
不管是什么情況,法比安決定最后一搏!
“等等!等等!我是斯圖亞特軍情處的線人,我的老師是軍情處潛伏在慕賽港的間諜。”
法比安身后之人突然沒了聲息,過了片刻才說道:“死到臨頭了,還騙人,不過確實是聰明的小子,竟然能猜出我的身份。”
法比安急忙說道:“我沒騙你!,我的老師是高級間諜詹姆斯!他當年在伊芙學院的時候發展我為線人的,后來他調任新大陸,和我還有信件聯系,我真的是自己人!正使還在,殺了我也阻止不了走私貿易,我可以幫你找到正使……”
關于詹姆斯的情況,雅克早就猜出了大半,包括他的斯圖亞特間諜身份,法比安自然也聽雅克說過,這時候丟出來取信于人,也不知道效果如何,法比安心中無盡忐忑。
“詹姆斯,呵呵呵,這名字許久沒聽說過了。和我說說他吧。”
法比安心中大定,急忙將他所知的詹姆斯描述一番,還特意說了他參與伏擊帝國特使的情況。
漸漸地法比安發現自己又能動了,身子一軟跌坐在地。
轉身一看,地上果然是一雙人類的腳,穿著軟底皮靴,破爛的袍子幾乎拖到地面,再往上看去,是一張半隱在兜帽中的中年男子的臉,微卷的栗色頭發從兜帽邊緣倔強地鉆出來。
男子伸手抓住法比安的后衣領,將他拎起來站好,“叫我九號吧,雖然詹姆斯沒和我說起你,不過他有些小心思,發展幾個下線也實屬正常。現在我們說說正使的事情吧。”
法比安目光閃爍,磕磕巴巴問道:“就在這里說嗎?啊,不,我是說就你一個人嗎?我不需要匯報給別人嗎?或者等大家到了一起說?”
“匯報給別人?難道詹姆斯那家伙沒和你說,一個數字的代號意味著什么嗎?”
法比安搖頭,但是眼神卻一直在關注著那人身后的樹林。
“呵呵,果然就是個一無所知的外圍成員,我開始懷疑你到底能否派得上用場了?”
“九號先生,要不,我們到離懸崖遠一點的地方說吧,在這里談話,那些猴子會聽到的。”
“山魈族現在是我們的盟友,這你倒是多慮了。有什么話快說吧。”
“我這里還有關于對付帝國特使的秘密消息呢,你知道的,那個叫克勞迪亞的丫頭最后還是逃掉了,我費了很大力氣才調查到她能逃掉的原委,還打算通知詹姆斯老師,可惜最近和他斷了聯系。這個消息不能讓這些猴……啊,山魈……知道吧……”
兜帽男子發現法比安總是眼神飄忽,目光經常飄向他的身后,心中懷疑,便猛然回頭看去。
就在他回頭的一剎那,一桿白色長槍破空而至,貫穿他的嘴巴,扎入地面,槍身彈起,將他的身體挑在長槍尾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