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嗚嗚嗚”
臨死前的慘叫聲、絕望的哭泣聲。
“吼吼”
瘋狂廝殺的怒吼聲。
“轟隆啪嚓咔嚓”
各種各樣法術爆發的聲音。
‘呼呼’
房屋燃燒引起的風聲。
當羅蘭一群人沿著密道離開奧術白塔,在城市街道中穿行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如同末日降臨般的場景。
伯德滿頭大汗,眼神發虛:“鮮血玫瑰瘋了,徹底瘋了,他們根本不是人!他們是鮮血的使徒,是殺戮的化身!喪鐘開始響起,地獄空蕩蕩,惡魔盡在人間......”
馬波里聽得不耐煩:“別特娘的念詩了,聽得我耳朵疼!”
伯德詩興被打斷,惱怒地瞪了馬波里一眼,但也沒繼續喊下去。
就在這時,旁邊屋頂上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笑聲,聲音不大,卻如被風吹動的風鈴聲,很是悅耳。
可是,周圍明明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噪音,這點音量,就算聽到,也不應該如此清晰才對。
在場四人都是極聰明的人,立即就發現了異常,一同停下腳步,警惕地看向了街邊的屋頂。
屋頂上站著一個女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容貌妖艷絕倫,有一頭熱情如火的濃密長發,詭異的是,她身上不著片縷,將一身雪白晶瑩的肌膚全部暴露在空氣中。
本來,這么一個漂亮女子赤身裸體地出現在眼前,應當是一副令人眼紅心跳,遐思聯翩的美景。
但情況實在太詭異了,讓人不敢有任何綺念,街上的四人都是嚴陣以待。
馬波里低聲道:“小心,她就是3號騎士:蕩婦碧昂絲。”
蕩婦之名,說的是她喜歡暴露軀體的異常行徑,并不是說這女人性情放蕩,事實上,她是一個性情癲狂、冷血無情的人。
胡里安說過,碧昂絲最喜歡干的一件事,就是當著一個母親的面,一點一點地將她的孩子吃掉。
總而言之,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碧昂絲笑瞇瞇地,目光從伯德身上轉到馬波里身上又轉到羅蘭身上,最后定在了安薇娜身上,她深深吸了口氣笑道:“噢真是令人癡迷的香味。我想我要是當著你們三個男人的面把這姑娘生吞活剝了,你們的表情一定相當精彩,對不對?”
這一句話剛剛說完羅蘭、馬波里、伯德三人迅速對望了一眼而后就毫不猶豫地同時出手。
伯德法杖一指,一道‘噼啪’作響的閃電朝碧昂絲抓去。
馬波里重劍虛斬,一道天藍色劍芒朝碧昂絲疾閃而去。
羅蘭更絕。
左手酸液右手一道烈焰射流同時激發。
一瞬間三大強人都對碧昂絲用出殺傷力最強的招數。
碧昂絲臉色一變身體迅速化成一團紅霧就要逃跑。
‘嘶’
酸霧竟然第一個到達將紅霧裹在里面,濃濃白煙中,將碧昂絲攔截了下來。、
“啊”
慘叫聲中,一個赤子慘叫著從紅霧中掉了出來,迎接她的是天藍色的劍芒、雪亮的閃電以及暗紅色的烈焰射流。
一瞬間碧昂絲身體連中三大殺招一聲不吭地就被打成了十幾塊焦黑的尸塊。
但她還沒死透,一顆焦黑腦袋從屋頂滾落時,仍在凄厲慘叫。
“蓬”
又一道墨綠色光芒閃過在半空中將腦袋打成了一道白色灰燼。
刺耳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三人夾攻之下,蕩婦碧昂絲連2秒時間都沒撐過,就死了。
馬波里重重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鄙視道:“我早看這蕩婦不爽了,今天算是狠狠出了口惡氣。”
伯德則一臉興奮:“啊我們合力,竟如此強大!”
羅蘭最是平靜,碧昂絲是很強,但她的招數已經全在他預料之中,要是這樣還能讓她跑了,那他在思維實驗室演練了數百遍的模擬戰斗,豈不是沒了意義。
他笑了笑:“這盤開胃小菜的味道還算不錯。”
說完,又轉頭對安薇娜道:“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出手。你要盡量降低存在感,你的攻擊,要用在最出人意料的時候。”
這么做,能讓安薇娜盡可能地處于安全的境地,同時也能發揮最大作用。
安薇娜輕輕點了下頭:“我明白。”
“走,咱們繼續。”
四人穿過街道,又進入一條小巷,一開始,巷子里十分平靜,一個人影都沒有,但當四人走到巷子中間的時候,巷頭巷尾的地方突然響起一大片喊殺聲,數不清的鮮血仆從涌了過來,將小巷出入口完全堵死。
這些鮮血仆從本來只是普通人,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們發出癲狂的尖叫,毫無畏懼地朝四人沖了過來。
伯德大吃一驚:“不好,首領肯定察覺到我們的意圖了!”
馬波里拔劍準備開干。
羅蘭大喊一聲:“讓開,我來清理這些嫖客!”
三人立即退到墻壁下,羅蘭側身站在巷子里,左右手張開,向巷子兩邊同時釋放了烈焰射流。
兩條暗紅色的火線一左一右地沖出去,沿途遇到的所有阻礙物,全都被射流洞穿。
這還不止!
羅蘭又將射流當做長鞭,雙手揮舞,在寬度不過4米的小巷里來回甩了兩下,頓時,沖進巷子的鮮血仆從全被攔腰切成兩段,上百號人,無一幸存。
這些鮮血仆從力量太弱,身體斷折后,雖然沒死,但也失去了攻擊力,一個個倒在地上,之前癲狂的尖叫,全都變成了痛苦的慘叫。
3秒時間就清光了阻攔者,羅蘭停止施法,大喊一聲:“走!”
他當先朝巷子出口跑去,其他三人飛快跟上。
從巷子出來后,是一條寬敞的馬路,足有20米寬,馬路上有許多平民在逃命,馬路上停著七八輛毀損的馬車,其中三輛已經陷入了熊熊烈火之中。在其中一輛毀損馬車的車篷頂上,站著一個銀發男人。
這人身上穿著精良的黑色皮甲,手上拿著一把刀刃超過一米五的銀色彎刀,正指揮著鮮血仆從去追殺平民。他似乎非常喜歡干這件事,干的非常投入,時而痛罵、時而大笑、時而出手懲罰追捕不力的鮮血仆從。
馬波里眉頭一皺,低聲道:“他叫是1號騎士:銀發死神肖恩。”
鮮血玫瑰中,1號騎士的力量一等一的強悍,其戰力比其他所有騎士都要高出明顯的一截。最最可怕的是,這家伙幾乎毫無弱點,甚至連強酸都無法對他造成致命的傷害。
伯德目光環視著周圍的建筑,輕聲道:“據我所知,1號騎士是首領的貼身侍衛,他在這里的話,那首領肯定就在附近,說不定正在某個角落里看著我們呢。”
馬波里點頭認同這話:“真正的挑戰來了。肖恩很強,但我還能勉強抵擋。如果首領出手,那恐怕.......”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來,但每個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這時,車篷頂的銀發男人轉過身,對著羅蘭四人張開雙臂,肆意大笑道:“歡迎歡迎凡人中的強者們。歡迎你們來到不朽者的圍獵場。”
羅蘭瞇了瞇眼,走前一步,高聲道:“你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你們的首領呢?叫那個藏頭露尾的家伙給我滾出來!”
“嘖嘖嘖嘖”
肖恩連連搖頭:“你就是紅發的迪拉特吧,你干的不壞,殺了不少鮮血玫瑰中的廢物。但我要說,你就算殺一千個,一萬個廢物,也仍舊不過是個高階法師。而一個高階法師,就仍然還是凡人,仍然還是這圍獵場中的獵物。”
他激動地揮舞著手中的銀色彎刀,放聲大笑:“看看這些哭喊的蠢貨吧,他們不過是孱弱的兔子。捕獵兔子并不是榮耀,唯有捕獵雄獅,才能用來炫耀功績。迪拉特,你算是一只雄獅,你準備好逃命了嗎?”
羅蘭眉頭緊皺,覺得這家伙是個瘋子。
馬波里忍不下去,大喝道:“肖恩,接我一劍!”
重劍虛斬,一道天藍色劍芒劃過夜空,切向肖恩的頭顱。
肖恩臉色猛地一肅,身上瞬間浮現出一層血紅色的光層,同時,他雙手緊握刀柄,不閃不避,正面一刀斬向劍芒。
“蓬”
一身輕響,劍芒被刀刃斬中,力量結構崩潰,化作一蓬松散的藍色光霧,霧氣仍舊往前去,但殺傷力卻已經降低了九成,擊中肖恩身體時,只在他身上的鮮血之盾上帶起幾縷不起眼的微光。
他嘿嘿一笑:“馬波里,你的新力量不過如此。”
馬波里面色微沉,轉頭看了眼伯德:“一起動手?”
之所以沒讓羅蘭也動手,是因為他們最大的對手,并不是肖恩,而是隱藏在暗處的首領。
若是首領趁他們對付肖恩時,趁機偷襲,才是當前最致命的情況。而羅蘭最大的職責,就是防范這一點。
卻沒想到,伯德搖了搖頭,他竟然不顧死神肖恩的威脅,離開人群,大步往前走去。
馬波里大吃一驚:“伯德,你在干嘛?”
伯德不說話,一直走到50多米外的時候,忽然轉了個身,沖馬波里嘿嘿一笑,而后放聲大喊:“首領,出來吧,我遵守承諾,將他們都帶來了。迪拉特,木靈女人,還有馬波里這個叛徒,全都在這了。”
馬波里大吃一驚:“伯德,你背叛我們?!”
伯德聳了聳肩:“不不不,你怎么能說我是叛徒呢?我是兄弟會的法師,從來都是如此。我之所以屈服于迪拉特,不過是為了保命罷了。卻沒想到,你們竟然這么愚蠢,竟然會相信我說的話,哈哈哈哈”
他癲狂大笑起來。
“你找死!”馬波里勃然大怒,就要不顧一切沖上去對付法師伯德。
“別沖動!”身后傳來羅蘭的聲音。
馬波里怒火熾烈:“迪拉特,我忍不了,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殺了這個混蛋!”
“別沖動!”羅蘭緊盯著馬波里的眼睛,再一次重復著三個字。
馬波里牙齒咬的咯咯直響,但最終,他還是服從了羅蘭的命令。
羅蘭走前一步,看向伯德:“法師,你忘了當初得誓言了嗎?”
伯德笑的越發暢快:“誓言?什么誓言?那不過是為了應付你們隨便說的謊言!你還真就信了,啊哈哈哈”
“啊”馬波里恨地仰天怒吼。
羅蘭臉上顯出憤恨之色:“所以,你不惜犧牲整個城市的無辜平民,只是為了演一場戲,騙我們走入圈套?”
伯德聳了聳肩:“唔我本來沒想搞這么大,但首領說,不弄得真實一點,恐怕沒法騙過你。我只是一個法師而已,可沒法違抗首領的意志。”
羅蘭咬牙切齒:“兄弟會的法師,果然各個都是無恥之徒!”
“說的好可惜現在才認清真相,實在太晚了一點。”
這個聲音是從馬路對面的屋頂傳來的,聲音非男非女,十分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