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是血!
點點猩紅的血。
就像雪中的紅梅。
從走廊這邊蔓延到看不清的黑暗之中。
噠……噠噠……噠……噠噠噠……
這個聲音,很有節奏,就像在打著節拍。
六樓的長廊盡頭,一個人影在舞動。
舞姿曼妙。
鬼厲出世,這座午夜的校園再度發生了鬼蜮級變化。
幻境,出現了。
那是一個翩翩起舞的人影,跳的很用心,心無旁騖。
王詡靜靜的看著,舞者并沒有受干擾,依舊舞動。
不得不說,在小王道長那不多的藝術細胞中,這個厲鬼跳的真的很美。
只是,她不是在長廊上跳舞,而是在那巴掌寬的護欄墻上舞蹈。
而她腳上,一雙鮮紅的紅色舞鞋在死灰色的濃霧中格外的顯眼。
噠……噠噠……
轉了個身,單腳直立,小天鵝。
王詡的目光不免落在那雙大紅大紅的紅色舞鞋上,連濃霧都不能掩蓋的紅舞鞋,就像被血浸染的紅舞鞋……
那是厲鬼執念的凝固。
曾經有一雙非常漂亮、吸引人的紅色舞鞋,女孩子把它穿在腳上,跳起舞來都會感到更加輕盈、富有活力。
因此姑娘們誰都想穿上這雙紅舞鞋翩翩起舞一番。
可是姑娘們都只是想想而已,沒有誰敢真地把它穿在腳上去跳舞。
因為這雙紅舞鞋傳說還是一雙具有魔力的鞋,一旦穿上跳起舞來就會永無休止地跳下去,直到耗盡舞者的全部精力為止。
但仍有一個姑娘實在抵擋不住這雙紅舞鞋的魅力,不聽家人的勸告,悄悄地穿上跳起舞來。
舞鞋不停地跳著舞,日日夜夜,晴雨不分,穿過田野和草地,還穿過了荊棘……
直到她的雙腳被砍斷,這才擺脫了紅舞鞋的魔力!
黑暗的安徒生童話,恐怖的紅舞鞋。
而眼前,同樣是一雙恐怖的紅舞鞋。
……
華人區警局檔案室。
艾達和袁杰相繼申請調閱了華高的歷年檔案,現在三人失蹤在華高,小王道長進入校園,信息一件件傳來。
檔案室的主任和幾個檔案員將華高的檔案盡數整理了出來,以待小王道長詢問,以及接下來些報告做準備。
今晚通宵是一定的了。
“華高的師生,近三十年意外死亡事件都在這里了,主任,你給我們分析一下唄!我思來想去,按照慣例,沒有靈異事件發生的啊!他們三人怎么就失蹤了呢?”
主任頭發花白,將手中的保溫杯放下,他年紀有點大了,不比年輕人。
“既然失蹤了,那么肯定有原因。這些意外死亡事件,我也看了無數遍,當時看確實沒有異常。因為學校本就沒有異常,最近的意外死亡距今都有半年了吧!半年是個很長的周期了,如果有厲鬼誕生,七天一般是個高發期。半年……我這大半輩子,還真沒遇到過……”
主任搖搖頭,從一堆檔案上拿起一份,繼續道:“但既然真的出現了靈異事件,那么之前所有的推斷都要推翻了。我們只是普通人,只能以過往的經驗來判斷,既然經驗不能作為判斷的依據,那么便要發揮你們的想象。在靈異事件上,一切皆有可能……”
主任打開了手里的檔案,將里面的照片一一放在了桌面上。
照片是高清的。
是少女墜樓后的案件照。
鮮紅的血,布滿了地面。
少女仰面望著天空,雙眼瞪的很大,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這起少女墜樓事件是我入檔的……”一個長相普通的四十歲女人說道:“時間是去年十月份,自殺,尸檢沒有異常,死亡后一個月,出警調查沒有一次有異常。死者的身份,除了是學生之外,在華高是舞蹈隊成員。按照舞蹈老師的口供,她是舞蹈隊最有天賦,也是最努力的女孩,甚至有望在芭蕾舞上有一番建樹……可惜了。”
“自殺原因?”
“應該歸納為校園霸凌吧!死者是單親家庭,和母親生活,不過……她的母親從事的是脫衣女郎工作……”女人沒有在這件事上過于細說:“在她死前一個星期,舞蹈隊傳出她患有木每毒,學校還流傳著她母親的視頻……本來她就被孤立,因為此事,就自殺了。”
“經過調查,其實那都是謠言,是舞蹈隊的一個成員誹謗的,目的也就是那點事……”
檔案室里的人都有些沉默,這是一起明確的自殺事件。
只是可惜那女孩不夠堅強。
“哦,對了!”
女人想起了什么,拿起了一張照片,說道:“主任,你看這里,她穿著的是一雙舞蹈鞋……”
“恩,紅色的。”
“這件自殺事件唯一可疑的疑點就在這里,她母親來警局取走所有遺物之后,又跑來說那雙紅舞鞋落在了警局。我們調看了攝像頭,那雙紅舞鞋確實被她母親取走了,也就是說,在其回家的途中,紅舞鞋丟失了,或者說是……失蹤了!”
……
血色舞鞋繼續跳著芭蕾。
但那舞者卻是沒有了任何的美感。
她渾身浴血,“滴答……滴答”的從大腿上滴落,染紅了舞鞋,也染紅了地面。
她猙獰,她暴戾,她有將月光都染紅的怨念。
血色怨氣猶如海浪一般席卷而來。
王詡攥拳為捶,金光大盛,以太極捶擊出金光咒,那血浪騰得崩散。
一個掙脫執念的厲鬼,連半身紅衣都算不上。
金光咒一出,那女鬼頓時慘叫了一聲。
向著王詡踏來的血色舞鞋順勢一收,“噠噠噠……”就要遠去。
要逃離。
這個厲鬼,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強。
亦或者,小王道長悟出了金光咒,實力突飛猛進。
一圈圈金光穿透怨氣,撕裂開血浪,緊接著,一個碩大拳頭緊隨而至!
這個拳頭五指有力,潔白如玉,深沉內斂,金光相繞。
一擊之下,血色怨氣變得幽幽暗暗,化為乳白色的霧氣。
“啪!”
一雙血色舞鞋掉落在了地上,上面斑斑點點的血液早已凝固成了黑色。
剛要彎腰去撿這雙舞鞋,遠處的黑暗中似乎浮現出了一個人。
冷漠地望著小王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