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來,麥花翻滾。鄉村小路上,可以看到幾個少年少女正在追逐嬉戲。
遠遠的從小路上走來兩個青年,少年與少女好奇看著他們,同時竊竊私語地談論著:“不認識呢,他們應該是外來的人吧?”
“好像是的!應該也不是附近村莊的人。你看他們的衣服……”
和少年少女們毫無戒心不同,村莊里的中年人面對陌生的面孔時,卻顯得非常警惕:“你們是什么人?”
面對中年人的質問,一身黃顏色長袍的青年上前一步,溫和地說道:“我們來是來這里傳教的!”
“傳教?”中年人眉頭一皺,疾言厲色地說道,“離開這里,我們都是光明之主的信徒,這里不歡迎你們!”
“光明之主又能帶給你們什么呢?”這時,黃衣青年背后的紅衣青年淡笑著開口說道,“除了能給你們治療病痛,光明又能帶給你們什么?教廷又能帶給你們什么福報?你們每年都要上交什一稅,把自己收入的十分之一交給教廷,除了交給領主的稅之外,光明教廷那邊還要再克扣你們收入的十分之一,你們的生活他們可曾保證?”
“你們在說什么,我聽不懂!這里不歡迎你們!”聽到紅衣青年的話,中年人不禁是即驚又怒,唯恐招來殺身之禍,急忙要驅趕兩個青年離開村莊。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了村里的村民圍了上來,村民們詢問了事情的經過。當從其他人口中知得知紅衣青年所說的那一番話后,這些村民一個個露出了害怕的神色,紛紛叫囂著驅趕兩個青年離開。
看著群情激奮,極度排斥他們到來的村民,黃衣青年淡淡一笑,揚聲說道:“光明并不能帶給你們幸福,唯有吾主大地與豐饒之神,才能讓你們獲得幸福。吾主的神跡,可使你們獲得富足,可使你們吃飽穿暖,不再飽受貧困之擾,你們難道要拒絕應當得到的幸福嗎?”
隨著黃衣青年的話音落下,四周大地上,開出了朵朵鮮花,鮮花綻放倒還沒有什么,關鍵是路旁的野草,田里的麥苗,仿佛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加持,齊刷刷地開始生長。
原本此時正是麥子開花的時節,但是在黃衣青年展現出的神跡下,周邊田野里的所有麥子都開始結穗變黃。剎那間,周圍的數十塊田地,直接從春季進入了金秋的豐收時節。
“這……”所有目睹這一切的村民,紛紛驚駭地看著這一幕。
本來就被紅衣青年的話給戳中了痛處,現在又看到如此神跡,這些村民們動搖了。
一邊是每年征收的什一稅,看病治療也要花錢,一邊是能給他們帶來豐收的神跡,到底那一邊能給他們帶來幸福,明眼人一看就能分辨得出來。
紅衣青年看出了他們的為難,他們想要轉信,但是又怕背叛信仰招來光明教廷的報復,所以村民們才會猶豫不決。
“你們不用擔心!”紅衣青年掛著親切的微小,對村民們說道,“吾主大地與豐饒之神和火焰與文明之神最是寬宏大量,不需要你們完全背叛光明,你們只需敬奉他們即可,你們敬奉得越虔誠,他所展示的神跡也會越豐富。像這種令田地豐收的神跡,只要你們愿意敬奉,吾主每年都可賜予你們一次。”
這話讓村民們心動了,但他們還是心有估計。
紅衣青年看出他們已經動搖,便對村民們說道:“這樣吧,你們對外就說我們是你們請來教授孩子們通用文字的教師,至于你們愿不愿意信奉吾主,全由你們自便!”
看著這么好說話的兩人,村民們默許了兩人進村傳教。
……
進入村里后,兩人被村長安排在一處空余的民居里。
安頓好了之后,黃衣青年對身邊的另一位同伴感嘆:“光明教廷連這種偏遠地區都扎根如此之深,我們的傳教任務非常艱巨啊!希夫,你說什么時候才能攢夠恢復德林爺爺的信仰之力?”
原來這兩人,就是結伴開始傳教的希夫和林雷兩人,因為沒有什么人手,他們在傳教方面只能親力親為。
希夫聽著林雷的感嘆,對此卻不以為意地說:“最難的是跨出第一步,只要能讓他們接受并信仰我們,接下來的一切就像是滾雪球一樣。除了那些在大城市里生活的居民,像這種在鄉下生活的民眾,只要你展現出了相應的神跡,他們根本不會抗拒你來傳播信仰。”
確實,一些城鎮或是大城市里的居民到還好,有許多地方可以找到工作獲取收入。只有這些在田間地頭耕作的勞苦民眾,才是被光明教廷壓迫最狠的人。
他們在田地里的收獲,除了要給領主繳納稅收和佃租之外,還要給教廷繳納什一稅,最后能落到他們手中的,只有勉強足夠果腹的一點。只要能讓他們多收獲一點,哪怕教廷的異端審判所如同懸在頭上的利刃,他們也敢背叛光明教廷的信仰。
想到剛才的景象,林雷不禁嘲諷道:“光明教廷實在是太自大了,他們以為擁有了武力,就可以鎮壓一切。雖然民眾們恐懼他們的武力,但是武力顯然控制不了民眾們的思想,他們在底層的信仰,輕而易舉就會被動搖。”
村民們最初時還義正言辭的拒絕他們來傳教,可是等到自己展現出了神跡后,他們那種動搖的神態,就可以看出來,他們所謂的信仰,不過是懾服于光明教廷的武力而已。
其實在這些村民們心中,所謂的信仰就是那樣,一旦有什么利益壓倒了信仰,這些村民們就會分分鐘背叛所謂的信仰。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他們在強者手下隨波逐流,沒有自己的自由,只能被動地接受著強者對他們的安排。
不過,這也是難免的事。這些底層民眾沒有接受任何教育,他們的所有資產,只有那些能夠糊口的糧食而已。就連這已經出現許久的便宜煉金物品,這些偏遠村民也購買不起。他們的生活就仿佛被隔離在這片村落和附近的村落中,外界的一切事物都和他們無關。
只有在征稅的時候,他們才能接觸到外界的信息,可是就連這一點,也被光明教廷給無情的阻斷了。
因為光明教廷知道,一旦底層的民眾所接受到的信息增多,那么這些底層的勞苦民眾,就再也無法保證能夠虔誠信仰他們的光明之主。
希夫對此不置一詞,而是說起了傳教計劃:“先期我們需要讓民眾們愚昧,等到信仰傳播開了,我們就要開展教育,啟迪他們的智慧,這樣一來,才能更好的鞏固我們的信仰……”
希夫就短期的傳教計劃做了一個規劃,讓兩人不會漫無目的的行事。
……
且不說希夫和林雷在村中住下來,村里的村民對這兩個異教傳道者,心里仍然抱著猶疑的態度。
“莫雷格,真的讓那些異教的信徒在我們村傳教嗎?”薩沙擔心地看著丈夫,“可是宗教裁判所那邊該怎么辦?”薩沙擔心這事暴露后,會被宗教裁判所知道,那么他們這些接納異教徒的人,恐怕都要被推上火刑架給燒死。
連這么偏遠的地區也知道光明教廷的宗教裁判所的存在,由此可見光明教廷的武力威懾,是何等的深入人心。
“不用擔心!”莫雷格安慰著妻子,“宗教裁判所不會來這種偏遠地區的,我們只需要看著他們能為我們帶來什么就可以了。”
另外一些村民,也就今天林雷所展示的神跡進行著討論:“你們說,今天的神跡究竟是不是真的呢?會不會他們只是魔法師,所謂的神跡是他們的魔法呢?”
“你看過什么魔法是能直接讓糧食成熟的?有這種魔法的話,那些領主怎么不會使用呢?”
“也是!”提出問題的這人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如果真有這種魔法的話,那些戰地廣袤的領主們,又怎么會放過這種這么方便的魔法呢?
由最初的懷疑,經過村民們的自我辯論,慢慢接納了林雷釋放的神跡。林雷這邊也感覺到斷斷續續,從虛空連接過來的信仰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