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貝貝微微的低了低頭,身子往墻下蹭了蹭,讓一邊的小猴莉可以靠著自己。以前她們也想這樣,互相靠在一起,在練習室里滿頭大汗的休息著,說著一些平淡的話,或者就這樣黏糊糊的待著,感受到互相跳動的心臟。
“我不會勸猴莉醬你什么,”傻貝貝看著眼前的白墻,聲音仿佛帶著一絲解脫的意味,“畢竟歐尼醬他,他真的有些地方做的很差勁。我不會勸你繼續喜歡他,或者說不要再喜歡他了,這都是猴莉醬你自己的權利。我在乎的只是我的大親友猴莉醬不要再不開心了,每天都要開開心心的!要跟Kii醬我一樣!”
“Kii醬!”堀未央奈笑著看著眼前的傻貝貝,其實對于她們而言,笑的機會要比哭的次數要多的太多。這個社會,這個世界而言,對于她們這些偶像要遠不同齡的其他的人要嚴格的太多,從一言一行,到自己的心態上,都要嚴格的太多。
她們不能像平常女孩一樣去發泄,去哭泣,去嘶喊。對于她們而言,微笑,似乎是一種標準化的生活方式。
而哭泣是最好的解壓良藥,不管你是為了什么事情而哭泣的,但是當眼淚流下來的一刻,你可以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一絲善意,哪怕這種善意來自于你自己。
“猴莉醬,”傻貝貝笑著用手慢慢的抹開了她的小劉海,原本的胸口也是起起伏伏的,“哭著哭著笑起來就好了,我不想看到猴莉醬像以前那樣被逼著笑著。”
“那種不是發自心里的笑著,笑著笑著就無聲的哭了起來。”
傻貝貝的聲音帶著顫抖,她是最能明白堀未央奈處境的一個人,那些一起為了二期而奮斗的誓言仿佛還能回蕩在自己的耳邊。多年以后,世界之旅中,堀未央奈笑著看著同樣笑中帶淚的傻貝貝,聊起今天這一幕的時候。
兩個人都同樣的開始感慨起來,如果不是這一天,兩個二期中最重要的兩個女孩靠在墻角互訴心腸的話,可能兩個人的關系也不會在后面這么突飛猛進。
“Kii醬,”堀未央奈笑著伸過手去慢慢的擦了一下傻貝貝的眼眶,原本慘白的小臉慢慢的帶起了一絲血色,“怎么說著說著自己快要哭了,不是來安慰我的嗎?”
“都怪猴莉醬!”傻貝貝紅著臉一把扭開了堀未央奈的小手,眼角帶著淚水的仰著頭,自己的小手不停的在眼邊扇著,“怪猴莉醬說的這么慘,弄的日奈子我也被刺激到了,代入了猴莉醬的身份,也就更加想哭了啦!”
帶入了猴莉醬的身份?堀未央奈原本笑著的小臉頓時一僵,突然福至心靈的好奇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傻貝貝,問出了一個禁忌的問題,“Kii醬,你有沒有,有沒有喜歡過北野桑,那種超出兄妹關系的喜歡。”
“什么?!!!”
傻貝貝原本扇著眼角的手一瞬間定格住了,原本的充滿血色的小臉一瞬間變得煞白,好像有人把她的魂魄給抽離走了一樣,整個人的畫風都變得黑白了起來。
“猴莉醬你別亂說,”傻貝貝有些僵硬的低下了頭,動作僵硬的似乎都可以感受到自己脖子后面發出的“咔咔咔”的聲音,“我……”
“真的是亂說嗎?”原本的堀未央奈只是慘兮兮的想八卦一下,但是越看傻貝貝的臉色懷疑的心態越重,慢慢的整個人都快湊到了傻貝貝的面前,哭的水腫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傻貝貝,“真的嗎?”
“當然是!……”傻貝貝一瞬間對上了小猴莉的視線,看著堀未央奈的樣子,突然整個人都像一個卸了氣的皮球一樣,小身子慢慢的坍了下來,連帶著自己的聲音也坍塌了下來,“是寺田蘭世告訴猴莉醬的嘛?!”
“沒有,”小猴莉搖了搖頭,也微微低了低頭,似乎自己有些過分了。明明,明明是傻貝貝好心的來開導自己,自己確好像把人家最大的秘密給挖掘了出來。
但是,但是這也好像不怪自己吧。任誰也不會想到就這樣簡單的一問,明明就是想八卦一下,傻貝貝居然就會這樣的承認了?!
沉默。
長久的沉默。
好像周圍的空氣全都被凝固了起來,一左一右的兩個少女全都低著頭,各自擰巴著想著自己的小心思。
“那個,”似乎過了好久,在堀未央奈的感覺里似乎都快過了半個世紀一樣,小猴莉才慢慢的試探性的開口問道,“Kii醬,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知道傻貝貝能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怎么做到從喜歡一個人到不喜歡,到還能嘻嘻哈哈的看著他,甚至看著他……跟別人在一起!
堀未央奈并不認為自己的感情能夠比傻貝貝更加的強烈,那可是傻貝貝,一個認準了死理就不會撒手的傻貝貝。認準了北野博文這么多年,甚至比北野博文所有女朋友加起來時間都要長的死理,居然會放手?!
堀未央奈這一點真的很想不通!要是真的是傻貝貝想著骨科出手的話,還會有小飛鳥什么事情?估計連中元日芽香都可能沒有什么機會吧!
“什么怎么做到的,”傻貝貝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就是學會接受了唄。”
“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傻貝貝慢慢的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好奇心快爆炸的小猴莉笑著說道,“接受這件事情好像聽上去很難,也很痛苦。我以前也是這樣想的。”
傻貝貝低下頭,用手輕輕得撫平自己身上的小裙子,這應該是歐尼醬給我買的吧!真的好好看啊!哪怕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自己依舊在笑著,“我也曾經想過妥協,想著看不到她們就行了,想著自欺欺人,或者笑著看著歐尼醬她們一起來假裝灑脫。”
“但是我啊,”傻貝貝笑著慢慢的拋出手里的紙團,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入斜陽的余暉里,“我回來發現這些方法都沒有用,反而更加難受,更加的難以接受。”
“而接受這件事情本身真的有我想象的這么難嗎?”傻貝貝轉過頭來看著堀未央奈,眼淚慢慢的劃過自己的臉頰,自己都說不清為什么要哭,為什么要現在哭?明明,明明都過去了呀!
“其實妥協也好,自欺欺人也好,或者跟猴莉醬一樣躲起來大哭一場,然后繼續面對生活,放下這一切也好,假裝灑脫也好,”傻貝貝慢慢的靠在了堀未央奈的肩膀上,“這些看上去都會失敗的嘗試,其實并不是沒有效果的,我并不是真的做不到這一點。”
“而是,”傻貝貝哭著笑了起來,就像余暉中炸落地面的萬道光霞一樣,“我不想做到,不想不喜歡歐尼醬啊!”
“因為接受這件事情非常的簡單和快速,”傻貝貝慢慢的拉起了一遍的堀未央奈,兩個人的小臉都照耀在余暉里,“只要有一個時刻,我們選擇了放下了這份執念,我們放開了自己的內心,我們就把一切都放下來了。”
“這是學會接受的第一步也是最后一步了,”夕陽的光輝漸漸的從傻貝貝的臉上消失殆盡,堀未央奈的耳邊傳來了晚風送過來的傻貝貝的最后一句話。
“只是我們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這個接受執念重新開始的時光會有多長多長,也許等待著它到來的時間,比我喜歡他還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