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宮二“我今天知曉了你對我的愛慕心意,也愿意回應你。月色佳人,離愁別緒。我心境圓滿,再加上這段時間的修行。讓我的功夫再次突破。踏水而立、水不過膝。這,就是傳說中,化勁的巔峰了。”
化勁巔峰?!
宮二再次震驚——她今晚震驚了太多次。
“那……這就是功夫的極致么?天風,你的武功已經練到頂了。為什么還要走?”
吳宇輕輕搖了搖頭“若梅,國術的境界,不只是明、暗、化三重。在化勁之上,還有更高更強的層次。只不過,那樣的境界玄之又玄,很少有人能達到。但的確真實存在著。我的師父,孫祿堂,董海川,楊露禪,李洛能,武禹襄。他們應該都是超越了化勁的大宗師。而我,也要去追尋那樣的境界了。你就在廣東等我回來吧!”
說完,他轉過身。
在宮二愛慕的目光注視下,在銀色月光的映照下,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背負長劍悠然踏水而去……越來越遠,最后背影消失在湖對岸的夜色之中。
直到都完全看不見了,宮二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獨自回去了。
而吳宇踏水而行,相當于腳趾不斷的發出暗勁,對于體能也是巨大的消耗!
等他走到湖對岸,上岸之后,也已經覺得心跳加速、呼吸有些沉重了——不亞于跟人交手一場。
“看來,踏水而行很是消耗體力。不過,也算是練習功夫了。”
吳宇上岸之后,腳趾抓地,一抓一縮,帶動腳掌前行。速度快得驚人!
看上去是慢悠悠地走,但卻比普通人拼命奔跑還快。在樹林里穿行一陣后,就到了馬路邊,沿著馬路一路往北走……
他本來就是存了游歷的心思,也不著急。像個普通人一樣慢悠悠地行走,沿途看看景色,感受一下民國時代的風土人情,對于心境的提升也有幫助。
大概一個多月之后的某天,已經是深秋了。
他進入了福建境內的山區。
福建多山,崎嶇不平,路途蜿蜒。普通人走起來,相當麻煩。
但對吳宇來說,并不算什么,反而增添了一些絕佳的風景。
他赤著腳,并沒有穿鞋。但腳掌潔白光滑,卻并不會沾染絲毫泥土——因為會被一股柔軟的勁力給彈開去。
初入化勁的人,都能夠做到“一羽不能加、一蠅不能落”。更何況吳宇這種已經達到化勁巔峰的武學宗師?
行走坐臥,渾身勁力神行機圓,融會貫通,都不需要經過意念刻意的控制。身體本身就足以自動抵御大部分的東西……
咕嚕嚕,咕嚕嚕。
身后傳來車輪轉動的聲音,看樣子應該是馬車?
雖然現在已經是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了,但國內汽車還是比較少見的,主要集中在那幾個繁華的大城市里。小城市都很少見,更何況是山路上了?
還是需要馬車或者牛車之類的……
吳宇回過頭。
果然就看到一輛馬車,正在山路上緩緩而行。幾匹健馬拉著裝飾還算華麗的車廂,有一正一副兩個馬車夫。
“看樣子,是個有錢人家?估計是鄉紳什么的吧。”
現在是1936年,雖然距離吳宇生活的現實世界只有相當于七八十年的時間。但居民生活水平和科技水平,那簡直是天差地別!
說句時候,除了一些大中型城市,大部分地方用“古代”來形容并不過分。只不過,會有一些現代元素。
比如那個趕車的馬車夫,竟然帶著一副眼鏡……
兩個馬車夫,太陽穴都高高鼓起。顯然是明勁高手!
雖然沒到明勁巔峰,但從駕馬車的手粗大的指關節和厚厚老繭來看,怕是身經百戰的練家子了。
“駕!駕!前面的人,稍微讓一下。”
馬車夫高聲喊到,提醒吳宇避讓。
因為這畢竟是山路,雖然拓寬過,準確地說是泥巴公路一樣。但如果不注意的話,還是會被馬車刮著的。
吳宇朝旁邊閃了閃,想避過馬車……
沒想到,馬車卻在他旁邊停下了。
然后,車廂的布簾子被掀開了。一個年輕人的臉,出現在簾子后面。
十六七歲的模樣,頗為英俊。氣度沉穩,但還是有些青澀的稚氣未脫……
“這位小哥,這里荒郊野外,看你一人趕路不便。我們要去省城福州府,你要不要和我同乘一段?”
吳宇一愣。
沒想到在這個時代,還遇到活了呀!
他還沒有回答,就看那少年人旁邊又冒出一個小腦袋。竟然是個臉圓圓、萌萌的小女孩兒。
只有五六歲的樣子,頭上扎著兩個小辮,十分可愛。
“哥哥,你總是這么豪爽。萬一他是壞人,可怎么辦?你真傻,真的。”
小女孩用肉嘟嘟的手,揪了揪那十六七歲少年的耳朵。
這一幕,看的吳宇是啞然失笑——真是一對有愛的兄妹啊!
他也點點頭“是啊,這位小哥。你如此隨意的邀請一個不認識的路人同乘,萬一我是壞人怎么辦?”
少年人把妹妹的小手從耳朵上扒拉下去,哈哈笑道“我自認是個好人,但也不是蠢人。你看起來斯斯文文、白白凈凈的,不像是壞人,倒像是一個城里的窮學生。更何況,就算你是壞人,就你這身子骨,能受得了我兩個馬車夫一拳嗎?更何況,我比他倆還要厲害。”
少年人說著,右手把玩著兩個圓溜溜的鐵蛋。
他很自信!
因為在馬車廂里這種短距離內,他用柔勁投擲鐵蛋的破壞力,怕是比子彈還要大。
吳宇看起來柔柔弱弱斯斯文文的,皮膚白皙,文質彬彬。所以少年判斷他不可能是個壞人,極可能是一個讀書人。但從穿著和在山路上行走看,家境應該不太好,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城里的窮學生了!
武功到了吳宇這個地步,普通人早就看不出端倪了。
吳宇點點頭……
其實他也是一開始就看出來,這馬車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兩個馬車夫是高手。只是沒想到這車上的少爺也是練家子。
“這么說起來的話,反倒是我該害怕。你們是不是壞人了?”
吳宇開了個玩笑。
那少年又哈哈大笑,覺得他是個妙人。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吳宇也就不推辭,上了馬車,到車廂里和這對兄妹同坐。
一番交談之后,大概也知道了對方的情況……